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李信也算是一個有厲害的角色,身邊的將軍就不怎麼樣了。”范文程指着背後的喜峰口第一道關口,說道:“若是我,就算是拼死了,也不能退守第二道關,看上去,駐守第二道關口還能抵擋一段時間,但是實際上,已經將勝利讓給了我們。李信就算兵馬再多,也不能在段時間內攻陷第一道關口,可是我們卻能很快攻陷第二道關口,甚至最後一道關口。”
“徵北軍雖然厲害,可惜的是缺少底蘊,一個強大的王朝,並不是只有一個人就能支撐的。”皇太極點了點頭,最後說道:“抓緊時間進攻吧!實際上,這次李信沒有佔便宜,我們沒有也佔便宜。”范文程點了點頭,這次大軍落入了李信的算計當中。雖然在戰爭前期,皇太極俘獲了許多金銀財寶和明朝百姓,但是到現在,百姓盡數做誘敵所用,而金銀財寶卻是因爲攜帶不方便,帶入喜峰口的並沒有多少,甚至還有許多的金銀財寶都落入李信之手。
當然,李信也沒有佔到便宜,眼前的這隻軍隊死傷殆盡。根據建奴的情報顯示,李信身邊有一隻禁衛軍,都是以一當十的角色,殺了這些人,也足夠李信心痛一陣了,更何況,這裡面還有一個大將,不出意外,應該是李信麾下將軍句突。當初在遵化城下耀武揚威的那一位。這士兵是可以隨時徵召的,可是將軍那就很難了。尤其是幫助李信訓練射鵰者的將軍就更難了。
“皇上,李信大軍已經到達喜峰口了。”這個時候,多鐸闖了進來,大聲的說道。
“那就進攻吧!”皇太極聽了之後,身形一陣顫抖,雙目中落入一絲落魄來。他知道李信既然已經領軍到來,那就說明嶽託恐怕是沒機會來喜峰口與自己回合了。
“這次是虧了。”范文程輕輕的嘆息道。李信固然是死了一個將軍,可是建奴自己也損失了一位貝勒。甚至嶽託之才遠在句突之上。
“多鐸,領軍去抵擋李信。”皇太極聲音極爲平淡,好像是沒有將嶽託之死放在心上。身爲帝王者,就是應該以江山爲重。一個嶽託雖然很重要,可是對於皇太極來說,最重要的還是自己的性命,還有背後的數萬大軍。只有將這些人全部都帶回盛京,他纔有資格與多爾袞鬥上一鬥。
“是。”多鐸深深地望着皇太極,心中也是有所不安的,因爲最近軍中在流傳着多爾袞的消息。這讓他很不安。跟在多爾袞身邊久了,也隱隱的知道多爾袞的野心。加上這次多爾袞又是率先回去,根本就沒有留下任何的消息,多鐸是有點害怕。
眼下皇太極並沒有將他如何,那是因爲自己掌控正白、鑲白兩旗,加上現在還要對付李信這個共同的敵人,才能讓自己輕鬆的站在他的面前,可是一旦突破了喜峰口,那就是內部的問題了。天知道皇太極會如何對待他。
“好多的建奴啊!”喜峰口外,高猛揮舞着大刀,一邊劈着一邊大聲的怒吼道。聲音中充斥着高興。
而在一邊的李信卻是面色陰沉,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可以聽到喜峰口內喊殺聲是越來越低了,這可不是一個好的現象,說明句突手中的兵馬是越來越少了。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句突能不能接到自己的命令,撤出喜峰口了。
“主公,看,建奴又殺一隻人馬來了。”只見城門大開,又見一隊人馬衝了出來,周身全是白色盔甲,卻是正白旗的人。
“那就殺了。”李信雙目閃爍着寒光,催動着烏雲踏雪衝了出去,手中的方天畫戟寒光閃爍,化成一道道光芒,捲走一個又一個人的性命。
“是李信,是李信,殺李信。”正在指揮大軍進攻的多鐸看見正在亂軍中的李信,臉上的驚恐一閃而過,第一個反應就是躲入人中,卻是指揮身邊的士兵殺向李信。恨不得將李信擊殺在這裡。
“是多鐸。”李信順勢望了過去,只見遠處有人大聲說話,正是多鐸,身形一動,就朝多鐸殺了過去。
“圍起來,圍起來。”多鐸見李信衝了過來,趕緊指揮麾下士兵將李信圍在中間,可惜的是李信極爲驍勇,手中的方天畫戟揮舞起來,將自己遮的密不透風,那些士兵根本就不能將李信如何。一起廝殺起來。
只是建奴士兵越來越多,皇太極這是爲了保證大軍進攻喜峰口,不斷的給多鐸增加士兵,抵擋住李信的瘋狂進攻。無論是他或者是多鐸,大家都知道,此事關係着建奴的生命安全。只有突破了喜峰口,才能保住建奴最後的根本。雖然是在不斷的添着柴火,可是卻是將李信擋在外面,這就是成功。
“主公。”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傳來一陣喊殺聲,就見遠處殺來一隊騎兵,一個身着鮮紅鎧甲的將軍領着一隊殺了過來,不是趙廣是何人。
“轟!”一聲巨大的歡呼聲傳來,城牆上的建奴擂起了戰鼓,吹起了大螺,一片歡呼聲傳來,正在城牆上防守的建奴士兵各個都揮舞着手中的兵器。
“句突將軍,哎!”正在觀戰的石元直聽了之後,頓時面色一變,深深的嘆了口氣,他知道建奴能發出這種聲音,只能是一個結果,那就是鎮守喜峰口的句突已經陣亡。
“句突。”正在廝殺的李信好像也察覺到關內發生的事情了,頓時一聲大吼,手中的方天畫戟揮舞過去,瞬間斬殺圍攻他的三個建奴。
“快,快撤回關內。”遠處的多鐸看的分明,面色一陣大變,趕緊指揮軍隊就朝關內退去,既然已經成功的攻下了喜峰口,那這個時候抵擋李信無疑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多鐸第一件事情就是指揮軍隊退回關內,然後和李信一樣,據關鎮守,抵擋建奴。
“進攻,不斷的進攻。”李信雙目赤紅,面上一片瘋狂,方天畫戟揮舞的更加厲害了,領軍一路衝殺,可憐多鐸這個時候畏懼李信太深,哪裡還能抵擋李信,不由分說的退了進去,連喜峰口第一關的城門都沒有管好,李信終於成功的突入喜峰口內。
正在第二道關口上的皇太極還沒有來得及享受奪關興奮的時候,就見李信領軍衝殺了進來,多鐸連連後退,其餘的大軍也都紛紛後退,偏偏,在後面還有不少的明軍也都衝過了進來。
“這個李信果然驍勇,居然能殺入第一道關口。”皇太極面色一變,若是再這樣下去,弄不好李信能繼續衝入第二道關口,建奴軍隊剛剛經過了一場廝殺,句突臨死不降,讓皇太極兵馬損失了不少,雖然人數衆多,恐怕想抵擋李信這樣的兵馬或者還有隨之而來的明軍,恐怕是不可能的事情。
“多鐸還有多少兵馬沒有退入第二道關口。”皇太極緊張的問道。
“這兒哪裡能分的清楚,恐怕還有幾千人吧!”范文程看了城下一眼,只見一隻黑色大軍和一隻白色大軍正在廝殺,倒是涇渭分明,只是不知道己方有多少兵馬。
“先生,多鐸恐怕是抵擋不住李信的進攻,身後恐怕還有洪承疇的兵馬,我們在這裡不能等候太久。”皇太極忽然輕輕的說道:“先生,你看見那麼多的糧草了嗎?”
“皇上的意思是?”范文程聽了之後面色大變,忍不住望着皇太極,雙目中露出震驚之色。
“眼下除掉這種辦法還有其他的辦法嗎?”皇太極滿臉痛苦之色,說道:“李信的大軍隨後就到,我們若是不能阻擋李信片刻,就算我們奪取喜峰口,到時候也會被他攻破,眼下大軍廝殺一晚上,已經極爲疲憊,李信若是聯合明軍繼續追擊,我們傷亡會更多。只有燒了喜峰口,最起碼能抵擋李信一天的時間。若是李信能與在這個時候,與朝廷的軍隊發生點什麼摩擦就更好了,要知道遵化城中,我們留下了大量的糧草和金銀財寶啊!”
范文程聽了之後,默然不語。皇太極說的不錯,就算攻下了喜峰口,李信也會繼續追擊的,建奴會死傷很多,可是皇太極卻是少說了一樣,那就是李信的兵馬現在也是疲憊不堪,想追擊又能追擊到哪裡去呢?或許他還是有其他的心思,不過,這些話他是不敢說出來的。所謂帝王之心恐怕就是這樣吧!
畢竟這個時候誰也不知道多爾袞現在怎麼樣了,在盛京城中會亂成什麼樣子,一場仗下來,八旗兵馬死傷慘重,正黃旗也是一樣,多爾袞兄弟二人卻掌握着正白和鑲白兩旗,真要弄點什麼事情,皇太極也沒有辦法,若是能用這種辦法削弱一下兩白旗或許能逼迫多爾袞兄弟二人不敢怎麼樣。
“豪格,去將喜峰口所有的糧草都弄來,放在第二道關內,命令多鐸迅速撤退。”皇太極擺了擺手。他要站在利益的制高點,就算多鐸想說什麼,也怪不到他頭上來。
在衆多禁衛軍的護衛下,李信終於進入了喜峰口的第一道關口,不過,他並沒有任何高興的模樣,這喜峰口原本就是自己的,可是就因爲自己的大意,纔會將這喜峰口拱手相送,距離數十丈遠的第二道關口,就好像是一座山峰一樣,擋在李信的面前,讓李信不能跨入。
他望着遠處正在廝殺的軍隊,臉上露出一絲希望來,因爲他發現第二道關口的城門還沒有關閉,這對於李信來說,是一個好消息,因爲他可以趁機殺入第二道關口。
在他身後的石元直顯然也發現到了這件事情,雙目一亮,正待說話,忽然空中落下無數乾草來。君臣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因爲這些乾草正是李信放在喜峰口內,供麾下的戰馬食用的。他不明白這個時候,建奴將乾草扔下來做什麼。
“不好。這是要火燒喜峰口了。”石元直忽然驚駭道:“這個皇太極實在是太狠毒了,這是不光要燒死我們的軍隊,還是想連他麾下的兵馬都要燒死。”
“快!收兵吧!”李信雙目一眯,擡頭望去,只見隨着乾草落下的,還有火把,無數的火把落下,很快就點燃了乾草,喜峰口第二道關口下,頓時火焰橫飛,染紅了半個天空。
“啊!”一聲聲慘叫聲傳來,李信的軍隊還好點,這些人都禁衛軍,精銳中的精銳,隨着李信的一聲令下,就撤出了戰鬥,就算是少量沒有撤出的,大火落下,也是倉皇后撤,身上或許還有一些傷口,可是總比大火燒死的好。
可是城下的那些兩白旗的建奴士兵卻是倒黴了。這些人人數衆多,而且大火落下的時候,又拼命的逃命,喜峰口第二道關口,城門狹小,這麼多的士兵哪裡能盡數逃進去,相互踐踏者不計其數,慘遭焚燒者更是不少,有得將軍爲了奪取求生的道路,更是抽出寶刀,斬殺自己面前的一切,哪怕身邊是自己的袍澤也是一樣。
“放箭。”冷冷的看着許多建奴在大火掙扎的李信忽然冷冷的說了兩個字,背後頓時傳來一陣陣牙酸的聲音,就見身後的士兵開始張弓搭箭,最後一陣厲嘯,就見有無數只利箭落入火焰之中,又是傳來一陣陣慘叫聲。這個時候,這些士兵想保住性命都很困難了,哪裡還有心思去躲避射來的弓箭?
正在緩緩關閉着喜峰口城門的多鐸雙目赤紅,露出憤恨之色,他恨自己,也恨皇太極,若不是自己瞻前顧後,兩白旗也不會成現在這樣的,同樣,他也很皇太極,他知道皇太極此舉可不是無可奈何,而是有意爲之,就是爲了要削弱他與多爾袞兄弟二人的實力。哪怕是兩白旗都死光了,恐怕皇太極也不會有任何的表示。只是他難道沒想過,這些士兵同樣是他皇太極麾下的兵馬嗎?這次南下,也是奉了皇太極的命令南下中原的,這個時候,不但沒有得到任何的好處,還被自己的主子燒死了。真是天大的奇聞。
“哈哈,沒想到李信居然也有吃虧的時候。真是讓人開心啊!”正在匆忙趕來的洪承疇忽然指着遠處的火焰哈哈大笑道。
盧象升也望了過去,忍不住大聲說道:“喜峰口大火,這是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樣?李信小瞧了建奴,在喜峰口留守的兵力不夠,讓建奴逮了一個便宜,趁着對方主力出關,自己卻率領着近十萬大軍偷襲喜峰口得手。”洪承疇譏笑道:“想來皇太極又害怕李信追殺他,所以乾脆一把火將喜峰口燒了。我聽說李信繳獲了不少的糧草,這次都便宜建奴了,這麼大的火焰,或許都是被建奴將那些乾草拿了過來,一把火燒的乾乾淨淨。這次李信損失可就大發了。”
“沒想到堂堂的徵北侯也是有吃敗仗的時候,看來,他所向無敵的功績也要少一點功勞了。”說話的是高起潛。他這是純粹的得意忘形了,李信高興,他就忌憚,李信吃虧,他就高興,典型的是一個小人。
“到底是幫助我們的,若是因爲幫助我們,喜峰口的兵馬也不會減少,有數萬大軍駐守的喜峰口,建奴就算是有再多的兵馬也攻不進去的。”盧象升微微有些不滿的望着高起潛。
衆人面色一動,各個都是默然不語,就算是洪承疇也不說話。李信的兵馬盡數出動,造成喜峰口防守兵馬的不足,歸根結底,還是因爲李信需要援救朝廷大軍所造成的。可以說,喜峰口的失守,和朝廷大軍有很大的關係的。
“哎,此事也是因爲我等的緣故,盧大人所言甚是。”秦良玉搖搖頭,說道:“若非是徵北侯的兵馬來救援,恐怕我們二十萬大軍盡數喪失在遵化城下。不過,想來,建奴也不會在這裡等上多長時間,畢竟我等大軍在這裡,糧草等等也是成一個問題。”
“大火熊熊燃燒,整個喜峰口也不知道要燒多長時間。足夠建奴緩緩撤退了,徵北侯就算是想追也是很難了。”洪承疇望着遠處的喜峰口,搖搖頭說道。
聽了三人的描述之後,高起潛雙目中一絲不滿一閃而過,卻是沒有說什麼,只是在低頭的一瞬間,現出一絲狠毒來。沒辦法,這個傢伙就是一個太監,一個睚眥必報的傢伙。若是在以前,高起潛恐怕早就發作了。可是現在沒辦法,這三個人都不是高起潛現階段能夠陷害的。三個人都掌握着軍權。但是不管怎樣,高起潛都是不會放過這三個人的。
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麼,陰笑道:“咱家看眼下徵北侯的情況就像當初的建奴一樣,前有攔路虎,後無退路啊!數萬大軍被堵在喜峰口和遵化之間啊!”
洪承疇和盧象升兩人聽了之後,相互望了一眼,雙目中一絲驚駭一閃而過。這兩人不是傻子,一下子就聽出了高起潛言語中的意思。不得不說,高起潛這個閹人別的不行,這陰謀詭計他還是很擅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