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如今可是徹底得罪建奴了。”聽着外面隱隱傳來的慘叫聲,石元直有些擔心的說道:“將軍要立足關外,恐怕還要早做決斷啊!”
“哼。先生所言甚是,不過眼下,我們還是離開這裡爲妙。”李信笑呵呵的看着手中的方天畫戟,最後右手一動,就見旁邊石壁之上刻出幾個大字來。引的衆人哈哈大笑。
“謝建奴之主送我神兵。”何彬雙眼一亮,最後忍不住哈哈大笑道:“這若是讓黃臺吉看見了,恐怕要氣的吐血。”
“他若真是氣的吐血,那才叫好事呢!走,我們現在就走。”李信揮了揮手,說道:“狡兔三窟,恐怕皇太極也不會知道我的巢穴在哪裡,回頭找個機會狠狠的給他一下。”
“呵呵,將軍英明。”石元直的聲音隱隱傳了出來,半響之後,整個石堡之中,寂靜無聲,只有外面旗杆上有一箇中年漢子在那裡發出一陣陣痛苦的呻吟之聲,只見他臉上血肉模糊,滿臉的痛苦之色,可惜的是,因爲被破布塞住了嘴巴,是想喊都喊不出來。只是他雙目中那目光正說明着他心中的仇恨和痛苦。
“十四哥,都已經傍晚了,這個老小子怎麼還沒有出來?不會有什麼變故吧!”山下,多鐸望着天空,只見空中隱隱可見點點繁星,卻是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到了傍晚了。多鐸在這裡已經等的相當的不耐煩了。
“多鐸,不要着急。”多爾袞笑呵呵的說道:“李信如今是籠中之鳥,甕中之鱉,能有什麼大的作爲?看看,那石堡上的士兵還在。咦!”多爾袞忽然面色一變,雙目中露出震驚之色。
“怎麼了?”多鐸有些好奇的問道。
“多鐸,你看那石堡,按照道理,此刻明軍的旗幟應該已經降下來了,可是現在還是明軍的旗幟在上面。”多爾袞有些緊張了。這能不能勸降李信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范文程不能出事,他是皇太極的第一謀士,他要是出事了,多爾袞也會跟着倒黴。
“難道是出事了?”多鐸禁不住想到,雙目中露出的不僅僅是興奮,還有一絲得意。
“肯定是出事了。”多爾袞想了想,說道:“走,我們進去看看。”
“可是石堡上的士兵?”多鐸卻是不想耗費自己麾下將士的生命,石堡雖然很小,但是裡面卻有一隻老虎,李信的能耐可是不小。攻佔這個石堡,會出現什麼樣的事情呢?會死傷多少兒郎呢!
“李信若是投降,那麼他手下的士兵肯定是不敢攻擊我們,若是沒有投降,最終的結果還是我們要強攻。與其被四哥下令強攻,還不如我們主動強攻。”多爾袞考慮的很周到。多鐸想了想,也點了點頭,皇太極可是看着正白旗極爲不爽,若是藉着此事,再來削減正白旗的兵力,他多鐸連哭的力氣都沒有。既然如此,還不如自己主動攻打,或許還能獲取點同情來。
“咦!十四哥,現在已經是弓弩射程之內,怎麼不見山上的敵軍反擊呢?”多爾袞與多鐸二人領着大軍小心翼翼的朝西山石堡殺來,可是卻發現先前部隊已經到達弓弩射程之內,卻不見敵人的反擊,這下讓多鐸很是驚訝了。
“不好,李信逃走了。”多爾袞腦海之中,一道光芒一閃而過,面色大變,手中的馬鞭猛的抽了起來,戰馬一陣劇痛,拖着多爾袞朝山上衝上去,多鐸見狀,趕緊指揮軍隊跟了上去。自己護衛在多爾袞身邊,生怕多爾袞受傷。
“居然是草人,我們上當了。”石堡之前,多爾袞仰頭望着石堡,只見石堡之上明軍旗幟飄揚,只可惜的是,旗幟之下,盡是草人。哪裡有什麼甲士,多爾袞知道自己已經上當了。
“撞開石堡大門。”多鐸也是面色大怒,惡狠狠的對身邊衛士說道。
“嘿嘿!”巨大的撞木很快就將大門給撞開,多鐸望去,果然見到石堡內空蕩蕩的沒有半個人影。
“十四哥,發現了範先生了。”多鐸大聲的說道。
“走,進去看看。”多爾袞從戰馬上跳了下來,望着面前的石堡,只見石堡之中一片狼藉,范文程被困在石柱上,臉上一片血跡,只見他渾身顫抖,口中發出聲音,可惜的是,他嘴巴被堵住,根本就喊不出來。多爾袞見狀狠狠的捏緊了拳頭,雙目中露出憤怒的光芒來。
“李信不但勇猛更是狡詐如狐。放他下來。”多爾袞心中暗怒,眼睛掃過,忽然被石柱上的幾個大字給吸引了。
“謝建奴之主皇太極送我神兵良馬。大漢將軍李信書。”多鐸嘴脣直哆嗦,忍不住大聲怒吼道:“欺人太甚,李信真是可惡。”
“好一個李信。”多爾袞捏緊的拳頭鬆了下來,臉上居然露出一絲笑容來。
“十四哥,現在該怎麼辦?看這樣子,李信尚未去遠,這個時候追上去。”多鐸掃了一眼已經被解下來的范文程,臉上得不屑之色一閃而過,這種中原文人到底是無用之人,不但讓李信跑掉了,更是讓朝廷損失瞭如此多的東西,還被李信狠狠嘲笑了一番。也不知道當這幾句話被皇太極知道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不用了,這個時候追肯定是追不上了。更何況天色已暗,如何去追?”多爾袞想了不想,就搖搖頭,望着范文程一眼,說道:“範先生已經受傷,我們回去稟報陛下,讓陛下來處置。”
“對,對,我要見陛下。”范文程這個時候也緩過神來,大聲的說道。
“那是自然,這裡的事情範先生想必知道的很清楚,那麼就由範先生跟陛下解釋吧!”多爾袞臉上仍然是一片笑容,只聽他輕輕的說道:“只是先生這臉上的傷?”
“如此小傷又何足掛齒。奴才還是讓去見陛下要緊。”一提到自己臉上的傷口,范文程嘴角抽動,最後咬牙切齒的說道:“李信這個惡賊,此仇不報,誓不爲人。”
“那就走吧!”多爾袞也點了點頭,對身邊的人說道:“去,扶範大人去見陛下。”
“喳!”周圍兩個士兵趕緊將范文程扶上了戰馬,朝山下行去。
“十四哥,這個地方該怎麼辦?”多鐸不屑的朝范文程離去的身影說道:“他也不過如此,也不知道四哥爲什麼那麼信任他,漢人就是隻能做奴才。讀書人也是一樣,自以爲是,實際上還不是草包一個嗎?”
“行了,這裡就燒掉吧!”多爾袞面容平靜,也淡淡的說道:“將那石柱擡着下山,送給我們的好四哥看看,想必他也想看看李信到底說了什麼。”
“那是。”多鐸眼珠轉動,點了點頭,頓時哈哈笑了起來。
半響之後,只見西山之上火焰沖天,接着就見大隊人馬呼嘯而下,消失在西山之中。
“將軍,看樣子,他們已經識破了將軍的安排了。”西山之外十里之處,李信等人立在一處小山之上,望着西山方向,見那上面火焰沖天,石元直笑呵呵的說道。
“多爾袞可不是簡單之人,他看出來也是正常的。”李信沒有任何得意之色,說道:“走吧!我們也趕緊走吧!這也是太陽已經下山,否則的話,那多爾袞弄不好會趁機追上來。嘿嘿,不過,這個時候,想必建奴大營之中,也是很熱鬧的。”
“將軍如何得知?”石元直有些好奇的問道。
“哈哈,猜的。”李信哈哈大笑,輕輕的叩動了一下坐下烏雲踏雪,戰馬馱着李信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一臉好奇的石元直。
事實上,此刻的建奴大營之中,正處在一片詭異的氣息之中,中軍大帳內,皇太極面色陰沉,端坐在龍椅之上,其餘的代善、阿巴泰、濟爾哈朗、多爾袞、豪格等等文臣武將都聚集在一起,大家都用異樣的眼神望着跪在地上的范文程。
此刻范文程臉上的血跡已經洗的乾乾淨淨,只是他心中的屈辱卻沒有洗刷乾淨,趴在地上,不敢動彈,心中的擔心、恐懼、憤怒等心思都勾結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心思。、
皇太極拳頭捏的緊緊的,死死的盯住跪在地上的范文程,雙目中的失望、同情、憤怒等情緒一閃而過。他知道在大帳中的衆人,真正爲此事感到憤怒的沒幾個人,更多的是看自己的笑話。自己一向厚待漢人,這與滿人的利益相沖突,只是自己乃是皇帝,這些人才不得不聽自己的,眼下范文程出了大丑,連帶着自己也丟了面子。但是一想起以前范文程爲自己出謀劃策的情景來,最後是嘆了口氣,說道:“先生起來說話。”
“奴才有罪,還請陛下責罰。”范文程又羞又愧,枉自己認爲自己乃是蓋世奇才,沒想到今日居然被一個武夫給耍了,更是在他臉上留下了恥辱的痕跡,這讓他連死的心都有了。
“所謂知恥而後勇,不過如此。”皇太極嘆了口氣,說道:“並非先生無能,而是那李信陰險狡詐,先生乃是實誠之人,呵呵,此事莫說是先生會吃虧上當,就是朕也會如此,你看看,十四貝勒不也是上當了嗎?”皇太極親自走上前去,親自攙扶起范文程。
一邊的多爾袞卻是心裡一個顫抖,臉上憤怒一閃而過,也不得不站了出來,拱手說道:“皇上所言甚是,那李信陰險狡詐,臣弟無能,不能早點發現李信此人的陰謀,還連累了範先生,臣弟知錯,還請皇上責罰。”多爾袞也不得不如此,這個皇太極此舉就是想講范文程的過錯推到自己身上來,或者是說是想減輕范文程的罪過。
“皇上,那李信臨走的時候,還留下一封書信,還請皇上御覽。”多鐸掃了一邊的范文程一眼,拱手說道。
“他還留下了什麼?”皇太極面色一動,笑呵呵的說道。
“陛下,這個?”范文程聽了面色一變,趕緊說道:“李信此人粗鄙不堪,所說之言多有狂妄悖逆之舉,恐會污了陛下的龍目,奴才以爲還是不要看的好。”他在西山石堡之上看了那石柱上的幾個文字一眼,這個時候豈敢讓皇太極再看下去。
“哦!究竟是什麼東西,讓先生如此唾棄?”皇太極這下更加有些好奇了。迫不及待的對多鐸說道:“多鐸,前面領路,朕倒要看看,那李信到底說了些什麼樣的悖逆之言,能讓範先生如此生氣的。”
“皇上。”范文程神情緊張,正待阻攔,可惜的是那多鐸早就急不可耐的引着皇太極出了大帳,而多爾袞等人也緊隨其後。
“皇上,請看。”多鐸指着那石柱,說道:“這就是李信親自寫下的話,臣弟以爲,此人該殺,臣弟想請皇上下令,讓臣弟去追殺李信。”
“謝建奴之主皇太極送我神兵良馬。大漢將軍李信書。真是可惡!”皇太極雙目睜的老大,火光之下,石柱上的字跡是如此的清晰,皇太極好像看見了一個年輕人騎着高頭戰馬,手執方天畫戟,指着自己哈哈大笑。他又好像是看見了多爾袞等人正在那裡,用譏諷的眼神望着自己。一想到這裡,他頓時感覺到一口熱血涌了上來,當下趕緊從袖筒之中取出一個錦帕來,在口中擦了擦,然後不經意中送入袖筒之中。
“沒想到李信居然有如此膽量,朕倒是很想見識一下這個李信到底是個什麼人物。”皇太極勉強按住心中的憤怒,臉色極爲平靜,淡淡的說道:“此人如此大膽,想來也不會走遠,如此高傲之人,更是不會回中原,還是會與朕見面的。也同樣,會與你們見面的,朕在這裡下旨,若是有人日後在戰場之上,生擒活捉李信,朕就賞他一個牛錄。”皇太極聲音雖然平淡,但是雙目中凜凜殺機卻是沒有瞞過衆人,衆將心中一寒,趕緊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