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惜語的話,說的不容置於,來人本來就不想替展衷傳話,他們都不喜歡將軍府,可礙於禮法,楚公府不得不來寒王府找人。
現在,是寒王妃親口說的不放人,展衷就算是有想法,也得憋着了。
等來人走後,陸惜語和楚然吃過了晚飯,才說起關於展將軍的事兒,“小然,你認識展衷?”
楚然低着頭,坐在陸惜語對面,咬着脣點了下頭,算是承認了。
半晌,楚然才長呼出一口氣,“我和展衷……”
不過她這意思還沒表達完,衛一就來到近前,低聲說道,“王妃,展衷前來拜訪,還帶着展淑,是否讓他們進府?”
“嗯?”
這意思是,寒王府的武師,直接把展衷兄妹給攔在了寒王府外?這倒是稀奇了,她知道寒王在維薩的地位,但沒想到連將軍府的人都敢拒之門外。
再看看楚然的小模樣,陸惜語還是決定見見人,看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其實衛一也沒太招呼展衷兄妹,只是在離大門近的一處小廳安頓下人,就都撤了,連茶都沒上。
待客之道?
這寒王府什麼時候來過客人?就算皇上來了,也一樣什麼都沒有。如今能讓他們進來,已經是破例,還要虧得是寒王妃親自開的口,如果換做寒王,早把人打出去了。
展衷和展淑也正是因爲知道寒王不在,纔想過利害關係,冒險來見人。
展衷沒說什麼,不過展淑就沉不住氣了。
“哥,那楚然算什麼東西?在楚公府又沒什麼地位,想做我嫂子,下輩子吧……不!下輩子都沒門!”
“白天見我被欺負,她倒好,一點表示都沒有……”
陸惜語拉着楚然的時候,還沒進門,就聽見展淑一句又一句的埋怨,因着她的身份,不敢說是她欺負他們,卻句句不離楚然。
再看身後跟着的楚然,臉色越發不好。
想着展淑的話,陸惜語試探着問,“小然,你和展衷到底什麼關係?”
在衛一去傳話之前,楚然本來是想說的,可後來沒了機會,此時見陸惜語問了,也簡單的解釋着,“我們……在我很小的時候,展伯父還在,就和我父親定了親,展衷……算是我未婚夫。”
“你喜歡他?”
聽陸惜語這麼問,楚然搖着小腦袋,“我不喜歡他!可是這婚約卻不好取消,他也是不同意的,所以後來聖都都在傳,說我不知廉恥的扒着他不放,我都恨死他們了,那話就是武師會傳出去的。”
武師會?
陸惜語還想問什麼,不過楚然眼眶都有點紅了,陸惜語就沒再多問。
安慰了下後,就拉着她進了門,恰逢展淑說到興頭上,“還是付蘭好,對哥也好,都比楚然那個賤人強……那個寒王妃是個什麼東西,在茶樓就敢對我們出手,等寒王回來,我一定要把她比下去,讓寒王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哦?展大小姐這麼自信,是想把誰比下去?”
一道清冷的聲音徒然響起,嚇得展淑一哆嗦,差
點從座位上滑下來。
展衷見到人,倒是鎮定的多行禮道,“寒王妃!”
雖然行了禮,可動作上,嘴巴上都沒有什麼恭敬的意思。
來到上首位置坐下,陸惜語嚴肅着一張臉,“大將軍客氣了,不知道今日來寒王府所爲何事?”
似乎是因爲有展衷在,而且不見衛一那些黑袍武師的身影,展淑的膽子大了不少,指着陸惜語就喝道,“你還真把自己當寒王妃了,寒王可沒娶你,沒有婚禮,沒有……”
“閉嘴!”展衷等展淑把話都說的差不多了,纔出口阻止,一邊向陸惜語道歉,“家妹年少不懂事,望王妃見諒。”
一口一個王妃,陸惜語卻看明白了,如今墨寒風不在聖都,沒有大婚沒有正式冊封,她這寒王妃的頭銜名不正言不順,不知道有多少惦記這位置的人不服氣呢。
想到這兒,陸惜語一點都不客氣了,“是年少不懂事,小然比展淑還小一歲多,我倒是體諒展將軍府上無父母,倒是也教不出什麼像樣的千金和少爺來。”
“你……胡說!”展淑本想罵髒話的,奈何來之前展衷都交代好了,不敢造次,憋了半天憋出了胡說兩個字。
而陸惜語的話也成功的讓展衷黑了臉,她不僅僅說了展淑沒教養,同時加了少爺的字眼,也在說他沒教養!
“寒王妃果然口才了得!”展衷收了笑模樣,“既然寒王妃的教養好,本將軍倒是想問問,今日在茶樓,爲何刁難家妹和付小姐!”
陸惜語不說話,只看着展淑,直到後者心虛了纔開口,“展將軍既然親自問出口了,本王妃也不好不回答,只是將軍是否問清楚了,是本王妃刁難人?”
展衷一愣,沒等他說話,陸惜語好心提醒道,“展將軍可想好了再回答,本王妃也算是皇家的人,展家歷代忠君,到了今天落下了欺君枉上的罪名,展家先祖可是死了都不安心呢!”
這話一說,第一個心虛的就是展淑,此時沒了主意,緊抓着展衷的衣袖,展衷皺眉問道,“那麼,王妃也應該給我們一個交代。”
“交代?”陸惜語笑了,“天地規則的事兒,展將軍想要什麼交代?倒是本王妃想問問將軍,你妹妹展淑聯合外人欺負你未婚妻,你是不是也要給楚公府一個交代?本王妃視楚然爲親妹妹般,這事兒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那些不知好歹的人!”
“什麼未婚妻?”一聽陸惜語提到楚然,展淑瞪着楚然就好像有什麼深仇大恨,“如果不是她,付蘭都已經是我嫂子了,她倒好,扒着我哥不放,簡直就是犯賤!”
楚然冷眼看着眼前的這對兒兄妹,又撇過頭,展淑一個勁兒說如果,她倒是也想如果,如果不是爲了皇帝穩住兵權,她纔不會忍辱負重這麼久!
可是明峰那個人,會怕展家的兵權?陸惜語第一個不相信。
用精神力探到楚然的那點小心思,陸惜語輕笑道,“展大小姐說的真好聽,你以爲這樣能抹去你們白天的錯處?本王妃沒追究你們以下犯上已經算是格外開恩,你倒好,不知悔改,還敢上門來要說法,既然
如此……”
“慢着!”展衷突然站起身,咬着牙說道,“既然都是誤會,是本將軍的錯,再次替家妹向王妃道歉,時間不早了,我們不便打擾,先告辭了。”
說完,也不等陸惜語開口,就拉着展淑離開了,衛一等人也沒阻攔,只是在他們走後,來到陸惜語身邊,“王妃,他們對您不敬,該死,這樣就讓他們走,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
“便宜麼?”陸惜語無辜的眨着眼睛,“怎麼會呢?展衷之所以來找楚然和我,不過是因爲展淑下午犯了病,內裡子疼,什麼郎中藥師之類的,又查不出毛病來,現在怕了就回去了,不過敢不把我放在眼裡,還欺負楚然,我就沒打算放過他們,來日方長。”
莫名其妙的解釋了一堆,衛一還是不明白,自家王妃說什麼來日方長,他們不懂她要做什麼。
次日一早,陸惜語又被皇帝叫進了宮,說了昨天茶樓的事兒,還說他已經幫她警告武師會和將軍府,如果她要出氣,他絕對會支持。
然後就是詢問楚然的事兒。
交談之中,不知道是不是陸惜語的錯覺,總之在明峰不斷打啞謎之後,她忍不住問出口,“皇上,你既然喜歡小然,爲什麼不做主解除了他們的婚約?等小然真到了婚嫁的時候,就晚了。”
陸惜語的話,讓明峰石化在龍椅上,許久才緩過神來,他自己的那點小心思,從來沒對外人說過,唯一知道實情的,就知道墨寒風了,現在呢?
不愧是墨寒風看上的人,眼睛可真毒,他們現在才見過兩次面,結果他自己的心思和小九九就都被她看出來了。
“可是小然不喜歡我,我有什麼辦法?”
陸惜語也不見外,像看白癡一樣看着明峰,不客氣的說,“你不是她,你怎麼知道她不喜歡你?小然可是認定了,她這樣做能幫你穩住展家的兵權,才忍辱負重的。也虧得這些年她能頂得住那些流言蜚語,根本就沒替自己考慮過。”
“……”
明峰默了,陸惜語覺得沒什麼好說的,就告辭回去了。
昨晚上,陸惜語都打聽明白了,楚然不願意說的,就讓衛一悄悄跟她說。
楚然和展衷的確有過婚約,這些年,展衷卻和付蘭勾搭在一起,還私定終身。沒錯就是付蘭,武師會會長的千金。
至於理由,無外乎就是付蘭比楚然更能給他好處。
楚然還是個啞巴,對外並不是什麼受寵的楚公府小姐,知道她真正的地位的,只有少數人而已。
所以這就成了糊塗賬。
而且,陸惜語還意外得知,早年的時候,展淑在郊外除了點意外,是墨寒風碰巧路過把人給救了,自此,那展淑就有了不該有的心思……
陸惜語是無語望蒼天,早知道聖都的事兒亂七八糟的,她纔不來呢。
現在好了,墨寒風把她一個人丟在這兒,天天面對這些沒吃藥的病人。
剛出宮門,陸惜語又不幸的被人給攔了,看着眼前不懷好意的一羣人,陸惜語很苦惱,不是說,寒王的威信很大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