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中,長安城。
距離行刺事件過去已有月餘,然則幕後之人卻始終沒能得到查證。
那名墜下城頭的刺客就像憑空出現一般,校事署幾乎將整個關中掀了個底,也沒能查到與此人相關的人物。
甚至連姓名,都無從得知。
於是,王政只得親自上門請罪,自校事署成立以來,這是他事情辦得最遭的一回。
呂布狠狠責備一番,登門時懷揣惶恐的王政這纔算放下心來。主公罵得越厲害,才說明越是看重自己,若是一字不提就讓自個兒回去,那纔是真的讓王政寢食難安。
這麼多年以來,校事署的眼線可謂是遍佈大江南北,在情報訊息方面做出的貢獻,更加是功不可沒,作爲右刺奸掾的王政兢兢業業,立下功勞無數。
這些,呂布心中有數。
所以他才痛斥王政,希望他能夠以此事爲戒,加強情報的收集。
演武場地,呂布正指點着女兒使戟的要訣。
至於小兒子呂驍,呂布也不知該如何去教,索性就任他自由發展好了。
臨近晌午時分,逄紀小跑而來,臉上掩飾不住喜色:“主公,大喜,大喜啊!”
聽得逄紀的呼喊,呂布停下手中揮使的木牙戟,交到小鈴鐺的手上,讓她先去練習。
隨後,呂布走了過來,笑問逄紀:“元圖,何事如此高興?”
逄紀拱手見禮,然後如實回答起來:“主公,剛剛傳來的消息,曹操父親遇害,據說是徐州牧陶謙派人下的毒手。曹操知道後,氣得吐血暈厥,現已調集十萬大軍,往徐州方向進發,爲父報仇。”
“人家曹操父親亡故,咱們不派人弔唁也就罷了,你還說這是好消息,過分了啊!”
呂布話說一半,忽然反應過來:“等等,你是說……”
逄紀點頭,乾瘦的臉龐上流露出果決之色,語氣十分篤然:“沒錯,曹操率大軍殺往徐州,如此一來,他所經營的兗州勢必空虛,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時機!”
呂布略作沉吟,隨即發下命令:“讓所有人來大堂議事。”
很快,得到通知的將軍們從四面八方趕來。
誰也不知出了什麼事情,但如此大規模的召見,肯定是有大事發生。
進到大堂屁股還沒坐熱,呂布便大步走了進來。
“拜見主公。”
衆人起身,拱手抱拳。
呂布隨手擡了擡,走到面朝大門的正中位置坐下,同衆將說道:“方纔得到消息,曹操以報父仇之名率大軍向陶謙發難,爾等有何意見?”
高順、張遼等人嗅覺何其敏銳,呂布話音剛落,他們便站了起來,拱手抱拳:“主公,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時機,末將以爲,當趁曹操後防空虛之際,出兵襲取兗州。”
其他反應較慢的將領,聽得這麼一說,頓時也跟着興奮起來,紛紛出言支持:“主公,末將同意高(張)將軍的提議!”
呂字旗下,皆是好戰之輩。
“好!”
呂布高喝一聲,見衆心所向,他心中也有出兵的想法,如今衆人請命,更是令他拿定主意。
“徐榮。”
呂布喊上一聲,開始發號施令。
位列下方的沉穩男人起身出列,抱拳應道:“末將在!”
“我任命你爲西域大都護,統兵一萬征討龜茲,並在西域重建都護府。負責維穩西域各國,保證絲綢之路的暢通,並派出斥諜,刺探貴霜帝國的情報,你能否做到?”
要想徹底控制西域,殺雞儆猴,拿最強的龜茲國開刀,無疑是最俱威懾力的做法。
聽得這道命令,徐榮怔楞在了當場,似是有些不敢置信。
西域都護廢除近百年,權力極大,乃是西域最高軍政長官。山高皇帝遠,說是西域的土皇帝也不足爲過。
試想,他不過是一介降將,要說功勞,比不過高順、張遼;論武力,也遠不如黃忠、徐晃。可主公卻將如此重要的官職,委任給了自己,這是何等深切的信任!
“徐榮,主公問你話呢?”見徐榮沒有反應,旁邊的張遼小聲提醒起來。
反應過來,徐榮滿臉激動之色,大聲應道:“末將萬死不負主公!”
呂布點頭,論能力,徐榮各方面皆是上乘,又足夠忠心。只是因高順、張遼等人太過耀眼,所以才使得徐榮黯淡了許多。
此番前去西域,必須要一個有勇有謀、大局觀和視野開闊之人才行,而徐榮,就是最好的人選。
安排了西域,呂布又看向孫策,喊了聲:“伯符。”
聽得自己的名字,孫策起身出列,英姿十足的道了聲:“末將在!”
“吾已向朝廷表奏,擢升你爲安東將軍,即日起,便可折返江東,總攬江東六郡一切事務。若有不服者,本將軍賜你令符,可先斬後奏。”
“領命!”
孫策響亮應道,有了呂布這番話,他再無後顧之憂,只管放手去幹。
西域和江東安排了,下面就該進入正題。
“此番出征兗州,吾預備出兵十二萬,誰人願爲先鋒?”
話音落地,刷刷刷的站起來十幾員將領,皆是抱拳應道:“末將願作先鋒!”
呂布掃視過去,黃忠、魏木生、宋憲、潘鳳等人俱在其中。呂布似乎並沒有任命他們的意思,而是喊了聲:“方悅,你可願爲先鋒?”
撿漏的方悅極爲欣喜,大聲回道:“末將願爲主公,掃清前方一切障礙!”
“侯成、郝萌,總督糧草。”
“領命!”
“其餘衆人,各司其職,隨我一同出發。”
“領命!”
將軍們氣勢如虹,呂布也是雄心勃勃。
去年沒能蕩平北方,乃是天意。
今年氣候不錯,風調雨順,註定會是一個豐收之年。
天時地利人和佔盡,呂布就不信,這一回還不能完成北方霸業。
會議散去,諸將各自忙活起來。
十二萬兵馬不是小數目,就算以最快的速度集結,最少也要小半月的功夫。
將領們退去之後,呂布也準備離開。
此時,守在堂外的陳衛進來稟報:“主公,戲先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