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縱使白若離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可是李管家依舊緊閉着雙眼。
因爲白若離搖晃的過分用力,原本被李管家緊緊攥着的相框掉到了地上,只聽砰地一聲,相框上的玻璃碎了一地,就像白若離此時的心一樣,隨着玻璃落地,碎的沒了原本的樣子。
白若離聽到玻璃碎了一地的聲音,怔怔的看了看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玻璃碎片和被碎片掩着的那張唯一的全家福,哇的一聲,終於忍不住的哭了出來。
“爲什麼連你也要離我而去,爲什麼?”白若離傷心絕望的嘶吼着。
而一邊,風如故起牀,洗漱之後,也有些擔心李管家,於是決定去李管家的房間看一看李管家的身體狀況。
風如故剛走到門口,就聽到白若離絕望的聲音,愣是震得風如故的心生疼,白若離的痛苦一下下撞擊着風如故的心。
風如故快步走進房間,就看到白若離在用手掃開玻璃,應該是爲了拿起玻璃碎片下面的照片。
白若離彷彿不知道疼一樣,手被玻璃扎的滿是血,可白若離的眼睛都沒有眨一下,而是徑自掃着玻璃,那般小心翼翼,生怕照片因爲自己動作有絲毫損傷。
看着白若離滿是鮮血的雙手,風如故的心疼極了。風如故快步走到白若離面前,用力握住她正在撥弄玻璃的雙手。
白若離的手這麼攤開在風如故眼前,一些細碎的玻璃扔掛在白若離的手上。
白若離似乎沒有想到風如故會來,一直故作堅強的心房瞬間崩塌,白若離望着風如故痛哭:“風如故,我父親死了,他居然死了,昨晚還是好好的,怎麼就死了呢?”
白若離覺得眼淚都快要淹沒自己,就一如現在的絕望瀰漫心頭。風如故看着白若離痛哭,倒是稍微放心了些,能哭出來就好,至少也是一種發泄方式,風如故真的很怕白若離會一直隱忍着,那樣纔是風如故最擔心的。
風如故一把把白若離擁到懷裡,安慰着:“想哭就哭出來吧,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風如故頓了頓,用手拍着白若離的後背,繼續說道:“你看,你父親走的很
安詳,他一定不希望你一直沉浸在悲傷之中。”
白若離只是一直撕心裂肺的哭着,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進去風如故的話,只是此時此刻,有風如故,讓白若離很心安,所以纔沒有任何僞裝的在風如故面前哭着發泄自己此時瀕臨崩潰的情緒。
風如故也沒再說什麼,只是任由白若離倚在自己懷裡哭着,浸溼自己大片的肩膀。
哭了好一會兒,白若離似乎哭累了,這才從風如故的懷裡掙扎出來。
風如故看白若離不哭了,就直接扶白若離起身,離開了李管家的房間。風如故帶着白若離來到客廳,拿出醫療箱,用鑷子給白若離的手挑着玻璃。風如故十分小心的夾着,生怕會弄疼白若離,不一會兒,風如故額頭就冒出了一層細汗。
而白若離則是一直任由風如故擺弄着,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似乎血肉模糊的並不是自己的手一樣。
而白若離很是喜歡現在的痛感,因爲只有身體疼痛才能讓她勉強遺忘自己撕裂着疼痛的心,從此以後真的就是自己一個人了。
風如故終於把白若離手上的玻璃碎片挑了乾淨,消消毒,用繃帶替白若離包紮。
白若離之後一直就沒有再哭過,似乎在風如故的懷裡把淚水流盡了一樣,甚至連李管家的葬禮上,白若離也再沒有留下一滴眼淚,這讓風如故一直提着心,擔心着白若離。
之後醫生告訴他們,李管家是因爲晚上突發心臟病去世的,不過走的很安詳。
是的,李管家去世的那天,風如故就找人置辦了一切,很快就舉行了葬禮。
風如故忙裡忙外幫白若離打點着一切,而白若離則是木然的站在李管家的墓前站了好久,知道風如故心疼白若離,帶白若離回家。
之後的幾天,白若離沒有上班,一直窩在自己的臥室發着呆。風如故擔心白若離陪着白若離沒有去公司,而是把公務都拿回家裡處理。一邊照顧着白若離,一邊處理着工作,這幾天下來,風如故瘦了一圈,看上去疲憊極了。
可是風如故絲毫不敢有懈怠,因爲白若離實在是太奇怪了,
整天就坐在牀上,望着前方發呆,一發呆就是一天,也根本不吃飯,晚上也不睡覺,任憑風如故如何勸說都無動於衷,只是一直髮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最後,還是風如故實在太擔心白若離了,叫了醫生來家裡給白若離打了鎮靜劑,白若離這才緩緩入睡,風如故又擔心白若離不進食身體會跟不上,於是用讓醫生趁白若離熟睡的時候打營養劑。
而風如故則是整晚整晚的陪在白若離牀邊,看上去竟然比白若離都要滄桑許多。
白若離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了一週,風如故也就陪了她一週。
而那之後的一天,白若離沒有像往常那樣坐在牀上繼續發呆,而是起牀就要往外走。風如故一直陪在白若離的牀邊,聽到了響動,風如故就馬上打起了精神。
風如故起來,就看到白若離推開門走了出去,風如故擔心,忙跟着走了出去。
白若離一直走到了李管家的房間,風如故跟在白若離身後,在白若離進到房間的時候,風如故只是守在門口,關注着房間裡的一舉一動,並不打算走進去,因爲他不想毀掉白若離和他父親回憶。
白若離走進房間,就開始收拾起來,她要整理父親的遺物。
白若離收拾着書桌的時候,發現了一封署名給白若離的信。白若離放下手上的東西,拿起信封拆開了,是李管家的字跡。
打開信,李管家寫道:“若離,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不在人世了。對不起,我知道我是你最後一個親人,可我還是讓你失去了我。這些天,我的身體每況愈下,心臟病時常發生,我知道,我的時日不多了。”
白若離顫抖着雙手,拿着那封父親的遺書。
“昨晚,如果不是你和如故發現了我,恐怕我早已經去了,但我知道,你們能幫我一次,卻不一定能幫我第二次。我自己的身體,我最清楚,所以我拒絕去醫院,這間房子我住了二十多年,也算是我的家了,我要死也要死在家裡。”
“不過在我有生之年,最慶幸的就是遇到了你,我的女兒,我已經很知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