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心怡百思不得其解，愣愣看着兩女許久。
“我也就現在能說說了，馬上，就……”秦明眸光黯淡。
“唔，什麼意思？”楊心怡很是疑惑。
“沒什麼。”秦明回眸，神色恢復如常，“今天就是帶她們來看看你，僅此而已。”
楊心怡看了眼兩女：“好吧，那你剛剛說的都是你的女朋友，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秦明淡然道。也就是因爲允兒和krystal聽不懂中文秦明才這麼說，如若不然怎會如此。
楊心怡抿嘴，想到了秦國鋒，他現在已經越走越遠了吧。地位越高是否會變得跟以前不一樣？看秦明現在，能夠猜到一些東西。
“哦。”楊心怡不知該發表什麼評論，由於自己的猜測，她只得幽幽一嘆。女人啊……
不過，楊心怡心裡也有些雀躍，畢竟是自己的兒媳婦。而且，今天秦明也回來了。那樣的小心思在她心中一閃而逝，更大的是欣喜。
“你們……叫什麼名字？”楊心怡問道。
看到楊心怡看着自己，krystal和允兒對視一眼。
“她問你們叫什麼名字。”秦明給翻譯。
“我叫林允兒。”
“我叫鄭秀晶。”
兩女的自我介紹倒是都是中文，這還是有特意練過的。
“她們不是中國的？”楊心怡一怔，隨機瞭然，秦明一直在韓國，怎麼可能會找到中國的女朋友。
“嗯，都是韓國的。”秦明道。
“你們多大年紀？”楊心怡又問道。
還是秦明給翻譯，krystal隨口說出和秦明同歲，而允兒則是猶豫着也說道。
聽到秦明說出兩女年齡，楊心怡不時瞥過林允兒，看起來比秦明小，沒想到年齡要大這麼多。
感受到楊心怡的目光允兒心中苦笑，年齡啊，那可是害得自己和秦明沒能在一起的罪魁禍首。她也很無奈，不過，現在她已經不在乎。
又問了幾個問題楊心怡覺得很是費勁，一直要讓秦明翻譯。
對於這兩個兒媳婦兒她心裡是不大滿意的，天都沒法聊讓她怎麼滿意。雖然長得還不錯，可這世上最不少的就是美女，楊心怡纔不覺得自己的兒子不會有漂亮的女人喜歡。
可是，女人是秦明自己選的，楊心怡能說什麼？現在的她就算說些什麼秦明會聽嗎？現在的她是什麼樣的地位楊心怡很清楚。
“秦明，在韓國怎麼樣？有沒有不習慣的地方？”楊心怡問道。這個問題她問了不止一次，秦明雖然都做了回答，可她依舊在問。出於對於孩子的關心，她們不覺得自己不停的嘮叨是重複的。
“沒有，過的很好。”秦明眉頭不着痕跡一皺，算好，也算不好。因爲在那裡他有了自己的事業，愛情。可也是在那裡他變得孤獨，愛人分離，父子反目。馬上，他將要面臨他人生最大的困境。
“唔？”楊心怡頓了頓，她一直在看着秦明，秦明這樣細微的神色變化也逃不過她的眼睛，“你是不是過得不舒服了？有什麼事情可以和我說。”
“沒事。”秦明掃了眼楊心怡淡然道。
“真的嗎？如果有事的話你就和我……”
“我說了沒事！”秦明直接打斷，他心中很煩躁。這件讓他無力的事情，他連想都不願意想起。
楊心怡一縮，心中一膈。秦明兇她，這是在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一個人拉扯大秦明，秦明也很明白媽媽的辛苦，從不和她發脾氣。這樣子，讓她有些難受……
秦明說完後垂眼，心中用上歉然：“抱……”
一句抱歉想要說出口秦明戛然而止，讓他和楊心怡道歉他覺得很彆扭，明明到嘴的話也說不出來。
氛圍就此凝住，沒一人再開口。
krystal和允兒對視一眼，方纔秦明那一句話雖然她們沒聽懂，可語氣卻很明顯。和他媽媽發脾氣了嗎？
允兒伸手推了一下秦明，小聲道：“好好說話。”
“你剛剛說了什麼？”krystal問道。
秦明淡漠：“和你們沒關係。”
“秦明！”允兒輕嗔。
“好好和阿姨說話。”krystal皺起眉來，盯着秦明。
“……”秦明看兩人的神色依舊抿嘴不言。
看三人在交談，楊心怡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不過，這樣的尷尬她是不會持續下去的。好不容易秦明纔回來一趟，她不想因爲這點小事就鬧得很僵。
“你們在一起多久了？”楊心怡想了想提出一個話題問道。
秦明看看允兒krystal，又望了望楊心怡，說道：“……大半年了吧。”
“兩個都是？”
“允兒的話，應該算兩年吧……”
“兩年？這麼久？那時你纔剛去韓國不久吧。”楊心怡有些訝異。
“嗯。”秦明點頭。
話題到這又一次停下來，場面讓允兒一陣尷尬。雖然聽不懂說什麼，可這氛圍就讓他很不自在。如果是語言相通，允兒還能說些話來調劑，可現在她聽都聽不懂還說什麼？
允兒暗下決定，一定要學好中文，秦明的媽媽是中國人，爲了以後的交談，爲了搞好關係，這都是必須得。
允兒心裡有小心思，秦明媽媽對他來說很特殊，雖然關係看起來不好，可地位一定特殊，若是能和她搞好關係肯定能壓下krystal。雖然現在和krystal是一條戰線，可若是李智妍的辦法真的成功的話怎麼辦？未來還是得有一個人離開秦明，她要早做準備。
允兒知道，krystal肯定也會有這樣的想法，大敵當前，內部可不能再出現矛盾，應該一致對外才是。現在是戰事休止期，未來可就不好說了。
“快到中午了，我去做飯。”楊心怡這會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便如是說道，“你們，吃飯嗎？”
問到最後，楊心怡小心翼翼，生怕秦明會拒絕。
“吃！”這話是允兒回答的。允兒會的中文不多，吃可是其中一個，她這句話是聽懂的。
秦明掃了眼允兒頷首。
見秦明點頭楊心怡喜上眉梢：“好，你們等着。秦明，你先帶她們兩個到屋裡轉轉，我去做飯。”
“嗯。”秦明不鹹不淡點頭。
楊心怡去了廚房，krystal狠狠拍了一下秦明：“秦明，阿姨是你媽媽吧？”
“……嗯。”
“那你還和她這麼說話。”krystal瞪着秦明。
秦明輕聲一嘆：“我也很抱歉，剛剛我確實有點急了。”因爲那個話題太敏感，讓他心裡有些不適，沒有忍住就說了出來。人往往面對最親近的人容易抑制不住脾氣，做了很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那你道歉啊，我剛纔可沒聽到你說對不起，你不會是以爲對不起的中文我聽不懂吧？”允兒哼聲。
“……”秦明心中嘆了口氣，“來，我帶你們去看看我的房間。”
“看什麼看，去道了歉我們再去。”允兒逮住不放，拉着秦明的手臂道。
“允兒！”秦明皺眉。
“幹什麼？”允兒回眸瞪回去，一點不虛秦明。
秦明看着許久轉頭對krystal道：“你不去我和秀晶去。”
“我也不去。”krystal最近總是和允兒站在統一戰線。
秦明深吸口氣：“你們兩個故意的是不是？”
“沒錯。”允兒理直氣壯。
“不能對媽媽不敬。”krystal凝眸。
“……”秦明。
秦明看了兩女許久，轉身自己進了房間。不是他不願意道歉，而是他和楊心怡之間的關係已經太過於陌生。和父母道歉對於很多普通子女來說已經是很艱難，更不必說是秦明和楊心怡這樣的。
秦明回房間，krystal看向允兒：“允兒歐尼，我們……”
“就不進去！”允兒輕哼一聲，“這個傢伙的脾氣就是慣出來的。”
“那要不我們去幫阿姨做飯吧？剛好可以學一下。”krystal扭頭看廚房。
“嗯？”允兒一聽這主意覺得不錯。
“不過，我們兩個都和阿姨說不了話，還怎麼教？”允兒提出最大的問題。
“也是啊。”krystal苦惱，“語言不通真是大問題。”
“等等！”允兒好似想到了什麼，她拿出手機，開始找東西。
“允兒歐尼，你在做什麼？”krystal好奇。
允兒邊翻邊道：“我上次看到過一個翻譯app，感覺可以用用。可以語音識別，然後翻譯。可能準確性不高，可好歹能對話。”
“叫什麼，我也下一個。”
……
秦明回到房間，立在窗臺往外看。底下的場景盡收眼底，鬱鬱蔥蔥的春草冒出了頭，給底下鋪上一片茵綠，多出一抹盎然之意。
望着下方秦明在發呆，陌生又熟悉的場景在他腦海中浮現。下方這個草坪他小時候想去踩，讓楊心怡給阻止了，說不能亂踩草坪。自己不聽話，晚上偷偷跑去踩了一圈，當時覺得特別有意思。玩得嗨了，他還在上面撒了一泡尿。
結果，秦明被多嘴的大媽告狀，他回家被楊心怡罵了一頓。
往事一幕幕，如同春雨，浸潤心扉，細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