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寧平日裡公事繁重,典韋在咸陽的這些私事,卻也沒有人有機會去告訴他,自然,更多的人心中忿忿嫉妒,纔不會去長典韋那得意的模樣。
這一次典韋親自提出,卻是當真讓衛寧驚愕不已。聽得幾個傢伙喋喋不休,衛寧算是明白了,典韋要娶的那個叫做滕英的女子似乎容貌頗爲秀麗,而家世也算不錯……最最重要的,也是所有人都不解捶胸頓足的,赫然還是那滕英瞧上了典韋!
這算什麼?美女與野獸?
一如同所有人一般,衛寧腦袋裡也是頗爲眩暈。
便不需要典韋催促,衛寧當即拍案,讓人將那滕氏一族接來安邑,他倒也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天地造化,能養出滕英這等駭人的眼光。
兩隻眼睛,從上到下,將典韋看得仔仔細細,最後停留在典韋那凶神惡煞的臉龐,兇惡加上一副幸福的模樣,衛寧怎麼看怎麼無語,淚奔而走……
這一場宴會,倒能算是賓主盡歡。大多數人,也並不知道衛寧的本意其實只是爲了放鬆一下身體,爲太史慈接風洗塵,同時,也是爲了觀察一下會宴賓客對他如今獨霸朝綱的態度。
除了部分在他看來理所當然未曾到的人外,整個朝廷大員,卻也是一個不落全部到場了。
衛寧也算是微微有些滿意,至少,看這個樣子,他的權威已經建立了起來,短時間裡。應該也不會有人會有所圖謀。
當晚,太史慈赫然便被一羣傢伙灌得酩酊大醉,還是衆人一窩蜂將他給擡回在安邑備好的府邸。
孔融放棄北海而入朝爲官,自然是求之不得,歡喜雀躍便來了,衛寧修書,讓他帶了太史慈老母隨行。衛寧卻是早備好了房屋。
一切做得有理有據。慈母卻也頗爲感激,至少衛寧現在初掌朝廷,也還沒有人給他安置一個什麼“名託太尉,實則亂臣”的罪名。反而因爲自己的兒子得到了代表朝廷地衛寧賞識,慈母卻也頗爲高興,總覺得該算是爲了太史一姓,添上了許多錦榮。
好在一羣變態也知道太史慈宿醉,讓他好生調理了一番。次日,也未有上門叨擾。
太史慈也算是許久不曾見過自己老母了。母子兩人卻算是渡過了一日安謐時日。衛寧做得禮賢下士。也看在了慈母眼中,劉備名聲不顯,還未得朝廷親口承認是漢室宗親,比起衛寧的含金量,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
自己兒子跟隨劉備征戰了許久,畢竟還未宣佈臣服,慈母自然也覺得,並未對劉備有所虧欠。而衛寧對待他母子兩人,自她到安邑。問候。禮品,賞賜一概不曾斷絕。即便推搪了許多,卻也算是欠下了不少的恩惠。
而看現在模樣,太史慈未來的仕途肯定一帆風順,慈母也終於勸道自己兒子要在衛寧帳下好生聽用起來。
母親說教,太史慈不敢不聽,而面對諸多豪爽河東大將,沒有一人小覷他如今那點微薄名聲,卻也隱隱有些感恩。衛寧的禮遇,以及對他母親的扶助,讓太史慈身上的壓力又增添了不少,自然也沒有牴觸地心思了,相比起在孔融帳下聽用,衛寧這等顯赫人物對他也是以禮相待,內心地感動,也漸漸開始向劉備而持平了。
第三日,果是不出衛寧所料,大清早的,大門口便出現了吵嚷之聲。赫然便是典韋,黃忠兩人在太史慈府門外遇見,爭吵誰先和他比試較量。
太史慈苦笑不得將兩位河東大將引入府中,兩人根本就不待他來個什麼禮數,拖着便往了校場而去。
卻不知道校場內,卻早已經是人山人海。太史慈何時見過這般光景?只看校場內,大大小小武將無數,便圍在外圍吆喝叫勁不已。
得了黃忠典韋兩人解釋放才知道整個河東每日裡清晨到晌午便是這些軍中大將鬆動筋骨的時候,軍中無論小卒,小吏皆可到陣觀看,而平日裡即便是哪兩個大將有所不爽不服,也必然只能在這個時候互相較量一番,願賭服輸。
這算是變相的給了軍中一個發泄的地方,只要不鬧出人命,這段時間,只要你看誰不爽,都可以找上去單挑,在這裡,不分軍官小卒,不分未結品級,只要不鬧出人命,弄得缺胳膊少腿,便可肆意妄爲,哪怕你看典韋不爽,也可以去找他比劃比劃。但是出了這個時間,出了這個校場,若還有什麼動武的行爲,那必然就要承受嚴厲的懲罰了。
這也算是衛寧刻意的鼓舞,保持軍隊地活性,已經軍人好武的品行。另外一方面,軍中之人自然恃強稱勇,能給他們一個宣泄地地方,總好過在城中胡亂放肆好得多。
等典韋三人殺奔校場來時,赫然便見正中處,一員年輕武將手擎長槍,一人獨鬥三員大將,槍法精妙狠厲,不消二三十回合,便將對面三人一一打落下馬。
那耀武揚威,勒馬來回趨行,揚起長槍,享受着鋪天蓋地地歡呼,彷彿就是打了勝仗一般。
太史慈聞得那漫天呼嘯,看着無數人潮洶涌,只覺得彷彿也身臨其中有些熱血沸騰了。
整個校場也算是河東的一道風景線了,衛寧將他安置在城西處,用土石,木料環繞合圍,弄成一個類似於現代競技場一般橢圓形場地,那些木板,石臺足夠給兩三萬的人駐足觀看。而場中比較,卻也算是有了運動會一般的模樣。
典韋看着太史慈發愣的樣子,咧開嘴巴拍上他的肩膀,大笑道,“子義以後也可經常來這裡戲耍戲耍!只要不害人姓名,不至傷殘,你便可以肆意妄爲也不怕了!”
“呃……?”太史慈卻是不知道河東還有這麼一樣東西,還是疑道,“兩位將軍,軍中不禁私鬥?”
“自然是禁止私鬥的!但我家公子又覺得武人不鬥狠,難有銳氣,便劃開這處地方讓人比較武藝,但若是出了這裡,再動武的話,便必然要受軍紀處罰了!”黃忠在旁接口道。
“好了!不提這個了!嘿嘿……我們也去尋個地方!”典韋哈哈大笑,這纔看着中間那年輕武將,驀然拍額隨便拉過一個小卒道,“那傢伙贏了多少場了!?”
“馬將軍,已經連勝了十七陣!”那小卒自然是認得典韋的,但這校場內不分官階,只微微行了一禮,當即喜笑顏開道。
“看你小子笑得如此歡喜,怕是買了馬超小子不少吧?”典韋哈哈一笑,拍了那小卒一下,只讓後者齜牙咧嘴。
“嘿嘿……前十七陣還沒有人在馬超將軍手下撐過三十回合呢,小人可買了十貫賭馬超將軍能勝三十場!”那小卒苦着臉揉了揉肩膀,聽得典韋發話,卻也是眉飛色舞。
“買?十貫?”太史慈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疑惑地看了黃忠和典韋一眼道。
“就是下賭注啦!只要你有錢,便可來這裡下注,每日裡有盤口開出勝率,贏了歸你,輸了自認倒黴唄,嘿嘿!怎麼樣?子義有沒興趣也去賭上一把?”典韋嘿嘿一笑,當即回頭道。
“軍中還不禁賭博!?”太史慈眼睛又鼓了出來……
“在這裡可以,出了,便是不行了!”典韋聳了聳肩,道。
說道這裡,典韋眉頭微微一挑,看着場中馬超那耀武揚威地模樣,不禁嘿嘿一笑,“我們這些有官位在身的,勝率一般都不弱,而且賭地也是連勝多少……好像衛侯還未給子義加官,嘿嘿,子義不如下去殺殺那馬超小兒的晦氣?”
“你便是又挑唆人家去欺負小馬,人家不就是打傷過你一次麼?”黃忠大笑着拍了拍太史慈的肩膀,這才又道,“子義!我到時買你五百貫!我很看好你哦……”
太史慈無語,看了看黃忠,又看了看典韋,道,“張三將軍,莫非也在這裡比鬥過?”
“那傢伙連勝七十九場,若不是最後打得沒氣力了,指不定這個蠻牛還能戰到何時呢!到現在給他的勝率,公子組辦的那個啥組委會,直接給他二比一的勝率,弄得都沒人買他了!”典韋憤憤不平道。
勝率,二比一,盤口,這些新鮮的東西,弄得太史慈一頭霧水,在黃忠解釋了半天,纔算是勉強弄個明白,最讓他吃驚不已的,這個校場的賭博事業,赫然還是衛寧和郭嘉等人發動的……
在黃忠和典韋解釋了半天的時候,馬超在場下赫然又挑翻了七人,引得場外歡呼是一浪高過一浪。
最後在黃忠和典韋的引誘下,太史慈卻也躍躍欲試的報了名頭,準備上去與馬超較量一番,卻不知道後者幾乎就掏幹了全身家當壓在了太史慈身上。
“我說,老典!子義當真能贏小馬?你莫把我這半年俸祿都給騙走了?”黃忠摸了摸口袋,左右看了看,這才小心翼翼問道。
“放心!我不也壓了三十枚金珠麼?我和子義比過,武藝比馬超小兒還是要高上一分,要贏不算容易,但也不難!嘿嘿……這次要讓郭嘉那丫的大出血一次了……子義初來乍到,勝率竟然是一比十,也不知道那定這個的傻瓜到時候怎麼去給郭嘉那小子解釋了……哈哈!”典韋眉飛色舞,顯然對郭嘉酒宴對他拳打腳踢也是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