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怔在那裡的一幕被戲策幾人瞧了個正着。
已然得到答案的戲策懷揣雙手,臉上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腦中開始琢磨和籌劃着下一步的計劃和打算。
而旁邊的曹性則仰天嘆了口長氣,擠出一副悲傷的神情,搖頭晃腦的嘆息起來:“唉,完了(liao)完了,你們看看頭兒那樣子,就跟個傻子似的。”
話音剛落,一隻鐵拳‘咚’的一下砸在了曹性頭上。
抱住腦袋疼得‘哦喲’直叫的曹性立馬轉過頭去,臉上好不容易醞釀出的悲傷霎時消散不見,如似一頭兇豺般惡狠狠的盯着那個比他身材堅實了數倍的漢子,發怒道:“宋蠻子,你敲我幹甚!”
宋憲俯視了一眼曹性,不帶任何情感色彩的臉上一如既往的冷漠,撂下一句:“我不准你這麼說頭兒。”論口才,宋憲說不過曹性,但如果有人在背後說呂布的壞話,宋憲絕對會是第一個動手的人。
曹性平白無故的捱了這麼一下,心頭也不服氣,更何況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肯吃虧的主兒。於是這廝擼起袖管,手指戳着宋憲的胸膛,挑釁意味十足的叫囂起來:“宋憲你大爺的,是不是想打架!”
“讓你一隻手。”這是宋憲給出的回答。
整個狼騎營都知道,曹性除了弓射奇準無比以外,就他那點武力值,也就是個戰五渣,估計隨便從狼騎營拎個出來,都能將他打個半死。
聽到兩人要動手,侯成立馬給兩人騰出了一片空地兒,大有一股作壁上觀看大戲的翹首以盼。
宋、曹兩人還未開打,卻聽見從老遠的地方傳來一聲大喊:“戲志才,你可得救救我啊~!”
搶劫未遂的胡車兒跑了回來,頭髮凌亂,樣子也頗爲狼狽。他見到戲策後,上前一把抱住其大腿,宛如殺豬似得嚎叫了起來:“戲志才,我讓咱爺給逮了個正着,整個營裡就你的話他還會聽上三分,你這回要是不替我求情,爺他肯定能扒掉我兩層皮的。
胡車兒一把鼻涕一把淚,說得那叫一個辛酸,粗如蠶蟲的眉毛都愁成了一條直線。
戲策拍了拍胡車兒的肩膀,見到這個粗獷漢子仰頭時的淚眼朦朧,他不禁有些莞爾,笑着說:“放心,你家將軍可能感謝你都來不及呢。”
胡車兒聽完一臉茫然,能逃過這一劫就謝天謝地了,他可沒指望呂布還能來感謝於他。不過既然戲策都這麼說了,胡車兒心裡也就放心了不少,見到戲策揹着雙手,轉身朝着出城的方向慢搖而去,胡車兒三人也趕緊跟了過去。
申時初刻,呂布纔出了郡城。
此時天上的太陽尤爲毒辣,又恰逢炎炎六月底,走在路上都能清晰的感覺到從地表傳來的熱度,路上行人罕至,大多都應該在自家門前的樹底下搖扇納涼。
呂布似乎感受不到那陽光的灼熱,跨着大步就往軍營這邊走,嘴裡哼着曲不知名的小調,心情顯然不錯。
上午幫嚴薇奪回繡囊之後,小靈精嚴姒就纏着呂布要他陪同逛街,說是怕再遇到壞人。
呂布心中自然是一百個願意,但他還是小心翼翼的瞄了眼那位嚴姓女子,見她並未出言反對,才滿心歡喜的應了下來。
在郡城內走了兩個時辰,逛了一大圈,呂布依舊是兩手空空,他根本不知道該買些什麼。不過這並不打緊,他只管跟在一旁,替兩位嚴家小姐拎着購來的東西,偶爾裝作不經意的看上一眼嚴薇,就很心滿意足了。
嚴家作爲幷州第一大世家,金銀珠寶之類的奢侈物品自然不缺,但嚴薇還是買了不少的小玩意兒,不必花太多的價錢,賞心悅目不說,最重要的是她喜歡這些個東西。
時間是個很奇妙的存在,有時候覺得一分一秒都度日如年,而有的時候,卻很想把一秒換作一天。
分別的時候,呂布將嚴家姐妹送到了離府門不遠的位置,目送兩人踏進府門後,才轉身而走。
回營的途中,呂布左手握着兩個用綠葉半包着的炊餅,那是嚴薇晌午時買給他填肚子的,他沒捨得吃。
如今季節正值酷暑,天氣一天熱過一天,要是在冬天就好了,起碼可以貯藏一個多月,可這炎夏不行啊!
要怎樣才能存放得久一點呢,這可是她親手買給他的東西呢。
正因爲思考這個問題,呂布差點就跌進了獵人設下的陷阱。
回過神來的呂布不禁啞然,自己堂堂七尺男兒,怎麼也會起這小女子的心思,要是讓曹性等人知道了,還不知得笑話多久。
守營的士卒挺起胸膛向呂布行了軍禮,呂布看着兩人,微笑的點了點頭,邁步進了營寨。
兩個看門漢子身子不由自主的一抖,同時打了個哆嗦,一股涼意‘嗖嗖’的刮在後背。這位起初將他們折磨得死去活來的青年強者,早在他們腦海中留下了閻羅般的深刻印象,那段殘酷狠厲的訓練時光,至今想起來也是記憶猶新。
而如今呂布竟朝着他們露出這和煦如春風的笑容,兩人條件慣性的反應就是,滲得慌。
呂布走到自己的營帳前,掀開帳簾,才發現戲策早已坐在裡面,悠哉的喝着涼水。
呂布走了進去,輕聲詢問道:“先生,你有事找我?”
戲策拱了拱手,一臉笑意的說着:“將軍,我觀你面帶桃花,看來是好事將近,恭喜,恭喜啊。”
呂布聽得糊塗,自然不明白戲策話中的意思,只當他是在胡謅瞎編,擺手說道:“先生切莫要打趣於我……”
“好了,說正事。”
戲策將笑容收起,拿起一卷竹簡,遞向呂布,臉色也隨之凝重了不少:“將軍,這是魏木生從雲中郡發來的緊急軍情,你先看看。”
呂布臉色一正,伸手接過那竹簡迅速掃視了起來,內容不多,但呂布卻足足看了小半晌的功夫。
看完過後,呂布皺眉問道:“這事,老將軍知道嗎?”
戲策躊躇了一下,搖了搖頭,“西河和五原如今是鮮卑人的勢力範圍,雁門關的斥候應該很難探聽得到這些消息,不過我已經差人去了雁門關,將此事稟知老將軍知曉。”
呂布點了點頭,靜待着戲策的下文。
戲策呷了口涼水,將自己推敲的盡數說出:“雖不知道步度根和柯比冢兩人暗地裡達成了什麼協議,不過既然柯比冢已經開始向五原、西河兩郡增兵,那就說明鮮卑人的確還有南下的想法。”
還想南下?
呂布低念一聲,眉峰斜挑,眼裡殺機四起,冰冷的語氣中戾氣十足:“哼,這些個鮮卑人當真是賊心不死,這一次,我就讓他們全都留在幷州好了!”
戲策眸子裡透出了笑意,他很喜歡呂布這種霸道的口吻。
如果時間允許的話,他想將呂布培養成天下無敵的楚霸王,而不是項羽。
這時,曹性從帳外邊走了進來,大咧咧的嚷嚷着:“頭兒,嚴信那小子又差了人來,請你去府上赴宴,說是感謝你的什麼出手相助,要不要我去把那廝給打發了?”
剛剛還渾身充滿殺氣的呂布頓時氣勢一消,趕忙叫住了迫不及待想去攆人的曹性,抱拳朝戲策歉意的說了一聲:“先生,我剛剛想起,還有些要事要同嚴公子商量,就先告辭了。”
話剛說完,呂布就健步如飛的出了營帳。
待到戲策掀開帳簾時,留給他的只是一道騎馬瀟灑離去的背影。
守在帳外的侯成小聲嘀咕了起來,“郡守大人三番五次的請將軍赴宴,都請他不動,這嚴家小子一請一個準兒,難不成是練了什麼邪術不成?”
戲策伸手往上摳了摳後背,順手抽出插在後腰間上的蒲扇,搖了搖,輕嘆了一聲:“將軍之意,不在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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