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徐榮大喜,當即便叫來馬超,讓他辨認書信字跡,等到馬超一口認定是龐德所書,郭嘉和徐榮才相視一笑。
前三日的強攻,不正是爲了亂敵軍心?而勸降馬超,不僅僅是爲了代其父安頓涼州,同樣也是爲了攻打長安來個助力。
顯然,馬超的出現,終於使得長安城中的馬騰舊部好不容易壓下的不滿,重新反彈起了投降的心思。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懷疑過這份信箋的真僞程度,但在如今這個局勢下,韓遂和馬騰舊部的矛盾幾乎是河東連環布計一手施爲激化的,若是不信,那麼以前的佈置不正是自打嘴巴?而且數月來,從河東開始佈局的時候開始,一切情況變化表示,馬騰舊部和韓遂部曲的矛盾日益激化,自然是沒有逃出所有人的眼中。
對這個信箋的真僞程度,徐榮,郭嘉,陳宮等人皆沒有半分懷疑。
龐德的信很簡單,便是次日,天黑三更,舉火爲號,打開城門迎入河東軍。
屆時佔了城門,大軍一涌而上,長安取之,便是大功告成。
次日,河東軍依舊還是保持一場強大的攻城戰,但相對於前三日,攻勢明顯便弱了許多。韓遂自以爲河東軍是承受不住損傷,開始收弱攻擊了,心中也算鬆了口氣。
只是局勢已經糜爛至此,孤城一座,即便有糧。有財,軍心低迷不振。也是鐵板上的事實。
韓遂也知道,如今守城不過只是一場垂死掙扎而已,倘若長安久攻不下,河東再增援兵馬前來,覆滅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他只圖的是個死得壯烈。死得不讓河東安生。甚至連他這個一城主帥都開始戰意消潰,更別提其餘地麾下部曲了。
借酒消愁愁更愁,從一時梟雄。頓時跌落凡塵,成了他人腳下可以肆意踐踏的蟲子,當初意氣風發,神采飛揚地人物,看上去哪還有半點風華?
長安城中暗潮洶涌,韓遂的鬥志喪失,無疑便飛速的擴散開去。
而次日三更,長安城上三明三暗的***點亮。東門口處,龐德親自領了上千馬騰舊部從內裡驀然殺奔出來。當日鎮守東門的乃是八部將之一李堪,眼看城中驀然殺出一彪兵馬,大驚失色,慌忙調集人馬上去阻截。
看清是龐德後,李堪大駭喝道,“龐德!你引兵來此何干!?意欲反乎!?”
龐德地目標便是打開城門,不想李堪反應如此迅速,大急道。“韓遂不自量力抵擋天兵,我等本就是少將軍舊部,豈能與反賊同流合污!?李堪,韓遂滅亡不過旦夕之間,你若想活命,還是好好斟酌!”李堪臉色微變,提着的長槍,赫然微微發抖。
韓遂的喪志以及因爲窮境而開始越發猜疑地心思。使得他們這些昔日的心腹舊部。也越發難以揣摩。城外六萬河東軍兵圍長安,城中若反了那數千馬騰舊部。兵力更是捉襟見肘,正如龐德所言,韓遂要滅也只是時間問題……
那他們這些舊部呢?又是生是死,何去何從?
龐德那咋呼一問,反讓李堪並麾下部曲人人面有悲慼掙扎。
半晌,李堪終究頹然長嘆一聲,對死的恐懼終究勝過了忠義,一揚長槍,李堪勒馬閃到一邊,道,“開城門吧……!”
龐德大喜,他是知道韓遂這些部曲的士氣已經低迷不振到極點了,卻是不知道韓遂的頹喪早便感染了大多數人,如今那一聲咋呼,卻是真真實實的將人最後掙扎搖搖欲墜的信念給輕而易舉所敲破。
長安東門大開……
“將軍門開了!”早埋伏在東門外的河東兵馬有探子大喜慌忙稟報。
“韓遂老匹夫……!”得到探馬回報,馬超兩眼泛紅,握緊長槍瑟瑟發抖,咬牙切齒怒聲道,“傳我軍令,全軍攻城!”
馬超搶過戰馬爬上,一提馬腹,卻是因爲激動用力過甚,戰馬一聲嘶吠,撒開馬蹄便狂猛衝將上去,一馬當先。
而在同時四野中,各部主將,領了部曲一紛紛吹起了號角。
戰鼓爭鳴,響天徹地。
“龐德何在!?”馬超一馬當先,領着以前跟隨他一同被俘地涼州兵馬,衝到最前頭,大聲斷喝道。
河東並沒有刻意將他的部曲打散,作爲寬厚依舊讓他統領,與馬超一樣,這些士兵們對韓遂也是憤恨無比,氣勢洶洶衝將到最前頭。
龐德佔死城門,看得對面那熟悉的一抹矯健身影,大喜慌忙道,“少將軍!罪將龐德在此!”
馬超搶進城門,看了龐德一眼,一時間感慨萬千,便就是自己不聽眼前這員大將,才至自己兵敗被擒,就是因爲自己兵敗被擒,而致使馬騰陷入險境,終究因爲他的自大,而讓馬騰失去了一切,包括他父親的性命,以及馬氏一族的根基。
“你無罪,有罪是我!”馬超兩眼泛紅,嘶啞的喉嚨終究因爲漸漸成熟而抽咽起來,數息間,才咬牙切齒道,“龐德,率領父親舊部,隨我去殺韓遂,爲我父親報仇!”
馬超的服軟認錯,反而讓龐德不知所措,半晌此反應過來,澀聲道,“少將軍心性能有成熟,主公犧牲,也便是有價值了!”
說道此處,龐德當即一揚大刀,厲聲做喝道,“河東軍已經入城,少將軍在此,諸將士可隨少將軍一同殺奔城中,找出韓遂以報雪仇!”
“喏馬超的迴歸代表着河東軍地強勢,馬騰舊部人人大聲喝應。齊聲唱喏。
而這個時候,長安其餘各門。各據點守軍也終於紛紛反應過來,聞得是李堪,龐德放了河東軍入城,只讓大部分人皆膽戰心驚。
一門告破,其餘門地河東軍強軍兵危壓境。有趙雲領兵衝到南門口,那杆顯目的白色軍旗當即嚇得南門守將樑興一驚。
權衡掙扎許久,樑興終究打開了城門放趙雲入城。
四門已破兩門。韓遂大勢已去。
當有死命心腹衝進韓遂宅邸地時候,他們昔日風華的主公早便頹喪得不成模樣。
正要出口勸解,反是韓遂一把抓過酒壺瘋狂的甩在地上,拔劍在手,道,“是河東軍入城了吧!”
“主公!我等誓死護送主公出城,只要能會涼州,還可重整旗鼓。捲土再來!”心腹死士們,哭喪着臉大聲回道。
“捲土重來……?呵……呵呵!”韓遂淒厲的一笑,道,“涼州哪還有我再容身之地?天下之大,又有何處可尋?衛寧佈下天羅地網,將長安圍得水泄不通,外裡還有一層鐵壁城池環鏈,我又哪有半分逃走可能!他殺我之心,已經再無寰轉餘地了!“要死!我韓遂。也斷然不會那麼窩囊!”韓遂拔除寶劍,大步走向堂外,道,“走吧!如今我能信得過的,也便是你們了……”
河東軍那震動天地地戰鼓聲,如何會瞞過韓遂,而長安堅城,能如此迅速告破。除了有人打開城門。又哪會有其餘輕鬆手段?
卻如同他所言,如今大勢已去。天下之大,已是他再無容身之處可尋。
他只能尋一個轟轟烈烈地死法,而不是屈辱的死在河東審判地刑架上。
“韓遂匹夫!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今日我馬超便要殺你,爲我父親雪恨!”韓遂仗劍而出,卻不知道四面八方早便圍攏了無數河東兵馬,一員大將揚馬橫槍看見他出來,兩眼血紅厲聲道。
“哈哈……殺馬騰者,除我,亦有你馬超,亦有你河東,又豈是獨獨爲我所殺!?”看着馬超那張還未徹底甩脫的稚氣,韓遂嘲諷大笑。
馬超怒火攻心,哪還會去分辨韓遂話中的含義,怒喝一聲,縱馬提槍殺將上去,有心腹死士紛紛上前抵擋,又哪是盛怒馬超一合之敵,慘死當場。
韓遂眼睛沒有絲毫變化,他看着馬超的憤怒充滿了快意,對他那不知情的模樣充滿了諷刺,一個爲他真正殺父仇人賣命的傢伙,又如何不讓他感到解恨,感到開心?
馬超那雙血紅色的眼睛並沒有給他帶來絲毫懼怕,似乎死亡已經早從他身體裡剝離開去。
即便那長槍穿透胸膛的感覺,也並沒有想象中地那般疼痛,那雙眼睛,即便在失去了最後神采,也依舊帶着諷刺的蔑視。
“我韓遂敗在了河東手上,是被那衛寧真正擊垮……而你馬超真正的父仇呢?哈哈……”韓遂的身體轟然倒地,嘴角的蔑視依舊沒有褪去。
馬超兩眼的血紅微微褪去,充滿了無以倫比的快意,跳下馬來,將韓遂的首級割下,高高舉起,垂淚道,“父親,孩兒爲你報仇了!”
包括龐德在內所有馬騰舊部,人人低下了頭來,多有悲慼。
南門,東門放入了河東軍,六萬士氣如虹的強軍對上一萬多點士氣低迷地涼州兵,幾乎沒就沒花費多少時間。
韓遂身死的消息,飛速的傳播了出去。
更是摧毀了所有人最後的鬥志。
八部將,先折了成宜,馬玩,投降楊秋。如今又降了,樑興,李堪,北門候選,西門程銀相繼戰死,又有張橫從亂軍中殺出,逃竄隱入山林……
長安的失陷,韓遂的滅亡,至此,衛寧發動的雍州大戰,終究以河東軍一統雍州,而笑到了最後。
從初開始,李郭張樊四人,合共十萬人,河東暗降張濟得兩萬,明徵樊惆得一萬多人,李催郭汜六萬兵馬全滅。又有韓遂三萬。馬騰兩萬,降者近兩萬人。馬騰,韓遂這兩大首腦皆死,而剩餘包括馬超,龐德,楊秋。樑興,李堪等涼州將領投降。長安從董卓時代開始搜刮的糧草,財富全數落於河東軍手中。而涼州還有秦川,天水,北地三郡併入河東版圖。
李郭張樊十萬,韓馬五萬,河東十萬,這一場二十五萬人數地大戰,勝利者,只有一個。便是河東!
盤點戰果,無疑讓人歎爲觀止。
河東真實地傷亡,赫然便只得兩萬人而已……而作爲敵對方的韓馬,李郭張樊,合共十五萬大軍,竟是全軍覆滅……
當是時,郭嘉坐鎮長安,穩固局勢,徐榮帶着馬超。趙雲當即親自領兵五萬人馬,在徹底將長安掌握在手後,西渡渭水,征討涼州而去。
有毋丘興在天水接應,韓遂滅亡地消息,長了翅膀一般,飛速的傳遍了整個涼州。
平靜詭異的局勢霎時間便又開始徹底沸騰了起來。
他們衛寧刻意佈下的亂局中,聞得那誘餌的香味。紛紛忍不住跳出來咬上了魚鉤。等發覺整個涼州根本就沒有一個值得拿出手地勢力時。已經再沒了抵擋河東這個龐然大物的實力。
各郡之中,最爲有點實力的。其實也不過是那些羌氐護衛住馬騰根基地數郡而已,但如今馬超已經降服在了河東的腳下,那麼涼州併入河東的版圖也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所有人本來以爲,就算河東能夠擊垮韓遂,也沒有太多剩餘力量來威脅涼州,這些人足可憑藉手中的兵力和底盤要挾河東給出足夠的籌碼。
可當徐榮加上天水總共六萬兵馬出現在那些各懷鬼胎的小諸侯面前才發現,原來才知道,自己面對的到底是一頭多麼強橫地猛虎。
徐榮,馬超,趙雲三將,前兩人早便是名震涼州的人物,而趙雲的武名也間接因爲馬超的關係,同樣傳播在涼州之中。
三將六萬河東大軍壓境,吹枯拉朽般便在一日內,連奪數十城,人人望風而逃,獻城者衆。
獻出城池和地盤的小諸侯,或是當地的望族,又或是昔日韓馬來不及清理的董卓舊部,甚至還部分當地流寇無賴。
這便是衛寧那聖旨以及將韓馬的勢力徹底截斷,爆發出來的強大力量。涼州尚武成風,在被衛寧那一攪下,只要是反韓遂地便都是大義,跳出水面的人,各不服對方,以至於在短短時間內,沒有個英雄出來,只能是各自一片散沙。
尤其在河東如此絕對性力量逼迫下,涼州的淪陷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不到十五日,徐榮的統兵,馬超的威望,趙雲的武勇,衛寧的聖旨,河東的威懾,各個方面同時壓下來……涼州一統,併入河東地版圖。
從現在開始,衛寧手中擁有地力量,已經早早的登上了整個亂世地巔峰。
西起武威酒泉,向東直到太行,與冀州毗鄰,從北到朔方向南,一直到秦嶺蜀道,暗地裡還延伸到了荊北南陽。
衛寧握有涼州,雍州,司隸,幷州,荊北一部,有長安豐厚的糧草,有河東富庶的土地,有幷州,涼州擅產軍馬強兵的廣袤土地,向東隔太行,有壺關,箕關,在司隸有虎牢,汜水,在雍州有武關,函谷關。
帶甲士數十萬,糧草豐足可供數年。
最爲關鍵處,衛寧更握有獻帝在手,挾天子以令諸侯!
政治,軍事,土地,防禦,人口,無一例外,衛寧皆遠遠將對手拋得老遠,本來和袁紹相差彷彿,卻因爲這一場絕大的勝利,而徹底顛覆了力量的對比。如今的河東勢力,足夠讓所有諸侯望而生畏!
在欽點毋丘興,司馬朗坐鎮涼州,以衛三,衛凱防禦司隸後,所有人帶着夾勝雄師,重新踏回了河東的土地!
這場戰爭的功臣,徐榮,郭嘉,陳宮,司馬朗,衛凱,趙雲,典韋,黃忠,徐晃等等諸將,臉上充滿了喜悅,如今河東如此強盛的實力正是靠他們一手打拼出來。
那麼,便該是大賞功臣的時候,在得到了獻帝的情況下,他們又將得到怎樣的封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