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雷鷹還是騰出了半天時間,全員陪着曹練出去走了走帝都的老街。充當嚮導的葉卞自然是如數家珍:“帝都的深秋是最美的。其實現在真的是最好逛帝都的時間。如果不是咱們需要趕緊回去落實跟譚家的合作,準備下一輪的合同談判,我真的很建議你在帝都再呆兩天。”
聽到消息飛跑來死活要跟着的文珊珊也猛點頭:“對啊!雷威廉,你放曹練兩天假嘛!你們先走,我陪曹練好好逛逛!”
雷鷹看着曹練,無可無不可:“我沒意見。曹練如果想留下來玩幾天,我就把跟譚氏掃尾的工作交給她。正好在這邊等一個星期,法務那邊通過了合同條款,曹練簽好了拿回去。也省得來回倒騰。”
曹練卻不太願意:“我看到譚家的那一對爺孫就管不住嘴。讓我跟他們這一單,估計兩邊就只剩了吵架了。要不雷總你還是換個圓滑點兒的人來吧?”
葉卞哈哈大笑:“這纔好呢!除了我和威廉,咱公司尋常人估計也鎮不住譚氏。就你吧,阿練,辛苦辛苦了!”
雷鷹看看曹練一萬個不樂意的表情,嘴角翹了翹:“算了。不必這樣給譚氏臉面。回頭還是按照正常程序,讓法務給他們發合同就好。曹練,你現在入職時間不到三個月,所以按照公司規定還沒有正常的年休假。不過,鑑於你這次公務期間表現良好,我可以允許你休假兩天——你可以把機票改簽到週三中午,需要麼?”
文珊珊拼命地去推曹練的胳膊:“好啦好啦曹練,留下來陪我——呃,我陪你玩兩天啦!”
出乎衆人意料的,曹練卻搖了搖頭:“不,我跟你們一起回去。”然後笑着跟文珊珊道謝:“珊珊,謝謝你。不過,你肯定忘了,我既不是雷總的女朋友也不是葉卞的女朋友。我只是致勝的一個新晉小職員。我不會去試圖享受不該我享受的特別權力。等我回頭有了年假,不僅帝都,就連伯明翰,你也跑不了要當嚮導的,到時候,你可別不認我這個朋友!
”
雷鷹的表情頓了一頓。
他沒有想到曹練竟然是出於這個理由拒絕了自己的好意。
文珊珊卻不這樣想,她眨着眼睛在雷鷹和葉卞之間看了半天,才忽然道:“你們兩個瞎了嗎?阿練多好啊,爲什麼你們兩個誰都不追?”
葉卞張了張嘴,剛想反駁,卻又想起了焦一蛟的警告,悻悻地打了蔫兒,東張西望地不接這個話茬。
雷鷹卻被這句話說得臉色一沉。
好?
她很好麼?
自己被她修理了多少回了?
真追她非被整頓成風暴過境不可……
賀仲眼看着曹練的表情尷尬起來,連忙打岔:“話說,文大小姐,帝都這個季節,最好吃的是什麼東西啊?”
文珊珊明知道是怎麼回事,卻懶得跟他們鬥心眼,哼了一聲,拉了曹練往前跑:“阿練,我們走,不理那幾個瞎子!”
……
回到A市,進了公司,一行四個人直接上了三十層。
焦一蛟斯斯文文地上前歡迎:“辛苦了哦!”目光卻落在了曹練臉上:“尤其是小曹,被他們三個氣慘了吧?”
曹練想起雷鷹想把自己調到總裁辦歸焦一蛟管的計劃來,心裡油然而生一種親切感覺,笑着搖頭,輕鬆地答:“還好,客戶被我氣得發瘋而已。”
焦一蛟得到曹練善意的迴應,顯然十分高興,伸手接過了她手裡的東西,順手便先放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然後纔跟在臉色怪異的雷鷹一行身後進了總裁辦公室,簡單說了幾句公司這兩天的情況,又道:“銷售部很緊張這次的項目進程,我還沒告訴他們單子已經談下來了。”
雷鷹把行李扔到一邊,看着賀仲拿出了一大摞文件,便指着那文件道:“後續的事情交給你了,明天開始曹練跟你。你帶着她把接下來的流程跟完,包括法務那一塊。她語言專業的,跟譚艾吉那邊溝通的時候你讓她去,哪怕是
吵架也不會輸陣。”
曹練愣一愣,看向焦一蛟。
焦一蛟笑了笑,解釋:“只怕你沒注意。譚氏的工作語言,尤其是在電話裡,從來都是用英語的。”
曹練恍然大悟,難怪那天在香奈兒店裡,雷鷹跟譚永勝聯繫的時候說的是英語,自己還以爲他在裝腔作勢呢!敢情是因爲譚氏本身就是個裝腔作勢的企業!
葉卞聳肩,嘲道:“真不知道他們家想幹嘛?說個英文就表示他們是國際公司了?人家麥噹噹和肯大叔進了中國還本地化呢,一家半個老外都沒有的公司裡,裝得什麼大瓣兒蒜!”
雷鷹懶得說這種閒話,直接告訴四個人:“好了,該做什麼做什麼去!明天準時上班!”
曹練看着他一臉的不耐煩,再也不復在帝都時的溫文爾雅以及時常流露出來的輕鬆愉快,不由得撇撇嘴,低聲咕噥:“一回A市就又變回去了,真不知道怎麼這樣切換自如……”
賀仲聽見了,咧嘴一笑,跟曹練招呼一聲:“阿練,我就在三十樓,你沒事兒就來公關部找我玩兒啊!”
笑着走了。
焦一蛟對曹練調到總裁辦公室這件事早就有心理預期,這個時候就直接領着曹練去了自己的辦公室,指着前幾天她坐過的位置道:“你還在這兒吧。東西一應都是齊全的。本來就是打算給我的助手留的。結果讓薄情寡義雷威廉一句:助理還要助理?給拍回來了。”
曹練咯咯地笑了起來。
這是總經理助理的辦公室,並不是總裁辦的標牌。
所以,裡外套間的辦公室裡,只有自己和焦一蛟兩個人。之前自己跟焦一蛟學習文件草擬的時候,就是暫時坐在這個位置上。現在,成了自己的專屬座位。
焦一蛟進裡間拿東西。
曹練站在小小的外間,看着嶄新的辦公桌椅,一陣恍惚。
自己原先設想的那個採購經理之路,只怕是,真的要轉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