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時期有名的兩次黨錮之禍衛寧是知道的,恆帝時期第一次黨錮之禍牽連數百學士,雖最後赦免卻也冤死無數忠良之士。
建寧元年,靈帝登基大將軍竇武密謀誅除宦官曹節,侯覽,卻遭泄密反被滅門,二年,侯覽等人誣告張儉結黨,圖謀社稷,曹節趁機將上次黨錮者也牽連進去,以李膺爲首的數百黨人盡被捕死於獄中。
一直到後來,曹鸞再次上書請求解除黨錮,惹靈帝大怒,反將曹鸞拘死於獄,又下詔各州郡,黨人門生故吏,父子兄弟在位,全部罷官禁錮,波及五屬,這就是第二次黨錮之禍。
也就是說,衛寧現在所在的建寧四年其實正處在這段有名的黑暗時期。
“爲國鋤奸?嘿,恐怕再過幾年就要因爲諫言忤逆了靈帝被放逐咯,換得十二年的流亡,最後還因爲替董卓收屍而被王允弄死。可惜他女兒蔡琰,歷史上也說是個傾國美人,卻嫁給了衛仲道那個短命鬼,不到一年就當了個寡婦,最後還被虜走匈奴,好像又是一個十二年,可真巧了。”
“哎,可惜,可惜,要是學我一樣多好,能不幹就不幹,也免得煩事纏身。不過,話說回來,衛仲道那個短命鬼也真夠衰的,有豔福卻沒命去享,嘎嘎,說不定就是因爲老婆太漂亮了,天天XXOO,過勞而死吧……”衛寧聽得仔細,一邊惡意的胡思亂想,神遊物外,一邊爲自己的志願而洋洋得意。
“不過,靈帝在位的時候就是黃巾之亂的年代,然後就是三國軍閥混戰,NND,也不知道會不會燒到我家裡來啊……煩惱啊,煩惱……此時劉備,曹操還有孫堅他們也應該出生了吧……恩,是不是應該先和他們搞好關係,尤其是曹操,貌似北方是他的地盤咧,對了,還有袁紹,雖然最後掛掉了,但是也統治了北方几年。”
“嘿……我想這麼多幹嘛,到時候戰火也應該不會波及到我,三國時期豪門望族只要不和那些強勢軍閥對着幹,一般財產生命什麼的都會得到保障,只是黃巾軍就有些麻煩,哎,算了,還是回房繼續睡覺嘍。啊……!”想着想着,衛寧訕笑了下,回身晃悠悠向着自己房間而去,卻未想到身體陡然一虛,慘叫着撲倒門外。
“靠……疼疼疼……”衛寧鬱悶的爬起身來,揉了揉白嫩的手臂,齜牙咧嘴叫喚道。
“何人在門外喧囂?!”這時候衛父威嚴的怒聲適時而來,衛寧瘦小的身板頓時一僵,悻悻然回過頭邁進門檻,低着頭的小臉通紅,走到衛父身前,迎身拜道,“父親,是孩兒……”
畢竟偷聽被逮着,任衛寧臉皮多厚也還是有些火辣,偷偷瞥眼望向蔡邕,只見他悠然自得,面帶含笑盯着他。
無奈間,感覺胸口一悶,衛寧忍不住又再咳嗽起來,刺激得眼淚也險些流出來。
“爲何在外徘……哎,我兒不在房內好生修養,何故到處走動,適才有無大礙?”衛父瞪了衛寧一眼,剛想怒斥道,卻看到衛寧滿臉塵灰,咳嗽連連,頓時心裡一緊,怒色乍散,急將衛寧抱在懷前,問道。
“咳……”衛寧勉強止住咳嗽,看衛父一臉關懷,心裡一暖,略微不好意思道,“孩兒正是知道父親在此招待貴客,前來參拜伯父,卻不想身體不支,跌倒門外,並非故意攪擾父親和伯父敘舊。”
話閉,衛寧轉過頭來,對着蔡邕行了一禮,道,“寧兒聽父親多提伯父乃是當世名儒,胸藏萬卷,心中慕名久矣,所以迫不及待想一睹伯父尊顏,望求伯父指教一番。今日一見,伯父翩翩書香,舉止行爲皆是大家風範,令侄兒好生敬仰。想必伯父也不會責怪寧兒急見伯父而驚擾父親和您的過失了吧?”
衛父看着衛寧鎮靜有禮的表現頗爲驚訝,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的孩子有如此表現。一邊蔡邕仔細上下打量了衛寧一番,眼睛閃過一絲驚奇和讚許,驀然撫掌大笑道,“好賢侄,小小年紀便知禮數,懂變通,不愧爲衛門子弟。既有此心,伯父豈能加怪與你?不過想必賢侄心裡對我胸中一本舊書並未有多大興趣吧,哈哈,來,來,讓伯父好生瞧瞧,自賢侄滿月相見以過去三歲矣。”
蔡邕一邊笑道,一邊對衛父道,“賢弟好福氣,賢侄童齡便知書達理,舉止言行皆有名門之風,賢弟有子如此當無憂也!想我三十而立卻還未有子嗣,爲兄還真羨慕賢弟。”
衛父愕然間聽到蔡邕的誇讚,眉間浮起一絲喜色,笑道,“哪裡,兄長世之忠良,所憂所慮皆爲國家,豈是我這般市儈之人能比。莫說子嗣,他日兄長膝下成羣可別讓小弟羨霎纔是。”
衛父頓了頓,瞥見一邊又開始無精打采的衛寧,輕輕將他扯到身邊,慈愛的摸了摸他的腦袋,愁嘆道,“我這個孩兒,唉……兄長有所不知,郎中曾言,這孩子天生體弱多病,賤內自誕下他後,病痛不斷,風寒暑溼皆不能適,近來又莫名其妙走神發呆,雖然身體似乎漸漸有所好轉,可卻依然弱不禁風……唉,我夫妻兩人遍訪河東名醫,也無人能治……我不願他將來能聞達於諸侯,但求他能平安成人,爲我衛家繼承香火足矣……”
聽到衛父的話,蔡邕明顯有些驚訝,轉過頭看着衛寧,愕然道,“賢弟莫急,大漢萬里疆土,定有能人妙手,我觀寧兒非平凡之像,命中定能逢凶化吉。”
衛父苦笑道,“多謝兄長吉言,只是,哎,也罷,天意豈是人所能逆,若上蒼要亡我衛家這獨子,也是天意。”
蔡邕張了張嘴,再想勸道,卻看見衛寧蒼白的臉,搖了下頭,嘆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