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二年三月末,劉宏下詔重修長樂宮,並且又置西園,朝中大臣怨聲載道,都說這是不明之舉,前線將士英勇奮戰,劉宏卻在這裡大興土木修葺皇宮,實在是昏庸至極,數個上奏劉宏的大臣都被張讓駁回,並且又把那些人流放在外。
其實修建長樂宮不是劉宏的意思,是何皇后的意思,張讓命趙忠等人去討好何皇后,結果卻被何皇后所利用,張讓等人瞬間就蒙圈了,竟然讓一個女子糊弄的團團轉。
而劉宏也自甘墮落,何皇后說什麼就是什麼,她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張讓也沒辦法,並且又暗通款曲,崔烈利用乳母的名義,籌集五百萬錢當了三公,晉封司徒,一時轟動天下。
崔烈的舉動讓天下士子都爲之震動,並且許多士人都恥於崔烈爲伍,紛紛指責崔烈的所作所爲。
“孟德,知道崔威考買官的事了嗎?”時任濟北相鮑信對曹操說道。
“真沒想到名滿天下的崔烈竟然自甘墮落,用這五百萬錢去買一個不值得的司徒……”曹操搖頭道。
“孟德,你今後什麼打算?”鮑信問道。
“本初推薦我爲西園典軍校尉,我還不知道怎麼答覆。”曹操說道。
“以你的才能想要做好一官半職完全沒有問題。”鮑信說道
“允誠,你是我在這裡唯一可以值得信任的兄弟,我跟你交個底,張讓曾給我來信說讓我擔任司隸校尉。”曹操說道。
“張讓爲何如此說?”鮑信一臉疑惑地問道。
“父親不知道怎麼和張讓牽上了線,張讓找到了我,說袁紹難成大事,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想讓我出任司隸校尉,將來仕途一片光明,我拒絕了張讓。”曹操說道。
鮑信點了點頭,拒絕張讓是現在最正確的事情,崔烈已經難以融入士人之中,所有士子都恥與他爲伍,若長期下去,崔烈自身也難保了。
而被何進派出去徵召士兵的秦邵正好經過濟南城,兄弟三人久別重逢,秦邵也得知崔烈入錢當了司徒這一件事,並且秦邵也表示他也恥與他爲伍。
“秦兄,崔威考的爲人大家都清楚,清高自傲的名士怎麼會如此墮落?”曹操問道。
“根據我的消息,崔烈因不滿張讓的所作所爲,才故意這麼幹的。”秦邵說道。
“這麼說,崔烈是清白的?”鮑信說道。
“還不能算是清白,之前陛下提出修建長樂宮,就是崔烈上奏重啓這個計劃的。”秦邵說道。
三人沉默了一會兒,又飲了一杯酒,這實際上是崔烈一時的不清醒,才導致了他名聲敗壞,德行不保。
而崔烈此時待在府邸中,思考着他爲何要這麼做?
“州平,你過來。”崔烈叫道。
“父親。”崔鈞拜道。
其實崔烈想告訴兒子自己並非是那樣的人,害得現在連崔鈞都難以在同齡人面前擡起頭來,這一切都是他這個當父親錯。
但是崔鈞也不是不明白,他也清楚父親的想法,他想晉升三公和張讓爭個你死我活,上奏修葺長樂宮的事原本就是張讓的問題,卻被崔烈攬去,張讓本來並沒有把這些當回事,直到前些日子趙忠前來脅迫崔烈停止他一切的行動,老老實實當他的司徒,否則把張讓惹怒了,崔家所有人都得死。
但是崔烈並沒有聽張讓的話,依舊和張讓暗地作鬥爭,天下士人不會了解到父親的良苦用心,他這個當兒子的之前也是不理解,還和父親大打出手,後來他才發現,這是一場誤會,而父親卻依舊對自己冷眼相看。
“州平啊,你大了,懂事了。父親的意圖你也應該清楚了。”崔烈拍着他的肩膀說道。
“父親,孩兒都清楚。”崔鈞拜道。
“你自幼博學多才,就連老師都喜愛你,父親誤入歧途,也害得你沒了朋友,你不會怪父親吧?”崔烈問道。
“父親深明大義,與張讓鬥爭,兒子又怎能不知,只不過可惜這錢了,用來幫助百姓又該多好。”崔鈞說道。
崔烈的心頓時在這一刻軟了,他究竟在圖什麼?爲了推翻張讓的背後統治,自己成爲權力的頂峰?不,他決不能這麼做,那自己是爲了些什麼呢?
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有一點崔烈沒懂的事情,崔鈞懂了。
“父親,燕雀焉能知鴻鵠之志?你是這隻鴻鵠,你應該有自己的抱負,但是你這個樣子,很讓我失望。”崔鈞說道。
“你長大了,大了……”崔烈聽後,淚如雨下,這纔是自己的好兒子,懂得爲父親擔憂,燕雀安知鴻鵠之志,這句話曾在他耳邊映射過很多次,但都是泡影,但這次他一定要把這個理想實現。
崔烈買官的消息也讓西北戰場的所有將軍們都知道了,所有人都對這個消息的真實性產生了懷疑,但得到了旁人作證,崔烈的確以乳母名義用五百萬錢買官司徒。
劉備也不相信崔烈堂堂一個士人,而且在士人界那可是擁有很多的擁戴他的人,這次怎麼回事?
“玄德,你在想什麼?”簡雍問道。
“崔威考真的這麼做了嗎?”劉備問道。
“崔烈乃天下士人仰慕的大儒,現如今他已經墮落至此,竟然靠着買官來加官進爵,實在是士人之恥啊。”簡雍說道。
“憲和,這個消息準確嗎?”劉備問道。
“十分準確。”簡雍點頭道。
而張慕大營內,也得到了影潛衛的消息,崔烈以乳母名義送了五百萬錢買官司徒。
“主公,崔烈果然如同你說那樣。”荀彧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