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爲何有我沈家的古仙之力?”
沈巍然沒有急着和張小卒決鬥,而是盯着張小卒再一次疑惑詢問。
“張小卒。”儘管不爽於沈巍然的再一次詢問,但張小卒依然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他不是給沈巍然面子,而是給他的白虎神力、古仙之力、屍體、玄冥戰甲,以及手指頭上須彌芥子的面子。
張小卒忽然發現沈巍然渾身是寶,以致於他的眼神不由得貪婪明亮了幾分。
“你就是張小卒?”沈巍然詫異問道,他在沈文澤嘴裡聽過張小卒的名字,“沈文君在外面和野男人生的那個孽種?”
“是,我就是你說的這個孽種。”張小卒笑着點點頭,然後漫不經心地說道:“沈文玉是我殺的,沈萬華是我殺的,鳳凰山上的沈家人都是我殺的,很快你也會死在我的手裡。”
“很好。”沈巍然聞言目光驟然一沉,道:“本來我是要去青洲找你的,因爲你身上或許有一塊我需要的神骨,沒想到竟會在這裡遇到你,倒是省了我許多麻煩。”
他看上去一點也不懼怕張小卒身上的三份白虎神力,有必殺張小卒的把握。
張小卒聞言笑道:“那可真是巧了,原本我也想去中洲找你的,在這裡遇到你,也省了我許多麻煩。”
“哈哈,你以爲你能殺得死我嗎?”沈巍然搖頭笑道,“雖然你比我多吞噬了一個人的白虎神力,但是我身穿玄冥戰甲,你根本奈何不了我。”
“白虎前輩——”張小卒突然朝四面大喊,“您聽見沒有,這傢伙說您的白虎神力破不開他身上的破銅爛鐵,一點不把您放在眼裡。”
“……”沈巍然聞言頓時頭冒黑線,恨不得一巴掌把張小卒的嘴抽爛。
“哼!”
一道冷哼聲自四面八方響起,接着沈巍然胸口捱了一記猛擊,口噴鮮血倒飛了出去。
“前輩,小子不是那個意思,請您寬恕。”沈巍然爬起身連忙道歉。
“……”張小卒愣了一下,完全沒料到一句調撥的話竟然這麼管用,當即加一把火道:“前輩,這混蛋褻瀆您的神威,對您沒有半分恭敬之心,讓他繼承您的神力是對您的侮辱,不如殺了算了。”
“……”沈巍然氣得腦門上的青筋直跳,剛纔是想抽爛張小卒的嘴,現在是想把張小卒的嘴縫上。
可馬上他的心情就舒坦了,因爲張小卒也捱了一下,吐血倒飛了出去。
“哼!”
一聲不悅的冷哼,雖然沒說什麼話,但已經清楚表達出白虎對張小卒多嘴多舌的不滿。
張小卒嚇得縮了縮脖子,悻悻地爬起身。
“張小卒,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母親半年後將會改嫁,給你找一個儀表堂堂的繼父,你要不要來喝一杯喜酒呀?我可以派人給你送一張喜帖。”沈巍然言語惡毒的戲謔道,意在激怒張小卒,亂他心境。
張小卒就算定力再好,也聽不得這樣的言語刺激,直接揮刀撲向沈巍然。
當!
沈巍然舉臂擋在身前,以玄冥戰甲硬接張小卒當頭一刀。
火星四濺。
骨刀只在玄冥戰甲上留下一道白印,但眨眼間就消失不見。
張小卒眼皮突突跳了兩下,震驚於玄冥戰甲的堅硬。
顯然,沈巍然並不是吹牛自大,玄冥戰甲確實非凡了得,能擋下白虎神力的鋒銳。
甚至就連衝撞力都擋了下來,沈巍然雙腳定在原地,動也沒有動一下。
張小卒反倒被震退了兩步。
沈巍然的眼睛裡露出了冷笑,要不是怕觸怒白虎聖獸,他一定會嘲諷張小卒兩句。
他猛地前踏一步,右肘順勢往張小卒懷裡頂去。
這般簡單粗暴的攻擊方式,是完全不顧忌張小卒手裡的骨刀。
當!
張小卒側身側步,躲開沈巍然的肘擊,然後一刀砍在沈巍然頭上。
沈巍然頂着一腦門子的火星,右手龍爪抓出,欲生奪張小卒的骨刀,左手畫個半圓,掌緣爲刀,切向張小卒的肋下,同時右腳踏向張小卒的腳面。
張小卒收刀後撤,腳掌在地上一搓,身體順勢朝沈巍然的右邊滑去,旋即骨刀橫掃而出。
沈巍然舉臂格擋,輕鬆擋下這一刀。
張小卒沒給沈巍然發動攻擊的機會,刀在沈巍然身上一觸即收,片刻不停地繞到他的身後,又斬一刀。
沈巍然用後背接下這一刀,同時猛地撤步後撞,但張小卒從他身後繞到他的左邊,揮刀再斬。
“沒用的。”沈巍然冷冷一笑,左臂隨意擋了出去,看也不看張小卒一眼。
噹噹噹——!
張小卒身法展開,形如鬼魅,繞着沈巍然旋轉進攻,骨刀一下緊接一下砍在沈巍然身上。
沈巍然捕捉不到張小卒的身形,索性站在原地不動,任由張小卒揮刀劈砍。
張小卒一連揮砍了近百刀,除了一串串火星外,甚至都沒在沈巍然身上留下一道白印。
他心裡悚然。
玄冥戰甲把沈巍然從頭到腳保護得如烏龜一般,他的刀連沈巍然的身體都碰不到,又如何傷他。
張小卒執刀後退,目光落在了沈巍然的眼睛上,這是他能找到的唯一破綻。
然後在他愕然的目光注視下,沈巍然擡手把兩隻眼眶上面卡槽裡的兩片橢圓形擋片劃了下來。
擋片是透明的,不妨礙沈巍然的視線,並很好的把他的雙眼保護起來。
“你的招式已經用完了。”沈巍然看着張小卒說道。
張小卒雖然不想承認,但不得不承認,他的刀招確實用完了。
他在想,要是能恢復一會兒修爲就好了,哪怕短短几十息也可以。
若是有七片氣海和混元力相助,他的力量和攻擊力會幾倍提升,相信沈巍然的玄冥戰甲定然抗不住,就算戰甲扛得住,沈巍然的肉身也抗不住巨大的衝擊力。
可惜並沒有這樣的機會。
“輪到我了。”沈巍然道。
說着他虎軀一震,只聽刷刷刷一陣聲響,玄冥戰甲的肘、膝、腳、拳等部位竟伸出一根根閃着寒光的黑色尖刺,讓沈巍然一下子變得極具進攻性。
嗖!
沈巍然忽然動了,只見身影微微一晃就到了張小卒面前,右手張開龍爪,抓向張小卒的心口。
那吞吐着白虎神力的尖銳指刺,若是抓在身上,恐怕能抓穿胸骨,把心抓出來。
張小卒被沈巍然閃電般的速度嚇了一跳,匆忙間只來得及把骨刀橫在胸前格擋沈巍然這一抓。
嗤拉!
沈巍然一把抓住骨刀,指刺在骨刀刀身上劃過,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他緊抓着骨刀不放,同時左拳轟向張小卒。
張小卒立刻棄刀後躍,不敢和沈巍然對拳,因爲沈巍然的拳頭上也有尖刺。噹啷!
沈巍然不稀罕用骨刀,直接甩手扔了出去,接着撲向張小卒,嘴上喝道:“刀也沒了,你拿什麼抵擋我的攻擊?
速度你比不上我,力量你也比不上我,拳腳體術你更不如我。
張小卒,你死不死?”
張小卒深吸一口氣,讓焦躁無措的心平靜下來,腳下一蹬地面,迎着沈巍然衝了上去。
說他速度不如可以,說他力量不如也可以,但是說他拳腳體術不如,就算他不說什麼,沙灘上的金色古屍肯定也不會答應。
二人碰撞在一起,拳腳展開戰在一處,招式快如閃電、勢如奔雷、雲詭波譎,讓人眼花繚亂。
砰砰——咚咚——啪——
或拳或掌或膝或肘,等等攻擊招式,沈巍然使得出來,張小卒就使得出來,而且使得比他精湛凌厲。
“難怪你能殺得了沈文玉,你的體術竟如此了得!”交手三百餘招,沈巍然心中的震驚難以言喻,喝道:“定是沈文君把沈家體術武技偷偷送給你的。”
“哼!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你沈家體術有我的精湛厲害嗎?白送給我我都不愛看一眼。”張小卒譏笑道。
“你——大言不慚!”沈巍然梗着脖子叫道。
可實際上他心裡已經承認,張小卒的體術確實強過他沈家的體術,至少強過他之所學。
這點從張小卒與他正面對戰三百多招,身上卻未受一處傷即可看出來。
可要知道他渾身都是刺和刃,近身肉搏,在他看來根本沒法防守,可張小卒非但完美防守下來,並且進攻也沒有落下。
沈巍然自認做不到。
他無比慶幸自己有玄冥戰甲,否則現在早已經死在張小卒拳下。
然而張小卒的體術雖強過沈巍然,但戰果也僅限於此,對玄冥戰甲無可奈何。
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張小卒慢慢陷入了劣勢,白虎神力的巨大消耗,讓他的進攻漸漸無力。
而沈巍然仰仗着玄冥戰甲的保護,白虎神力的消耗遠少於張小卒。
不知交手了幾千幾萬招後,張小卒招式上漸有力竭,不小心露出了一個破綻,被沈巍然抓住,爪鋒掃在他的右肩上,抓出五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隨着這一招落敗,局面突然發生崩塌勢的逆轉,沈巍然全然佔據了上風,招式壓着張小卒猛烈攻擊,在張小卒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傷口。
張小卒的心漸漸着急慌亂,甚至生出了會死在沈巍然手裡的恐懼念頭。
不是他這麼容易就放棄抵抗,而是他已經使盡渾身解數,卻始終奈何不得沈巍然,看不到一丁點勝利的希望。
除非他能恢復修爲,除非能喚醒鬼靈。
嗤!嗤!嗤!
又交手千餘招,張小卒身上的白虎神力已經十分衰弱,只剩下防守的力氣,但防也防不住沈巍然的攻擊,身上的傷口在不停地增加。
“鬼靈,你他孃的再不出來我可就死翹翹了!”張小卒心裡怒吼道。
“哼!”
白虎的冷哼聲突然響起,語氣裡帶着一絲怒火喝道:“吾之神力連青龍的鱗甲都能破的開,會破不開幾片爛鐵盔甲嗎?究竟是吾之神力破不開,還是你破不開?垃圾,廢物!”
祂說這番話倒不是向着張小卒,而是覺得自己的神力在張小卒手裡,竟被幾片爛鐵鎧甲欺辱了,看得祂心裡窩囊氣不過,忍不了罵上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