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到底是敵是友?”寧畫又走過來,盯着易秦問道。
“走開,別逼我動手打你。”易秦看也不看她一眼,直盯着江邊柳看,一隻手在他的臉上不停的撫摸,仿似有些纏綿憂傷。
“你別動他!”寧畫又大聲喝道。
“你再吵,我就把你打出去!”兩個暴戾的女人湊到一起,戰爭一觸即發。
“寧畫姐姐別怕,她是江大哥的朋友,她是來報恩的,只是她心裡有點吃你的醋而已,她現在在心裡想着如何治療江大哥。”羅芸道。
易秦這才擡頭上下打量了一眼羅芸,冷笑道:“呵呵,他身邊不但女人多,能人也挺多的,連江湖絕學讀心術都會!”
“過獎,能一人獨戰六個大男人救了江大哥的人才是大能人。”羅芸道。
寧畫聽羅芸這麼一說,頓時放下心來,不再爭吵。
“姑娘,你看小柳還有救嗎?”莫小翠急切的問道。
“他被利箭穿膛而過,雖然取掉了箭頭,但是筋脈一直被淤血阻擋導致遲遲不能甦醒,長此下去,不但救不過來,恐怕還有性命之憂。”易秦淡淡的說道。
“那我們該怎麼?還請女俠指教!”李曉玲說道。
易秦從風衣口袋裡摸出一顆暗黃色的藥丸,說道:“這是我家族的內傷藥,專治內臟嚴重損傷,讓他先服下去,修復內傷,我再用內力替他打通血脈,方能儘快恢復。”
“敢問女俠是什麼家族?你修爲如此之高,我行走江湖幾十年也從未遇到過。”莫小翠小心翼翼的問道。
易秦瞪着眼睛冷冷的注視着莫小翠,她的天鷹家族是個絕世秘密,絕對不能讓外人知道,因此最忌恨有人問起。
“女俠如有不便,不說也罷,當我沒問。”莫小翠說道,她是一個老江湖,知道有些門派是不想爲外人知曉的,但是既然羅芸都說了她是江邊柳的朋友,也沒有必要再打聽。
“我這裡還有些藥丸,你們拿出去救治其他的人,我救活你們掌門之後自然會打開大門。”易秦又拿出一把藥丸遞給李曉玲說道。
寧畫看了一眼羅芸,羅芸道:“寧畫姐姐,我們出去吧,她不會傷害江大哥。”
大廳裡幾乎沒有一個不受傷的人,冰岩冰虛已死,還有古武厲家一名弟子死亡,其他人不同程度受傷。
“冰林師兄……”李曉玲走到冰林身邊,淚如雨下,這種鏡像太慘了。
“曉玲,總算保住了掌門師祖,那女子雖是天鷹家族的人,但也是我們飄雲觀的恩人,留住她,直到掌門師祖恢復元氣。”冰林道。
“冰虛和冰岩大哥的遺體怎麼辦?”寧畫哭着問道。
冰林眉頭緊鎖,眼下已無可用之人,要想運他們回飄雲觀已無可能,遂和李曉玲商量道:“就地火化,等掌門師祖甦醒再運往飄雲觀,如何?”
“只能如此了。”李曉玲哭道。
內室裡,易秦給江邊柳餵了內傷藥丸,又扶着他慢慢坐了起來,雙掌貼着他胸口創傷處微微運氣發力,將自己的真氣一股一股的打進他體內。同是修真者,修煉方法大同小異,因此體內的真氣也是相互吸引而無排斥。
“臭小子,區區一個心動中期,竟然能打敗我!看來我是上輩子欠了你的,可是你身邊那麼多女人,你要我如何是好?你又是否會爲我而動心?”易秦的真氣在他體內暢行無阻,雙手貼在他身上有點心猿意馬起來,她想起自己公開的承諾——誰打贏她,她就嫁給誰,可是想到他身邊那麼多女人,或許正如寧畫說的那樣,輪都輪不到自己,不免又有些憂傷。
隨着真氣越輸越多,江邊柳的血脈漸漸被打通了起來,臉上有了一些血色,身子微微抖了一下。
“混蛋,快醒過來啊!我已經不欠你的了!”易秦心裡說道,又加速了手掌心的力道。
“噗……”
一口黑血從江邊柳的嘴裡噴了出來,全濺在易秦的黑風衣上。易秦苦笑了一下,伸手將他嘴角擦拭乾淨,纔將他慢慢放回到牀上,黑血噴出,意味着他的血脈已通,體內的淤血被她的真氣排了出來。
易秦又呆呆的看了他兩眼,方纔打開房門。
“小柳怎麼樣?”寧畫急切問道。
“血脈已通,兩個小時內定會甦醒,你們覺得他醒來後最想見誰,就自己進去候着,反正不會是我。”易秦淡淡說道。
“謝謝你,我去等他。”寧畫的臉上有了一絲笑意,跑了進去。
“寧畫姐姐,你確定他最想見的人是你嗎?他有一個已經成爲別**子的榮慧,還有一個未婚妻張曼秋啊!”羅芸木納的問道。
“我確定他睜開眼睛必先喊我的名字。”寧畫說道。
“謝謝女俠搭救之恩,只是不知女俠能否留下來等到我們掌門恢復體力再回?否則那邪修來了,我們同樣不能應付。”李曉玲問道。
“來了正好,我答應過你們掌門幫他查實兩個人。”易秦冷笑道。
“那麼說,你同意留下來了?”李曉玲興奮的問道。
“我沒說要走啊,我還等着他醒來親自道謝呢。”易秦笑着說道。
內室裡,寧畫默默的坐在他身邊,緊緊的握着他的手,她要讓他一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告訴他再也不會生他的氣。
時間分分秒秒過去,外室已被收拾乾淨,傷員服用了天鷹的內傷聖藥,已有好轉,三具屍體也被拉到火葬場火化。
江邊柳的手指頭微微動了一下。
“小柳。”寧畫輕柔的喊了一聲。
又過了片刻,江邊柳的眼皮緩緩擡起,朦朧之中竟然看到寧畫在自己眼前流淚,輕輕喊了一句:“畫兒……”
“嗯。”寧畫重重的點頭應道,他真的一睜開眼就喊了她的名字。
“你爲什麼躲着我,還把我拉入了黑名單?”江邊柳氣若游絲的問道。
“我錯了,我已經把你恢復到了聯繫人裡面。”寧畫哭着說道,
“你還會走嗎?”江邊柳的手被她緊緊抓在掌心,微微用了一下勁感知她的手心,又輕聲問道。
“我再也不走了,無論你做什麼傻事,我都陪在你身邊。”寧畫溫柔的說道,將他的手背放在自己的臉上。
“這是哪裡?慧慧呢?我不是在她的婚禮上那?”江邊柳彷彿回憶起了受傷的那一幕,又問道。
“還在慧慧?你知道爲了保護你死了多少人嗎?”李曉玲等人走了進來,羅芸大聲怒斥道。
“芸兒,江大哥剛醒,你爲什麼跟他說這些?”李曉玲瞪着眼睛問羅芸。
“就是他執意要去參加一個不該參加的婚禮,還傻乎乎的爲別人去擋箭,她倒是活了,他也落了個癡情擋箭的美名,可飄雲觀和厲家呢?爲他付出了四條人名還傷了無數,一大筆賬算在誰的頭上?”羅芸向來心直口快,毫不遮擋的說道。
“你說什麼?誰死了?”江邊柳憋紅着臉問道。
“冰虛大哥,冰岩大哥和水真,還有厲家村的厲剛,都爲了你而死。”羅芸又道。
江邊柳聽完之後,臉色鐵青,隨而轉白,痛苦的嚎叫了一聲,一口鮮血噴涌而出,胸口氣血受阻又暈了過去。
“羅芸,你不能住嘴嗎?這筆賬是不是一定要算在他的頭上?”寧畫盯着羅芸大聲叫道。
“我覺得她說得對,他自己一時衝動就導致了四條人命,理應受到良心的譴責。”易秦冰冷的說道。
“可是江大哥身體虛弱,爲什麼不等他好了再說?”厲若男怯怯的說道。
“大丈夫做了錯事就得有擔當,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一樣的。”易秦冷冷的說道。
“小柳不是不負責任的人,他今後對此事一定會有所交代。”李曉玲道。
“他只不過是想去看看榮慧的婚禮而已,他有錯嗎?你們就不能考慮一下他的感受嗎?羅芸,你自己曾經也說過江大哥義薄雲天,如果他知道自己連累了這麼多人,連他最尊重的冰虛大哥都因他而死,他會一輩子不安心的!他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這也不是他的錯!”寧畫說道。
“你們五個女子,都對小柳有不同的感情和心思,但我看還是寧畫姑娘最懂他的心,她說得對,這件事將對小柳造成一輩子的陰影,我只怕他身體的傷好了,心裡的傷卻無法治癒。你們還是別爭了吧,待他醒來再做打算。”莫小翠看着眼前這五個女子,無奈的說道,四個月前,她還想把若男嫁給他,可是現在看着他身邊這一本難以理清的情債,不禁替他難過。
六個女人默默的立在他的牀旁,又過了片刻,江邊柳再次醒來,劇烈的咳嗽,撕扯着他的箭傷錐心的痛。隨後有氣無力的說道:“你們誰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畫兒,你說。”
“我……”寧畫有些猶豫。
“你說吧,他最相信你!”羅芸道。
寧畫無奈,只得將事情前因後果跟他說了個清楚。
江邊柳聽完,長嘯一聲,隨後劇烈的捶打着自己的傷口,臉上表情猙獰恐怖,嘴裡不停的說道:“我他媽的真是沒用,連累了那麼多人……我是飄雲觀的罪人啊。”
寧畫慌忙將他的手拉住放在自己柔軟的懷裡,安慰他道:“你別自責了,你現在活了下來,你要趕快恢復元氣,將那些人一一擒拿歸案,不能讓大家的血白流了。”
“邪修、金玉盟、天鷹、通天神教、藏域密修,我以前心存善念,一一放過了你們,從未傷及你們性命,想不到你們謀我性命、殺我門人,攪動風雲喋喋不休,我江邊柳發誓,今後見你們一個殺一個,我要用你們的人頭來祭祀冰虛先掌門的魂……咳咳……咳”江邊柳臉露殺氣,惡狠狠的說道,那殺氣是衆人從未見過的霸道強悍,彷彿有穿透人靈魂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