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九月,楊墨院中的桂花開了,金桂盛開,滿園飄香。
中秋時節,是家人團圓的節日,每年這時候,每家每戶都會吃月餅、賞月,難得的和家人團圓,共享團聚的時光。
楊墨在首爾呆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便飛往S市,中午和父母吃一頓飯,晚上再飛回來;鄭秀晶也一樣,兩人約好了,中午的時候就和父母吃飯,晚上一起在別墅相聚。至於說讓兩家人湊在一起過節,還爲時過早,而且誰過來誰過去都是個問題。
現在的中秋味道早已不像以前那般濃,少了一股韻味兒,那是“中秋”這個詞所特有的味道。信息爆炸,人們可以玩的事情由很多,也被很多事情吸引,也少有人有這個閒情逸致專門去賞月。
外面高樓林立,倚窗觀不到月,樓高難下,天台風寒。
九月這個一年裡最舒服的時候,風暖不寒,和風溫柔的彷彿撫摸着戀人臉頰的手,剛過了盛夏,嚴冬尚遠,正是萬物繁茂,外出觀景的好時節,此時一件薄外套便足夠了,沒有冬季的厚重,也沒有夏季炎熱的負擔。
彼時的月亮如白玉的光盤,散發着瑩瑩白光,搬一把椅子坐在院中,品一壺茶,嘗一塊月餅,也能名正言順的在忙裡取個閒暇。
但是人們傾向於玩着自己喜歡的,而且還有那麼多事情做,便聚在一起玩着自己喜歡玩的。呆在一起的時候還沒辦法理解那種將要離別的感覺,等那種感覺爬上心頭便爲時晚矣,因爲已經面臨離別。
離別,重逢,離別。
人們理解這種規律,擁有這種感情,但還是會按照自己的需要來安排行程。
短暫的相逢迎來離別的時候,楊墨在這件事情上有些吃虧,因爲他需要坐長達兩個多小時的飛機,還要在機場候機,從機場回去,回到首爾的家時已經接近晚上六點。
鄭秀晶剛剛纔從父母家離開,回到她和楊墨的家,兩家相距步行時間也才十分鐘而已,她有充分的時間和家人度過這個中秋。
秀晶晚上要回到楊墨那裡呆着,西卡也找到了新男友,還遠在紐約,只能通過電話和家人相聚,晚上只留下鄭父鄭母呆在家裡,這讓二老一邊感嘆着女大不中留,一邊期待着女兒們的未來。
計程車停在家門口,楊墨下車,拎着箱子進入家裡,鄭秀晶正在清洗食材,已經準備做晚飯了,不過她事先已經知道楊墨快回來了,所以這一切大概就是爲了等待楊墨回來吧。
“等我?”楊墨看了看一大堆的食材,翹起嘴角輕輕一笑,“就是等我的啊。”
“阿尼,我在洗菜呢。”鄭秀晶說着,作勢要去洗。
楊墨拉着她的手,搖搖頭道:“今天就我弄吧,你在旁邊看着。”
“那我就看着。”鄭秀晶快速抽回手,蹦蹦跳跳的往外面跑去,坐在吧檯前單手支着下巴看着他。
楊墨微笑着搖了搖頭,雙眼在廚房掃視了一週,拿起圍裙繫上,挽起袖子開始洗菜。
“我的花膠別忘了。”鄭秀晶在旁邊提醒道。
楊墨看向她:“我知道,煲一盅湯怎麼樣?雞就留着燉雞湯。”
“你是廚師你說了算。”
楊墨低頭繼續洗菜,沒多久,鄭秀晶又叫道:“還有我的鮑魚。”
“你的鮑魚?”楊墨一挑眉。
鄭秀晶愣了一下,一拍桌子,羞怒叫道:“呀,別亂說!”
“那是你自己說的啊。”
“總之就是……好吃的菜,我不理你了!”鄭秀晶側着身子坐下不去看他。
“好啦,我錯了!”
鄭秀晶擺擺手,假裝很大度的原諒他,用一種很隨意的語氣道:“好好做菜,我不屑與你雞叫。”
“是計較。”楊墨糾正了她的中文發音。
“我不用中文說話了,行了吧,快做飯,我餓死了!”鄭秀晶惱羞成怒,站起來叫嚷着,轉身走了幾步,推開門走了出去。
楊墨笑笑,低頭繼續清洗着食材,他洗菜很快,沒一會兒就洗完了,爲了節省時間,他先將雞湯和牛肉做好,放在一邊熬煮,然後動手開始做其他菜式。
鄭秀晶一個人在客廳,斜靠在沙發上,手中捧着手機,刷兩下就看向餐廳的玻璃門。她在思考着是進去還是不進去,估計楊墨是不會出來的,因爲他需要做飯。
餐廳的玻璃門隔絕了味道,門一關上,客廳裡便聞不到任何餐廳散發的味道,鄭秀晶在外面只能聽見裡面食材下鍋發出的滋滋聲,接着是各種聲音融合到一起的翻炒食材的聲音。
“楊墨在做什麼菜呢?”鄭秀晶扔下手機,杵着下巴望着玻璃門發呆。
翻炒的聲音消失,裡面傳來一陣雜亂聲,接着又是炒菜的聲音,聽着都好吃!
“去看看吧。”鄭秀晶不再猶豫,拿着手機進了餐廳,一眼便看見了中島上放着的一道菜,再看向竈上,一個蓋着蓋子,看不到裡面的情況,一個煎着三文魚,楊墨低頭正炒着一個菜。
聽見身後傳來的聲音,楊墨回頭望去,鄭秀晶正偷偷摸摸的靠近,就像準備做什麼壞事一樣。
“你在幹什麼?”
“沒幹什麼!”鄭秀晶直起腰,理直氣壯的說道,快走兩步上前,拿起一雙筷子夾起炒好的牛肉塞進嘴裡。
“幫我煮飯。”楊墨不客氣的吩咐道。
鄭秀晶嗯了一聲,接着夾了三口菜,一邊咀嚼着一邊淘米做飯。電飯煲她用了不知多少次,早就輕車熟路,都不用提醒的。
白米下鍋,等待煮熟,鄭秀晶站在楊墨身邊看着他做菜,一道菜出鍋便立刻去嘗,哪怕嘴裡哈着氣都要吃到第一口。
一道道菜做完,兩人終於坐在餐桌前,面前放着兩個鍋子,還有七道菜,楊墨爲了今天晚上能夠吃的好一點,可是承受着明天吃剩菜的後果。
“cheers。”楊墨舉起酒杯微笑道。
“cheers!”鄭秀晶跟着舉杯,杯中紅酒不像人們想象中那般豔麗的紅色,顏色偏淡,這是兩人用院中的葡萄釀造的。
高腳杯微微傾斜,兩人輕輕抿了一口杯中紅酒,俱都挑眉,相視一笑,味道雖然不如市面上賣的,但是也算是不錯的體驗了。
“花膠還要燉一段時間,我們先吃飯。”
鄭秀晶點頭表示明白,之前就說過了。
兩人安靜吃飯的時候,隔壁卻漸漸熱鬧了起來,如果有人路過門口的時候很容易就能猜到這裡在聚會。
室內六個人聚在一起吵吵鬧鬧的,正好都能找到,索性叫道一起聚個會,只是秀英要和家人呆在一起,帕尼和西卡還在美國呆着沒能回來。
“允兒啊,晚上吃什麼?”聊了很久,Sunny終於忍不住問起了今天的晚餐。
“晚上我做飯,西餐。”林允兒一臉得意的說道。
有人一臉好奇,有人面無表情。Sunny耷拉着眼皮看着她:“那你還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去做!”
“啊,內,大家等會兒啊,馬上就好。”允兒大聲道,一副自信模樣,實際上按照她的水平,時間上可能會有些問題。
金泰妍像是想起了什麼,略微遲疑道:“說起來,隔壁這時候應該也在吃晚餐了吧。”
空氣靜了一剎,然後瞬間爆發,各說各的,吵來吵去。
“閉嘴!”權總攻大叫一聲,四下俱寂。
“給楊墨打個電話。”金泰妍道。
“呀,今天是我請客啊!”林允兒叫道,小臉皺的彷彿受了多大的委屈。
“你的廚藝是楊墨教的吧?”權總攻詢問道。
林允兒臉抽抽了兩下,無奈點頭,可還是嘴硬的道:“我原本就會做的……”
“我們吃完了再過來。”金泰妍不客氣的說道。
“喲不塞喲,楊墨啊,你在家嗎?”不聲不響間,Sunny已經撥通了楊墨的電話。
“嗯,Sunny啊,怎麼了?”楊墨疑惑的問道。
對面鄭秀晶也遞了個眼神過來:“什麼事?”
楊墨這時候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他搖了搖頭,就聽到電話裡Sunny問道:“你在吃飯嗎?”
完蛋!
楊墨無聲間說着,過來蹭飯的,可是話得說啊,楊墨也只好說出實情。
電話那邊又開始嚷嚷起來,楊墨連忙把手機遠離耳朵,這時候鄭秀晶才繼續問道:“怎麼了?”
“Sunny問我在不在家,估計要過來蹭飯,聽聲音還有好幾個人,她們不在家呆着,怎麼想到過來的。”
“喲不塞喲,喲不塞喲,楊墨在嗎?”手機裡Sunny叫了幾聲,楊墨連忙道了聲“在”。
“我們過去吧。”這是金泰妍的聲音。
“歐尼,都說了我做飯的……”林允兒委屈巴巴的聲音。
“去之前要問好啊。”Sunny瞥了幾個姐妹一眼,無奈道。
“啊,對,阿尼哈賽喲,楊墨中秋快樂!”金泰妍擺出一副問禮的姿勢,面容恬淡的微微欠身。
“Pabo啊!我是說問好能不能過去!”Sunny對金泰妍吼道。
“李順圭,你吼我!”
“歐尼,別吵了,先談正事吧。”徐賢冷靜的說道。
“啊,對。”金泰妍恍然大悟。
Sunny重新接起電話,用一種甜甜的,很客氣的語氣道:“楊墨xi,請問就你和秀晶兩人嗎?我們方便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