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衡清終於明白,爲什麼武侯爺那麼喜歡容白了。其實,容白纔是武侯爺的女兒,而衛玄纔是撿來的吧。
“撿來的”衛玄,對衡清的消息也打聽得差不多了。雖然前後相差不小,可是,對容白的感覺,衛玄還是看出來了。
可是,依舊不能放心。這個男人,可不是容白那種腦子裡都是肌肉的女人能掌握得住的。
“今晚,太子殿下召見。”散場的時候,衛玄路過衡清,小聲留了這麼一句。
衡清微不可查的點頭。
武侯爺癱在椅子上,揉着肚子。忽然想起了什麼:“你是李嘉?就是那個表字衡清的李嘉?”
武侯爺忽然想起,最近朝廷上總是吵的事情。武侯是個武職,而且,衛家是世襲說白了,除了上戰場打仗的時候,武侯這個職位什麼權利都沒有。
但是,兵部尚書就不一樣了,兵部尚書是能上朝的。自從被卸了兵權,武侯爺掛着侯爺的名頭,上的兵部尚書的朝。平日裡總是在朝上八卦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最近比較熱鬧的一個,就是陛下親自派人護送,把一個殘疾青年送進了考場。而且,聽說,那個青年考得還不錯。
現在,朝廷裡就在討論,這青年到底給不給他繼續考試。
“正是。”衡清清潤的嗓音將武侯爺拉回現實。
武侯爺狠狠的嚥了口唾沫,這特麼的不科學啊。這小子看着就像個繡花枕頭一樣,怎麼就能讓陛下破格提拔呢!
武侯爺雖然粗魯了點,但是他也不是白癡啊!陛下在朝堂上的意思,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小子要是考得好的話,接下來,會試殿試都有他的份。
不,不用考得好,不管怎樣,都有他的份!陛下在那上面壓着的,誰敢給他打差分數。更別說,從明天開始,這傢伙對外的身份,就是武侯府女婿了。
後生,你上輩子,是救了菩薩麼!
“衡清啊,你是怎麼跟陛下搭上線的?”武侯最感興趣的就是這個了,陛下什麼心思,能討好陛下的人,那不是一般人吧。
“陛下愛下棋。”衡清絲毫不瞞着。
下棋?
武侯爺翻了個白眼,陛下下什麼棋?那是圍棋,那玩意都是文人玩的東西,自己根本不會玩,所以,自己是沒辦法討好陛下了。
“衡清,今夜在侯府?”武侯接着問道。
“不了,今夜,衡清想要帶小白回去。”說着,看着坐在一邊剔牙的容白:“小白應該也想念當初在臨江縣的人吧。”
容白一愣,腦子裡就想起了當初在自己面前跑到的陳老幺。
“那些人,現在都在你那邊?”陳老幺帶隊的,可都是土匪啊!衡清把土匪們都弄到京城來,是想做什麼。
“如今要用到他們而已,更何況,有人也想讓小白認識一下。”衡清回道。
有人要讓自己認識?容白好奇了。
“義父,今晚我去衡清那邊!”丟下這句,容白推着衡清的輪椅直直的出門了。
武侯爺伸着手,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做。遲疑了半響,武侯爺終於吼了一嗓子:“鷹五,來扶本侯爺起來!”
武侯府所在的地方,是達官貴人居住的地方,但是,衡清的住處,就有些遠了。那是文人書生的聚集地。
推着衡清,容白一邊消食一邊跟衡清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等到月亮升到頭頂,容白纔到一個巨大的宅子面前。
“這是你的地盤?”容白驚呆了。
“正是,說來,這買宅子的錢,還是小白與溫婉出的呢。”衡清微笑着示意看門的人將自己擡進去。
容白進宅子,便發現這裡的佈置很像臨江縣的小屋子。
只不過,小屋子那邊,都是生活必須的東西,可這裡的,看着都像景物。嘩嘩的流水聲在夜裡格外清晰,容白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是一個小小的水車。
橫貫宅子的小溪流推着水車,一圈一圈的轉着,清亮的溪水順着水車旋轉的方向流淌着,很快,便沒入了溪水中。
“家裡還有這麼好看的地方?衡清,你還用了水車?這水車有什麼用啊?”容白蹲在水池邊,看着那個只有半人高的水車。
“裝飾而已。”衡清回道:“小白你來,我帶你認識一個人。”
容白聽話的站起身,跟着衡清往屋子走去。
另一邊,屋子裡有一個人,不斷的在轉悠。他已經轉悠了大半天了。墨染的心一直都亂亂的,從跟娉婷郡主分開,墨染就在這裡等衡清了。
這一等,就等到月至中天。
聽到動靜,墨染瞬間回頭,一回頭,便看到坐在輪椅上的衡清,以及,跟在衡清後面的容白。
“咦,你是白天那個人?”容白驚訝的問道。
墨染依舊穿着白天的衣衫,又是今天容白見到的極少的人中的一個,怎麼可能沒印象。“你怎麼來這裡了?”
之前在靜安寺,他明明跟衡清好像不認識一般。怎麼一到晚上,回來就看到人家在自己家裡。
“看你一臉焦急,發生了什麼事?”衡清帶着笑容問道。
“您今天拿了那條紅綢。”墨染的目光緊緊的盯着衡清的衣襟,那裡原本有一個紅綢,如今沒有了。
“不然呢?”衡清冷笑,搖着輪椅到墨染旁邊:“你打算,告訴,陳王府的人,你就是以前的楚館小倌丹青?”
容白愣了小倌?這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對西區男人的稱呼麼?容白的目光下意識的看向男人的腰部,果然,腰有點問題。
對了!
以前也見到一個長得不錯的人腰也不好來着,是誰呢?容白皺着眉頭陷入回憶。
“若是你想告訴他們,我現在就派人告訴他們。”衡清冷漠的開口。
不,不能!墨染瞪大眼睛,甚至連瞳孔都放大了。
“老幺。”衡清喊道。
老幺應聲進來。看到站在衡清旁邊的容白的時候,抖了抖腿。
“你今夜便進陳王府,告訴娉婷郡主,袁繪,袁墨染,是東籬館的丹青。”衡清聲音不高,停在墨染的耳中卻如同巨雷一般。
“不,不要!”墨染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