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母紅着眼睛,“我是她媽,我是最該爲她着想的人。可是這麼多年了,我都沒能爲她做什麼,沒能保護好她。”
“這一次,我說什麼都不會再讓她受傷了。”蔣母說道。
她看了蔣父一眼。
這次,她是真的惱了,心裡對蔣父有了疙瘩。
恐怕,也回不到以前那樣子了。
蔣母抹了把臉上的淚,“她爲這個家,爲了咱們幾個,做的已經夠多了。她還那麼年輕,本不該承受這一切。”
蔣父捂住臉,真的是沒臉再面對蔣母和蔣懷舟。
甚至就算蔣玉潔回來了,他也沒臉面對蔣玉潔。
蔣母說的沒錯,是他把蔣玉潔逼走的。
蔣父這時候,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也沒臉再說什麼。
但蔣母能想到的,蔣懷舟也能想到。
他害怕。
怕蔣玉潔知道他已經知道全部真相之後,更加不願意面對他,不肯讓他找到。
蔣懷舟深吸一口氣,說道:“我知道,我現在這樣說,你不會信。不真到那一步,我無法證明什麼。但是,我能在這裡發誓。”
蔣母看着蔣懷舟,蔣父也不自覺地把捂着臉的手拿了下來,擡起頭來看他。
就聽蔣懷舟說:“我發誓,如果將來,我因爲那些流言蜚語,就嫌棄疏遠玉潔。如果今天我做下的保證,我將來變了掛。如果我讓玉潔傷心了,不論是出於什麼原因,只要是因爲我,讓她傷心了。那麼我這輩子,都只能碌碌無爲,庸碌一生。”
“不論我怎麼忙碌,都是白忙一場,我的事業都不會見一點兒起色,甚至連最基本的生活都保障不了。”蔣懷舟一字一字,說的十分清晰。
蔣母甚至從他發出的每一個音節,感受到了其中的重量。
“並且,我將孤獨一生。再也沒有一個愛我的人。”蔣懷舟沉聲道,“我若是有一點兒對不起玉潔的,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被人愛。”
發誓這種東西,放在平時都是被人嗤之以鼻的事情。
可是到了自己在乎的人身上,對方的誓言,就會讓自己在意。
生怕那些毒咒真的應驗了。
尤其是拿自己在乎的事情發誓,自己也會有些在意。
蔣懷舟話都說到了這份兒上,蔣母便又更加信了幾分。
但她沉默了會兒,仍舊堅持說:“我還是堅持要讓玉潔來決定。”
蔣母擡頭看着蔣懷舟,“她有這個權利,來決定要不要見你,要不要回來。”
蔣懷舟沉默了半晌,才說:“好。”
出了這樣的事情,蔣母也沒有心思做晚飯了。
三人都平復了一下心情,蔣懷舟便忍不住催促蔣母,趕緊給蔣玉潔去電話。
“我想在一旁聽。”蔣懷舟說道,“媽,給我這個機會吧。至少……至少讓我聽聽她的聲音。我都沒想到,今天中午那通電話竟會是……”
竟可能是他最後一次聽蔣玉潔的聲音,見蔣玉潔的面。
如果他知道。
他一定不惜一切也要趕到機場去,就算來不及,也要追着她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