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滾開
正是咸陽城外,一彪涼州兵窮兇極惡的衝進村子,大多村民自然能看出對方那模樣分明來者不善,有人上千便要詢問,卻被湯廣親衛粗暴推到再地。
湯廣那猥瑣模樣,帶個頭盔都是歪到一邊,趾高氣揚的環顧了周圍聞風而來,圍在一起的村民道,“昨日,有盜匪四處劫掠,甚至殺我軍中勇士,我聞有報賊影在這莊戶有所出沒!城守大人讓我引兵前來,你們這些刁民私藏賊匪,還不快快交出!?”
“將軍!我等世代在此謀生,不與人爭,每年供奉皆不曾少,何有藏匿盜匪之說!恐怕是有所誤會罷!”當即有人便出聲,辯駁道。
“沒有藏匿?”湯廣冷笑連連,當即道,“沒有藏匿不是你們說了算的,既然你們不肯招供,那我便讓軍士搜上一搜了!”
“大人……!”人人臉色大變,這無疑便蓋了偌大一頂帽子上來,還要有人爭辯,卻見湯廣身後數百凶神惡煞的涼州兵衝將出來,有人出聲便被一拳打倒在地。湯廣讓三百人守在莊外,不放進出,兀自便領了剩餘兩百人,大步流星便直剌剌向村中而去。
衆人大駭,驚若寒蟬,但看湯廣別家不看,便直向村中大戶滕氏老宅大步而去。
這莊中,滕氏有女。名英,年少美名多傳四方,被他湯廣留意。自然是不會放過了,早便打聽好了虛實。
而衆莊戶村民一看湯廣架勢,人人心驚,跟隨上去,“將軍……那是滕老爺地莊子,他不可能藏匿什麼賊寇打呀!”
湯廣心中微喜,臉色卻是冷哼,“你這區區小村。怎會有如此堂皇之宅?!分明便是與那盜賊私通,銷贓財物方能有資建造!”
人羣中早有人暗中便跑回滕府後門入內,將涼州兵蠻橫衝來之事一說,滕府之主,滕璜大驚失色,顯得有些不知所措,“我滕氏一族世代居住於此,怎會與盜賊有所關聯?不行……我得親自出門,去與那軍官辯解,以正我滕氏清名!”
卻在這時。後院內,驀而響起一清脆英氣之音,道,“父親!你怎會還如此糊塗,那韓遂本被當即皇上打爲逆黨,又怎會念我滕氏一族世代忠順。他們涼州先有董卓,後有李郭,哪個不是殺人如麻的惡徒,那韓遂也是好不了多少的……我看那涼州軍官,本就是不懷好意。才初進莊戶,便直來府上……父親若去爭辯,還不是於事無補!”
滕璜微微一愣,迴轉頭來。正見自己女兒出來,沉聲道,“你還不速速回去內院,若被來人看見,爲父如何能保?”
滕英年方十八,正是少女清華,美名傳四野,自然是清燕麗人。渾身上下娉婷玉立。而一舉一動卻並非那往常深閨仕女,反多了幾分英爽之氣。
滕璜頭卻是痛了。自己這個女兒自幼便不喜女紅,反愛舞弄刀槍,自她十四,便爲她廣尋媒家,卻總被她拿着刀劍趕跑,咸陽一帶有名士子才俊,有才高八斗者,有相貌不凡者,有富甲一方者,皆不入她眼中。而滕英揚言,便是要嫁天下英雄,非沙場名將不嫁了……便是讓滕璜頭痛不已,每每勸解怒罵,皆是無法,索性一氣,便由得滕英去了。
聽得父親呵斥,那滕英沒有半絲怯懦,杏眉橫立,道,“父親!那韓遂本就不過是一反賊……我聞河東如今起大軍十萬來攻打長安,韓遂覆滅不過旦夕而已……父親還懼怕他作甚?依女兒看,便不如就組織鄉鄰,將那賊將亂棍打出莊外!”
“胡鬧!”董璜怒極,當即道,“那成宜領兵千人鎮守咸陽,我這莊戶若敢作此行徑,大軍所來,還有什麼退路!?”
“來人!速將小姐送回內院,切莫讓他人瞧見!”董璜也不等滕英反駁,當即一揮手,便有數名丫鬟上前,將滕英請了回去,後者也不掙扎,無奈地撇了撇嘴,扭轉腰身,便向氣惱往回而走。
滕璜這才平復了一下心情,大步匆匆趕往府外,卻渾然沒察覺到他的那個女兒美目流轉,閃過一絲狡黠。
等滕璜出得院外,正見了不遠處,湯廣領着數百凶神惡煞的兵將氣勢滔滔而來,當即賠笑上前,道,“將軍所來何干……?”
湯廣見正主出來了,便也是賊眉鼠眼道,“你便是那滕璜!?”
對方那不懷好意的眼神只讓滕璜心如鼓響,咯噔狂跳不停,勉強賠笑道,“小老兒,正是滕璜……”
湯廣便就這般踱步圍着滕璜走了一圈,賊眼上下打量滕璜渾身綾羅綢緞,玉帶配飾,這一身裝備,也並非普通人家可受,兩眼軲轆一轉,驀然臉色冰寒大喝道,“滕璜!你私藏賊匪,可知罪否!”
滕璜臉色大變,惶恐道,“不知將軍此話怎講?小老兒未曾見過什麼賊寇啊!”
“嘿嘿,有人密報你這府內藏有賊子,你既抵賴,那邊容不得我搜了!”湯廣冷冷一笑,當即斷喝一聲道,“來人,給我搜!”
滕璜臉色更是越發蒼白,那老邁的身子一把閃將出來,拉着湯廣盔胄,哀聲道,“將軍……這宅中卻是沒什麼賊寇!”
滕璜一咬牙,便從自己玉帶上摘下一塊玉璧,討好的遞到了湯廣手中,“將軍定然是聽從了小人污衊……”
湯廣嘿嘿一笑,拿起玉璧對着陽光穿透,晶瑩剔透,卻是價值千金的貨色,心中不禁貪念大氣,那眼睛中便不單單是對滕英美色的慾望,面對滕氏不知從何而來地財富也充滿了搶奪的意味。
滕璜見湯廣將玉璧揣入懷中,心中微微鬆了口氣,卻驀然聽得湯廣一聲斷喝道,“好賊子,如此千金之物,你這區區偏僻農莊怎會有?還欲以此物來賄賂本將,定是逆黨無疑了!來人,將此賊拿下,其餘人進屋內搜拿逆黨!”
周圍圍觀的滕莊之人,無一不是臉色大變,滕璜在這個莊戶中,無疑便是領袖般的人物,湯廣將他擅自打入反賊,人人皆義憤填膺。
滕璜更是臉色蒼白,老邁的身體一個踉蹌險些便跌落在地,手指顫抖的指着湯廣,連連劇喘不已,“你……你……”
而一干虎狼之士,哪管那老頭的氣憤,當即便上前欲將他拿下。
“誰敢拿我爹爹!”而卻在這時,一聲清脆英氣逼人的女叱驀然響起,衆人回頭,正見滕府外牆驀然閃出一道銀亮秀麗身影,銀槍在手,女甲在身,胯下一匹烏黑駿馬,好個英姿颯爽,不是滕英還是何人?
湯廣回頭時,見來女將那俏麗容貌,不禁霎時便是口水橫流,尤其滕英此刻一身緊湊女甲在身,一身婀娜窈窕身段進展無疑,更讓衆涼州兵心癢難耐,兩眼充滿了駭人淫慾。
滕璜瞳孔微縮,臉上早便是蒼白如紙,雙眼死灰,胸口一口血險些噴出口中。
湯廣淫笑一聲,大叫道,“竟敢以兵器行兇,叱喝我等,定是逆黨無疑!左右,快與我拿下!”
滕英看着那百人噁心的眼神,早便氣急,尤其見了自己父親癱軟趴在地上,銀牙一咬,殺氣騰騰。
那嬌聲大喝一聲,長槍揚起,滕英勒開馬繮,胯下烏黑駿馬霎時便揚蹄直向湯廣殺去。
那湯廣,本不過酒囊飯袋一個,見滕英殺來,煞氣騰騰,卻是心中一慌,連忙呼道,“擋住她,將她拿下……!”
滕英畢竟只是一人一馬,還是個女流之輩,即便那看上去的威勢不凡,又如何能入得一干涼州兵地眼中。
當即便有數十人衝將上去,擋在前頭。
滕英不喜女紅,好弄刀槍,滕璜無奈受不得哀求,只能請了武師教導了些皮毛,看上去固然似模似樣,但沒有實戰經驗,學的也不過只是三流雜耍,自以爲自己武藝不俗,卻不知道對面這撲來的兩百人馬,乃是成宜領兵沙場精兵。
差距是天差地別,那數十人才一上前,不敢接馬力衝擊,長槍銳利,或三五人接住長槍,或五六人在後擋住馬匹衝力。
馬聲嘶吠,赫然便被數十人擋將下來。女兒身終究少了多少氣力,那長槍便連別人的毛髮都未刺落半根,便被衆人圍字圈中,左右衝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