暴雨越下越大,淮江江岸兩邊穿着蓑衣的官員工匠正冒着暴雨跟着四月他們一起勘察水流流向還有測量水位變化。
他們的神色都非常嚴肅認真,哪怕暴雨傾盆都不敢有一絲的懈怠。
負責協助太子監督此次工程的劉大人還有晉王這一次都跟隨着。
“啓稟大人,水位上升很快,只怕很快就會沒過河堤。”
新一輪水位測量的司水官員回報水位的時候有些焦急,這暴雨眼看下個沒停,水位卻快淹沒河岸,難道又要造成水災了嗎?
劉大人和晉王都不由看向四月。
但見四月英俊的面容上含着淡淡的微笑對於這種情況一點也不着急。
“你繼續回去測,水位應該不會繼續漲了。”
四月非常篤定地說着,讓晉王不由微微皺眉不解問道:“四郎爲何這麼說?這暴雨還在下,水位怎麼可能不漲?”
“之前會漲那麼快,是暴雨突然而下,整個水流還未流到三叉口,江水牀位自然升漲。而現在水流應該已經流到叉口,閘門一開,自然就會宣泄入長陽谷中,這水位自然到此爲止了。水流宣泄是需要一個時間過程的。”
這?
聽起來倒像是一回事,但是原諒晉王他們沒有四月他們的想象力,所以卻還是一時無法理解。
對此,四月微微一笑,伸手一指道:“我們可以去那座山峰峰頂,以千里眼查看一目瞭然。”
晉王點頭,隨即冒着暴雨登了頂便看見了震撼人心的有。
但見雨幕之中江流滾滾,前方白流寬闊,波濤洶涌地向下擁擠而去。
因爲如此,兩岸的水位自然暴升。
可是,當白色的洪流一到遠處三叉口之後,便轟然得到宣泄一般分流幾股,其中最大的盡數涌入長陽谷,其他從別的分渠道分走一些,剩下入下游的水流便只剩下一半左右,水勢也變得平緩許多。
再往長陽谷遠處看,涌入谷中的水流雖然巨大,但是因爲峽谷地勢原因,逐級而下,水流被減緩。
待流到另一端出口入連接民河渠道之時,便沒有那麼湍急了。
如此畫面讓晉王和劉大人微微激動。
“本王明白了,四郎你的意思是即使雨再大,中游水位漲到這個程度的時候,洪流便會抵達三叉口被泄流,所以水位至多便到此了。”
“原來如此,民河此時爲旱季,整條河枯竭,所以哪怕這邊暴雨連下十日,那邊都足以承受。四公子真是神機妙算呢!”
此時,便是劉大人這個老臣也不由佩服四月的方法了。
堵不如疏,如此倒是一舉兩得了!
四月微微沉眸:“理論如此,不過事無絕對,所以堤壩和水庫還是要修建的,若遇上特殊情況方可以防萬一。”
“四郎考慮周到,這下那些百姓應該會很高興了。”
晉王此時說得百姓卻是那些和他們一般擔憂水位也一起冒雨在淮江兩岸觀察的那些老百姓們。
他們有一些老人經驗可比工匠們老道,當工匠們正着急暴漲的水位之時,那些老人卻已經琢磨出情況了。
當即互相奔走告知,很快整個府城附近村子的百姓們便全部知道了這次暴雨水位沒有淹沒江岸的事情。
黑沉的暴雨天再也壓不住此刻人們心底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