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陽光燦爛，甚至還有點熱，來的時候雖然車內是開着空調的，可是a一行人依舊出了一身汗。當然了，大酒店改成的cube公司大樓內稍作歇息以後，大家很快就覺得清爽了許多。
但是，現在這個時候李鍾石卻重新變得冷汗淋漓了。
“素珍你先出去一下。”猶豫了一下，李鍾石扭頭朝着身邊的girl’sday隊長下了個命令。
“好的老師。”樸素珍沒有任何猶豫，而老師這個稱呼讓坐在對面的金鐘銘忍不住又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李社長。
“不拿出股權的話需要我怎麼做？”門剛被帶上，李鍾石就咬着牙問道。
“我剛纔聽到你說要她們保持天性。”金鐘銘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又說起了別的事情。“你知道想保持天性有多難嗎？”
“什麼意思？”滿腦子都是對方開出的那些條件的李鍾石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我是說。”金鐘銘拉開椅子，起身踱步到了身後的透明觀景臺。“韓國人……所謂大韓民國的國民們大概是這個世界上容易被煽動的一個羣體了，他們的集體性觀感極強，而且向來寬於對己嚴於對人。idol這個職業，由於來錢快，本來就會天然的被他們所嫉恨，國民對這個從事這個職業的人本來就很苛刻，稍有不如意他們就會給你扣帽子……舞臺上瞥了前輩一眼了，待機室裡彎腰的弧度不夠了，誰獲獎時你在臺下沒笑了，哪裡着了火你竟然不知道了……所以說保持天性這個要求，說的容易，實際上要頂着被罵成狗的風險……這一點，你應該有所準備吧？”
“自然。”坐在後面的李鍾石點了點頭。“韓國人對idol很苛刻，想要保持一絲天性自然會被罵的很兇，這一點我早就跟她們說的很清楚了……可是這跟我們要談的事情有什麼關係嗎？”
“有的。”金鐘銘回過了身來。“不瞞你說，如果你答應我這個條件的話，且不談你自己個人的風險，girl’sday也會被打上標籤陷入是非窩裡……然後還會被一些特定的羣體針對。”
“說來聽聽吧！”李鍾石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懇切的問了下去。
“來的時候聽新聞了嗎？”金鐘銘指了指已經被關上的掛壁電視。“首爾市要進行市長選舉……”
“剛纔來的路上已經知道了。”李鍾石心裡有點發慌。“莫非是和這個有關係嗎？”
“沒有。”金鐘銘搖了搖頭。“我想說的是……首爾市長選舉意味着總統大選要全面開戰了，各方勢力會正式藉着這個先鋒戰登場亮相，而我所要求的事情其實跟總統選舉有關……而摻和到這種事情裡，勢必會成爲另一方的眼中釘肉中刺。”
李鍾石覺得有點頭暈，作爲一個韓國娛樂圈最底層的經紀公司社長，他從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摻和到這種事情裡。
“我有一首歌……叫《女總統》，不用來拍馬屁簡直浪費。”金鐘銘終於圖窮匕見了。“李社長你覺得……我們大韓民國可不可以有一個女總統？”
“那個……應該，應該可以吧？”李鍾石滿頭大汗的應道。
“我也覺得可以，你想想……一個膽小的女孩子，面對着心裡想愛的那個人卻不敢愛，這個時候來一句，‘我們國家都快有女總統了，爲什麼女人就不可以去愛呢’……這歌詞多棒？！”
“是吧……？”李鍾石根本不敢擅自發表意見。
“李社長你不用怕！”金鐘銘笑着轉悠到了李鍾石的身後。“正所謂‘時來天地同借力’，樸女士這是第三次了，各方各面的力量都達到了頂點，這一次一定是她！而這麼好的歌，要是明年之前不發出來，簡直是浪費！”
“金鐘銘先生。”連頭都不敢回的李鍾石似乎是抓到了什麼東西一樣，迫不及待的接口道。“可是不還有下半句嗎，‘運去英雄不自由’？韓國總統的馬屁我確實想拍，但是拍完之後呢？總統任期只有五年，而且咱們國家沒哪個總統是有好下場的。這種遊戲不是隻有你們大人物能去摻和嗎？要不……還是按照之前的方案來吧？”
“話是如此。”金鐘銘俯身按住了對方的肩膀，然後說了一句讓李鍾石心裡發涼的話。“可是李社長，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你自己沒有抓住而已……現在我都已經把方案說出來了，你還有挑三揀四的餘地嗎？回到之前的方案當然可以，但是歌還得唱！如何？”
李鍾石立即不敢說話了。
“李社長！”金鐘銘鬆開了雙手又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然後實在是忍不住談了口氣。“你自己看看外面……看看這個韓國最富庶的地方，你告訴我，下面哪個企業哪家店不是屬於財閥的？公司做大了就會財閥被吞掉，這是全韓國都明白的事情。韓國的年輕人被辭了工作，連個開店的能力都沒有，是他們懶嗎？要說韓國人懶散最討厭韓國人的中日兩國人都會笑的。還不是因爲他們明白，開店沒前途！滿大街的店，不是那些財閥的就是被他們卡住上下游的附屬品，再不濟也是藝人、名人搞出來的店面，普通人根本競爭不起！你今天來這裡……固然是有些山窮水盡的意思，但又何嘗不是因爲你早就明白，等girl’sday紅了以後自己是註定保不住的她們的，與其到時候被人強行拿走5成、6成的份子，不如趁着這個機會送上門來，說不定會有一個更好的結果……不過說到這裡我得謝謝你，因爲雖然所有人都覺的我遲早會成爲一個掌控者，可所有人也都覺得那是很遠的事情……你是第一個主動來投效我的人，這份眼力和魄力值得嘉獎！”
這番話以後辦公室裡沉默了下來，金鐘銘回到了座位上，李鍾石更是一言不發的盯着前方的透明觀景臺發起了呆。
而良久之後，李鍾石才終於咬着牙開了口：“不該貪心的……可這歌必須得唱嗎？”
“必須得唱。”金鐘銘毫不客氣的答道。“而且……我建議你不要給我擺出這副樣子，換了別人會比我更直接。”
“萬一……樸女士幾年後不行了，金代表你得保我！”李鍾石無力的爭取着一些條件。
“那是自然。”金鐘銘點點頭。“我這個人做事向來有始有終……感覺不行了就來找我，我之前那兩個條件隨時生效！”
“那就這樣吧！”李鍾石無奈的點了下頭。
“這麼明顯的拍馬屁行爲，組合內不會有怨言吧？”金鐘銘追問了一句。
“不會。”李鍾石趕緊搖頭，頓了一下後他又追加了一句。“其實……我之前說自己在老公司倒閉新公司建立之間的時間裡做點小生意，這個生意就是指開班聲樂學校……看到敏雅後雖然動了心，但首先還是把她帶進學校裡來的……而素珍和敏雅其實都是我的學生，很正式的那種，她們無論如何不會跟我生分的。”
“那就好！”金鐘銘更加滿意了。“師生齊心，其利斷金，這點我很有體會。”
“那我就先回去了……”李鍾石現在只想逃跑。
“不用……我喜歡今日事今日了。”金鐘銘說着拿起了辦公室的電話。“我現在就給你安排無息借貸的問題……順便打個電話問問樸女士，她希望什麼時候聽到這首歌？”
李鍾石徹底喪失了抵抗意志。
樓上辦公室裡的氣氛有些不太好，樓下的氣氛也不太好，無他，tara的劉花英來到狗日子和apink中間以後明顯有些不合羣。
其實照理說，以劉花英的年齡和這些人應該很談的來……但是，有些東西是跟年齡無關的。
比如說，apink也好，狗日子也罷，都是剛剛經歷過異常漫長的練習生階段和異常痛苦的新人階段，這對於一個idol而言可能是最困難的兩段時間。練習生階段煎熬就不多講了，而新人階段雖然短，那種痛苦卻也更加集中。就這一點而言，夏榮那麼懂事的孩子被生生累哭已經足夠說明apink的問題了；而狗日子雖然沒有那麼多活動，想累也累不了，但是由於沒有人氣，她們的新人階段就更加偏向於心酸那種類型一些。
總之，類似的經歷讓之前狗日子和apink很有話說，不然之前敏雅也不至於和恩地像離散姐妹一樣抱頭痛哭了。
可是，回到劉花英身上，她根本就沒經歷過這些東西，甚至她加入這個圈子的原因聽起來都有些奇葩。
話說，劉花英的雙胞胎姐姐劉孝英其實是一個較早試圖進入娛樂圈的人，她是去年春香小姐選拔第一名，從這一點來看，劉孝英最起碼是有着紮實功底的。所以，當這對雙胞胎姐妹去年年中時一起上了趟綜藝節目以後，她們被ccm注意到並被邀請過去其實並未出乎大多數人的預料。可是，接下來的事情就有讓人摸不着頭腦了，作爲春香小姐的第一名，劉孝英被金光洙邀請進入tara，成爲第七人，但是劉孝英拒絕了，她聲稱自己要按照自己的步驟來……可是，同時她卻推薦了自己的妹妹劉花英。而更讓人不解的是……金光洙竟然同意了！
就這樣，劉花英幾個月前還只是一個普通的中學生，一轉眼就莫名其妙的成爲了已經算是韓國大勢女團tara的正式成員……沒有練習生經歷，也沒有跟隊友經歷過出道初期連軸轉的那些東西。
怎麼說呢，一開始她就頗有些不知民間疾苦的感覺。
這裡順便說一句，上次樸昭妍也在喝咖啡的時候跟金鐘銘提過這件事情，在經歷過很多事情的她看來，這個加進來的新人跟tara其他成員之間存在着巨大的隔閡……而導致這樣的原因，一個固然是跟其他成員有着經歷缺失，另一個則是她性格有點不怎麼地，有點像是被家人寵壞了一樣自以爲是，明明是年紀小的新人，享受着其他成員餘蔭的同時卻不願意主動融進來。
總之吧，在經歷了初期的尷尬，勉強按照年齡排定了稱呼以後，這位自稱tara忙內的女藝人開始有些不自覺的展示自己的低情商了。
“girl’sday是cube將要推出的新組合嗎？”聊了一會後，劉花英試探性的朝亞榮問道。
“我們不是cube公司的組合。”亞榮趕緊解釋道。“我們只是跟着社長過來感謝金鐘銘前輩之前對我們的照顧。”
“原來如此。”劉花英立即變得輕鬆起來，語調也變的隨意了起來。“那請問是哪家公司呢？”
“a。”亞榮已經感覺到了對方態度上的一絲轉變，畢竟，作爲十八線女團在娛樂圈廝混了大半年，對這種態度上的東西她還是很敏感的，只是，亞榮這人家庭出身也比較好，所以語言上也就變得不怎麼客氣了。
“太可惜了。”劉花英當然也不是省油的燈，她馬上就感覺到了對方的不配合，語調變得更加陰陽怪氣起來。“這年頭當idol……身材再好，臉蛋再漂亮，嗓子再出色，要是沒有好公司協作，沒有大人物力捧，都是註定混不出頭的……”
“咳！”初瓏作爲現場年紀最大的女孩，聽到對方越說越過分，忍不住乾咳了一聲，其實這還是看在對方是tara成員的面子上纔沒開口正式喝止的。
“本來就沒說錯嘛！”劉花英這人似乎是覺得自己有些依仗，又是在沒別人的練習室裡，所以連作爲主人的apink隊長都有些不放在眼裡了。“apink如果不是因爲是金鐘銘前輩公司的藝人，也不可能剛出道就這麼火……”
“不過，說不定過了今天敏雅你們就是我們公司的人了。”就在這時，恩地卻突然搖頭晃腦的插了句嘴。
“這話怎麼說？”亞榮不解的問道。
“我們樓上那位……那位代表，最喜歡乾的事情就是捧女團，而且對女團的眼光始終很有一套。”恩地瞥了眼初瓏，看到對方毫無反應後終於斜眼看着劉花英放開說了出來。“少女時代前輩們黑海之後的事情人盡皆知，不過考慮到西卡歐尼的存在就不多說了。可kara前輩當年那麼可憐兮兮的……20億的合同卻說籤就簽了，最後竟然還有得賺。現在他既然說你們girl’sday很有潛力，那就說明你們一定很有潛力，再加上他生意人的本性，我猜他十有八九會趁你們還沒起飛的時候把你們給買下來……”
“可我不想離開老師的公司……”敏雅聽到這句話後突然坐直身子有些爲難的打斷了剛認識的好姬友。“我之前就是老師的學生，他是因爲我才決定組建的公司……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走。”
“你瘋了嗎？”亞榮和惠利都還沒說話呢，劉花英就忍不住又開口了。“有大人物願意捧你，這事情求都求不來……遇到機會應該主動抓住的。”說道這裡，她又看了一眼面色不善的初瓏，大概是想到了對方的什麼事情就沒敢再拿apink做例子。“就拿我們tara跟金鐘銘前輩的關係來說吧，要不是當初恩靜歐尼主動曝光自己是金鐘銘初戀的事情，她怎麼可能抓住機會參演電影，又這麼可能有現在的人氣？還有智妍，她就是有樣學樣，一次次的在《英雄豪傑》裡去找前輩互動，這纔在節目組那裡有了地位和鏡頭照顧，才藉機給自己哥哥安排了工作！還有……還有孝敏歐尼……她不也是因爲和金鐘銘前輩一起參與了《青春不敗》纔有了這種人氣？你看看我們隊內人氣最高的三個人都是如此……相比較而言，居麗歐尼和寶藍歐尼還有我，三個人一個幼稚，兩個老實，這才一直人氣落後的……”
“照你這麼說……”初瓏終於聽不下去了。“樸昭妍前輩呢？她人氣在你們隊內一開始也很高吧，她……她和oppa出緋聞只是前幾天的事情，這又是怎麼回事？”
“你不知道？”劉花英詫異的看了初瓏一眼。“你怎麼會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麼？”初瓏被對方看的有些心煩。
“你不知道的話其實也就難怪了……我們隊內的昭妍姐可是最厲害的。”劉花英自得的搖了下頭。“我偷偷告訴你們……前一陣的緋聞是真的，昭妍姐可是金鐘銘前輩真正的女朋友！那次緋聞其實是因爲姐姐剛從日本回來就忍不住去見姐夫，然後有些着急，就沒避諱……”
初瓏目瞪口呆，狗日子的三人也是目瞪口呆，apink其餘五人更是目瞪口呆。
但終於……
“姐夫……”南珠第一個忍不住低頭笑了出來。
“尊重一點！”恩地回手拍了一下南珠的腦門。“人家可是咱們老闆的小姨子！”
劉花英當然能看出來這兩人的不信和不屑，所以馬上就重申了一遍：“我知道你們不信，因爲你們根本不知道這些事情。其實昭妍姐也不想暴露的，可是這次緋聞出來以後她在背地裡還是漏了馬腳，被我問出來了……”
“劉花英你胡說什麼？！”未待其他人開口，練習室的大門就被一個人焦急的拉開了，卻赫然是滿頭大汗的孝敏。
ps：巨魔的形象設定……應該是循循漸進的……我塑造起來很艱難，而且很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