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偉的山,流蕩的水,如果沒有那高高掛起的龍虎大旗,這無疑便是人間仙境。
山頂之上擺滿了或大或小的院落,幾隊人馬不停的在院落之間巡邏,身上的衣服並不全是紅色,還有着藍色與青色。
此時,正有一對人馬從後面的院落中向前院走來,一行五人,爲首一位藍衣少年,後面跟着一男一女,在後面又是兩位藍衣大漢,正是邱寒幾人。
很快,幾人便進到一處房間,而後邱寒便是見到那藍衣少年伸手轉動了一下花瓶,這就像是電視裡面那種機關暗道,邱寒心裡有一絲好奇,忍不住走上前,想好好的研究一下,畢竟這東西對他來說太過於奇特了。
“隆隆隆!”
正當邱寒上前查看之際,地面之上突然劇烈的晃動起來,不多時,在邱寒的注視下,地面之上緩緩的出現一個洞口,淡淡的潮氣隨之散出,顯然,這處地道,很久都未曾用過。
“走吧。”藍衣少年看着邱寒,微微皺了下眉,淡淡的說道。
這是一條傾斜的陰暗而又潮溼的甬道,連綿不斷的臺階一直延伸到視線盡頭,似乎永無止境,又像是通向地獄一般。
“哎呦!”
昏暗的甬道中,突然傳來一聲驚叫聲,原來是臺階上青苔太多,凌雪一不小心摔倒了。
看到凌雪的樣子,邱寒搖了搖頭,伸出手來,露出一個微笑,示意凌雪起來,可是看在凌雪的眼中,卻好像是邱寒在嘲笑她一般,冷哼一聲,但卻依然握住邱寒的手緩緩的站起。
“小心點。”看着那臉色有些漲紅的凌雪,邱寒顯然沒有意識到她是在生氣,還以爲是受傷了,忍不住關心的說道。
“謝謝。”感受到邱寒的關懷,凌雪的怒氣一下子消散,臉上的紅暈也隨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欣喜,似乎很享受這種被關心的感覺。
兩個時辰之後,眼前視野漸漸的變得明亮,甬洞也開闊很多,似乎就要走到盡頭。
看到眼前的亮光,邱寒吐出一口氣,那洞中的感覺,真是折磨人啊,好在,馬上就能出去了。
這是一汪大湖,那光滑的湖面就如同一面鏡子,將羣山倒映在其中,看起來賞心悅目,此刻,在哪湖邊的一處賞雨亭中,正坐着一道孤憐的身影,一身青色衣袍與羣山之中的盎然綠意交相輝映,顯得很是和諧,只是那滿頭斑白的頭髮卻讓人覺得他很是蒼老,此刻,他正獨自飲酒,似乎心中有着少許惆悵想要借酒澆去。
借酒消愁愁更愁啊!
也許,他的心,很亂,也許,不是。
在藍衣少年的引導下,邱寒與凌雪走上了那座坐落於湖中的亭子,而後,少年便退了回去,顯然,那位獨自飲酒的老者不想讓他們聽到與邱寒的談話。
“坐吧。”老者依舊自飲自酌,根本沒有看背後的邱寒兩人一眼,平淡的說道。
看到老者的樣子,邱寒也沒有多說,直接繞過老者的身子,坐在他的對面,此刻,他纔算是看清楚了老者的容貌。
稍顯蒼老的臉龐之上並沒有想象中的皺紋,反而很是光滑,就如同那湖面一樣,光鮮可見,濃濃的劍眉斜指蒼穹,似乎在像上天挑戰,狹長的眼簾透露出一股精光,似乎就要將人給看透,讓那坐在對面的邱寒格外的不舒服,這個人,絕不應該是老者,看其樣貌,倒像是隻有四十歲左右。
俊逸,瀟灑,陰險。
這是邱寒的第一感覺,移過目光,看着那還站在那邊不曾動作的凌雪,邱寒在心底嘆息一聲,畢竟是大小姐啊,受不得怠慢,但現在的情形,絕對不容許她有任何的不滿,站起身子,對着凌雪說道:“來這邊坐下。”
“哼!”看到邱寒的樣子,凌雪又生起了悶氣,那原本的好感一下子被憤怒壓下,在她看來,邱寒是怕了那個人,所以心底升起一絲鄙夷。
“彭!”
正當凌雪準備開口呵斥的時候,猛地聽到一聲爆響,緊接着,她便感覺到喉嚨一痛,連呼吸都有些困難,直到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看着那張並沒有任何感情波動的臉龐,她的心底升起一種無助感,忍不住將眼光投向了那處於極度震驚中的邱寒。
“前輩,難道你要不顧身份和一位小輩動手麼?”看到凌雪那痛苦的樣子,邱寒不知爲何感到有些不舒服,趕忙走到那名中年的身前,開口說道。
“我半雲天要做什麼,還輪不到你來管。”那名自喚半雲天的中年斜眼看了一下邱寒,淡淡的說道,但那話語中蘊含的威勢,卻是將邱寒給直接推倒了,但說完之後,他卻將卡在凌雪脖子上的手掌拿開,而後坐在了邱寒剛纔做的位置上,他自己的座位,已經被他給震的四分五裂。
“你就是呼雲喚風半雲天?”那被放開的凌雪剛剛鬆了一口氣,便連忙開口問道,聲音有些嘶啞,還伴着咳嗽之聲,但那眼神卻死死地盯着半雲天,其中充滿了震驚與怒意。
呼雲喚風半雲天,震天懾地南霸天。
這是幻武大陸二十年前傳的極爲風火的一首詩句,前兩句早已被人遺忘在歷史塵埃中,但後兩句,絕對是修士心中的一堵牆。
半雲天,南霸天,這在二十年前人人皆知,因爲,這兩個名字,幾乎在大陸任何地方都曾出現過,包括歡武帝國的皇宮中,提起他們,唯有兩個字,俠盜!!!
盜盡皇宮內院,卻將錢財全部散發給那些殘疾與窮病者。
“什麼呼雲喚風,我怎麼不知道啊?”
邱寒剛從地上爬起,就聽到凌雪的低語,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知道,從今以後,你便是龍虎幫的幫主。”半雲天斟了一杯酒,依舊淡淡的說道,而後手一揮,邱寒與凌雪便從空中飄向了岸邊。
踉蹌的後退幾步,邱寒大聲的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但沒有人會回答,那半雲天,明顯不是多話之人,而邱寒的疑問,顯然只能埋在心底,也許,會有解開的時候,但明顯不是現在。
“聶天,從此以後,聽從他的命令。”淡淡的話語隨風傳來,帶着淡淡的酒香,回味無窮。
“是,師傅。”那站在岸邊的藍衣少年拱手回道,似乎在恭送誰離去一般。
邱寒發現,那聶天的氣質和剛纔那青衣中年一般,俊逸而又瀟灑,唯一不同的便是,少了一份陰險,也許是殺人太少,也許是心存善意,想到這裡,邱寒忍不住轉身,看向亭中,可惜,空無一人。
也許,他想要看到的人已隨風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