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富銀行自營部中，除了秦嫣與葉倩，剩下的三名操盤員，則是互相傳看着彼此寫的恆指投資報告。
因爲三名被裁掉之人的關係，此時老者與厚嘴脣婦人已然明白，眼前這個年輕的老闆，是看多恆指的後續走勢。
“紀可瑩是吧？即便你的論卷比走了那三個人強一點，能力也應該是有限，知道爲什麼會將你留下嗎？”鄭凡對着少女笑問道。
年齡大概二十五六歲的少女，緊張搖了搖頭，關注的重點，並不在於她預測恆指在未來一年，能漲到13000點的論卷。
“很簡單，只是因爲你長得還算靚麗，若是沒有能力幹操盤員，還可以做點別的。”鄭凡直白的說法，讓厚嘴脣婦人和老者，都不免有些傻眼。
“鈴~~~”
上午十點一到，自營部中的恆指開盤鈴聲準時響起，電子交易大屏幕上所顯示的恆指點位，幾乎是同步報出，讓老者的神情出現了異樣。
只可惜，大富銀行的自營部重新啓動，交易設備雖調試完畢，可偌大的自營部中，人員卻非常少，更不要說有戰鬥力的操盤員。
“今天自營部會入場操作，紀可瑩，你負責報盤。”看着有些怯意的少女，鄭凡笑着吩咐道。
“我自從到大富銀行的自營部，自營盤就沒有運作過。”紀可瑩雖有些膽小，卻也知道這將是她唯一的機會，緊張坐到了電腦前。
“等會兒具體操作由羅紅和常老來試試，葉倩，將銀行自營的股票和期指賬戶打開。”鄭凡擡手向葉倩指引，示意她履行財務總監的指責。
“要做期指嗎？”
其實不只是剩下的三名操盤員，就連秦嫣和葉倩，也不知道鄭凡是如何打算的。
若是說投資股票，風險則是相對有限，可期指卻不太一樣了。
“老闆，銀行自營要是在沒有股票的情況下，選擇期指交易，風險會相當的大。”六十來歲的老者，忍不住對鄭凡提醒道。
“玩玩而已，大家用不着太緊張。”
鄭凡當先坐在葉倩開啓賬戶的電腦前，笑着看了一眼遠處的恆指大屏幕。
“上一個恆指交易日的收盤，爲9月13日的11369點，也就是上個星期五。”似乎發現了鄭凡的舉動，名爲紀可瑩的少女，連忙生硬報盤道。
相比厚嘴脣婦人和老者要利用賬戶交易，紀可瑩的操盤壓力，遠沒有那麼重。
“還算不錯，繼續。”
鄭凡打開港交所的公開交易信息，開始瀏覽各種消息。
“今天是週一，恆指這周交易的第一天，開盤爲11310點，比起上一個交易日收盤低開59個點，現在已經跌破11300點，到了11258點。”紀可瑩顯然是第一次報盤，聲音都有些放不出來。
“常老，以前做過期指嗎？”
收集消息的鄭凡，對於蹩腳的紀可瑩只是笑了笑。
“以前大富銀行的自營部經理譚明輝，多是買一些股票，能坐些小莊就不錯了，根本就接觸不到股指期貨這一塊。”六十來歲的老者，猶豫一番，略顯保守道。
“看常老的資料，你以前似乎是出市代表。”鄭凡平靜對老者問道。
“大富銀行主營都困難，更不要說自營部了，沒有什麼交易，也用不到出市代表。”老者搖了搖頭苦笑道。
其實包括老者在內，即便這時留在自營部的三個投資員，也不知道大富銀行能撐到什麼時候，會不會因爲這位新老闆的接手，從而愈發不振。
自從大富銀行總部建好以來，就開始風波不斷，盛港百貨的貸款出了問題，更是造成了一系列連鎖反應，在大富銀行主營壓力空前的情況下，其它業務就更是雪上加霜。
小型私有化銀行就是這樣，全靠着擁有人輸血，融資能力極爲薄弱，一旦有一個地方機能出現問題，就會造成各部門之間的不利因素互相傳染，作爲老資歷的操盤員，常旭發對於私有化銀行陷入危機的事情，可謂是見過不少。
尤其是眼下鄭凡這個年輕的新老闆接手，更是難以讓人信服，即便銀行招聘廣告，已經前些日子就開始投放，可留下的人卻更害怕被裁。
從鄭凡剛剛打發走三個操盤員的態度，老馬常旭發就可以意識到，公司的裁人風潮，不過是剛剛開始。
偌大的自營部極爲安靜，鄭凡一邊修剪着雪茄，一邊觀察着恆指的走勢。
因爲鄭凡與六十來歲老者說話的關係，紀可瑩也不再報盤。
“你們雖過了第一關，卻還不是恭喜的時候，在我的計劃中，過段時間公司新的操盤員招上來，還要進行模擬投資交易，而你們的模擬交易，則是在今天。”點着雪茄的鄭凡，笑着對三名操盤員道。
“董事長，現在自營部的人員還不完備，如果投資股票倒是行，可運作期指是不是太草率了？”常旭發當真是爲了大富銀行着想。
“銀行的自營業務不能停，你們既然沒有離開，今天就做好進場的準備吧，至於常老，你出市交易經驗豐富，明天還請你披上紅馬甲，做我們大富銀行的出市代表，前往聯交所。”鄭凡的說法，當真是讓秦嫣等人一驚。
“董事長，咱們大富銀行的自營業務，已經有很長時間都不委派出市代表了！眼下電子交易日漸發達，就算是沒有出市代表，交易也不會有任何差錯。”六十來歲的老者顯得有些疑惑，作爲大富銀行的元老級的交易員，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會重新披上那件紅馬甲再踏入聯交所。
“以前不派出市代表，並不能證明我接手大富銀行之後，也會這樣下去，如果資料沒錯，我們大富銀行應該在聯交所擁有五個出市席位，眼下公司的情況相信常老也看到了，我實在是派不出那麼多人手代表大富銀行出市，況且比起你老，他們兩個還太嫩了，也擔不起這個重任。”說到後來，鄭凡笑着掃了一眼厚嘴脣婦人和少女。
“太嫩了？”
聽到鄭凡的說法，羅紅幾欲抓狂，就連少女紀可瑩的面容，也都是微微抽搐。
紀可瑩雖年輕，沒有太多的實戰經驗，不過鄭凡的話，也是夠沒有口德、不留情面的。
尤其是從鄭凡這個二十四歲青年口中說出這番話，更是讓羅紅有些受不了。
不同於羅紅和紀可瑩，六十來歲老者聽到鄭凡的安排之後，儘管沒有對這個董事長抱什麼期待，可臉上依舊是露出了激動之色。
已經六十二歲的常老，做夢都想要再度披上紅馬甲，替大富銀行出市。
儘管現如今的電子交易頗爲發達，但常老還是對以往那種古老的出市制度無法忘懷。
瓦罐不離井邊破，將軍難免陣上亡，過了六十歲的常老，已經明顯跟不上現如今的電子交易手段，曾幾何時，他甚至也想過要就此退休，但是他仍然是無法離開這個帶給自己激情的資本市場。
如果不是鄭凡提起，常老甚至已經不再妄想重披戰袍，再爲大富銀行進入聯交所征戰沙場。
“常老，你的心臟沒有問題吧？以後說不得會有大筆的恆指期貨委託，我怕你自己在聯交所那邊吃不消。”發現老者已經滿面潮紅，極爲亢奮的樣子，鄭凡不由好心對老人問了一嘴。
“董事長，我雖然老了，也很難適應電子交易，不過若是出市的話，就算是在整個香港聯交所，我也不懼任何人，請儘管放盤，給我激情。”常老激動的攥起雙拳，對着鄭凡主動請戰道。
“哈哈！好，明天我們大富銀行就殺入香港聯交所，雖然銀行眼下陷入危機，自營資金規模也不大，不過我向你老保證，在不遠的將來，我一定會帶領大富銀行攻城略地，帶你決戰與世界資本市場的頂上之巔。”鄭凡也被老當益壯的常旭發影響，雄赳赳的笑語道。
看着眼前激昂的一老一少，羅紅不由有些無語，覺得這時的常老不像是投資員，倒是像最後一搏殺紅眼的賭徒，竟會將希望寄託在鄭凡身上。
“我今天回去，將我的那件紅馬甲找出來，好好把它整理一下。”聽到鄭凡的話，常老開懷一笑。
儘管心情極爲激動，可是六十來歲的老者，卻沒有將鄭凡的話當真，就算是明日出市，大富銀行一筆單都放不出來，常老還是很感激這個新老闆，能夠給他重返聯交所出市的機會。
即便厚嘴脣婦人，也難以理解到，歷經港交所風風雨雨，跨越古老喊價交易制度，走向今日電子交易常老的感受。
面對衆多高學歷金融交易員的崛起，六十二歲的常旭發，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老了，不過着並不代表他會甘心。
澎湃的激情仍未泯滅，在鄭凡看來，或許能夠讓這匹老馬體現價值的地方，只有出市代表這個位置了，能夠代表公司出市，對於任何交易員來說，都是莫大的榮譽。
在香港聯交所，常旭發將會扛起大富銀行自營的大旗，同衆多上市公司、券商、投行，以及大鱷資本展開對峙。
“就算是不開火，單單是能夠出市，對於我這樣做一天少一天的老操盤員來說，也已經足夠了。”常老心中暗暗期待，就連蒼老的眼眶都有些溼潤。
對於一個老交易員來說，常旭發又怎麼會不希望，轟轟烈烈在香港聯交所這個波瀾壯闊的資本市場上搏擊一番，在他臨退役的時候，留下一筆光輝璀璨的戰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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