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阿姨已經好些年沒見過項易漠,一下子沒認出眼前這個好似憤怒到極致的男人是誰,被項宗印賦予了權力、在項家一向天地不怕的花阿姨在聽到項易漠的聲音時,竟縮了縮手,不敢再打下一鞭子。
“你是誰啊?”
花阿姨問話間,項易漠已經三步並作兩步到了她的跟前,一把奪過花阿姨手裡的鞭棍,重重的拋出了思過園外。
在思過園工作了二三十年,花阿姨還從來沒有被人如此不尊重過。
於是,她又從背後的布包裡抽出一棍鞭棍,想要再次鞭打鐘靈兒的時候,花阿姨的手被項易漠用力握住。
花阿姨雖然是老婦人了,但是她的力氣可不比男人小的,沒想到,項易漠的力氣居然如此驚人。
花阿姨的手被他這麼攥住的時候,感覺到骨頭都要碎了。
她皺緊眉頭,本就小的眼睛,此刻,疼得眯成了一條線。
“我是她老公項易漠!沒經過我的允許,竟敢把我的女人打成這樣?”項易漠一字一句,語氣冰寒到了極致,彷彿周邊的一切都能被他渾身散發的冰寒所凍結。
項易漠?
“你是三少爺?”花阿姨對項易漠的印象完全停留在年少時期。
十幾歲時的項易漠已經非常明亮如星,沒想到他長大以後,不僅越發陽光帥氣,還繼承了父親項宗印那與身俱來的威嚴,一看就是不凡之輩。
花阿姨一輩子都在打人,自己還從來沒有感受過疼痛的滋味。
“三少爺,我的骨頭快碎了!”
“你也知道疼?那別人的膚體就不是血肉之軀了嗎?”
項易漠甩開花阿姨通紅的手腕。
要不是小金來報信,他根本不知道鍾靈兒今天犯了這麼大的事,居然直接被送來思過園。
家裡的主人,沒有犯大事的,一般不會被送來這裡,可見父親今天是真真動怒了。
可即使動了怒,也有給鍾靈兒想過退路。
只是這個倔強的女孩,居然寧死不向劉琳道歉。
有些人的性格,真的是普通人難以理解的,因爲在她們心裡,尊嚴比別的東西要重要得多。
由此可見,像鍾靈兒這種性格的人,當初爲了還父親的賭債嫁進項家內心是有多委屈了。
“靈兒,你沒事吧?”項易漠的聲音相較之前和花阿姨說話時溫柔了許多許多。
鍾靈兒趴在寬椅上,目光渙散,脣色蒼白的她,艱難的啓脣,道:“你、相信我嗎?”
話音落下,淚珠子也跟着滾落下來。
不知爲何,在所有人面前倔強了一整天,被誤會、被羞、辱、被毒打,都沒有掉一滴眼淚的鐘靈兒,在看到項易漠的這一刻,居然會落淚。
看着項易漠的時候,心裡的委屈好像爆發的洪水一樣,擋都擋不住。
因爲媽媽很早就死了,父親又對她漠不關心,鍾靈兒小時候被同學欺負,都是一個人默默承受,習慣了再委屈,都一個人藏在心裡。
這是第一次,人生第一次在一個人面前表現出自己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