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人最狠的,很多時候都不是敵人。
而是身邊人。
這句話君寒是真有深刻體會。
自從他受傷之後,相關的待遇讓他更感世態炎涼。
曾經的那些師弟師妹們,說話是真的很不客氣。
特別是二師弟,三師弟他們幾個。
君寒明顯能聽出來,他們話裡經常帶着戲謔調侃和自己交談。
他這個大師兄受傷要休息一年,評級又被下降。
以前很多客客氣氣的師弟師妹,語氣也沒有以前那般。
前後的落差,君寒會生出那些陰暗的想法,也就不足爲奇。
當然,表面上,君寒依舊是笑吟吟的。
但心裡面,真的是巴不得蘇塵把他們都給捶死。
在五嵐山莊這邊,基本上是把蘇塵說成了一個能力極其一般的武者。
可能稍稍擅長一些身法招式,除了偷襲以外,就沒有其他手段。
能被蘇塵傷到的武者,要麼是境界不如,被壓制住了。
被偷襲傷到情有可原。
另一種就是君寒他這樣的,境界更高,卻還是被偷襲傷到,還傷得很重。
這種就是能力問題,實力問題。
五嵐山莊內,這一陣子都充斥着這種論調。
面對這種論調,君寒站到了蘇塵這一面。
他真誠的希望,希望蘇塵能夠出手教訓他的師弟師妹們。
讓他們好好看看,蘇塵到底是什麼實力。
被蘇塵偷襲所傷,不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這很正常!
此刻,孫雪蓉帶着的五嵐山莊衆人,已經到了江安城。
對於蘇塵來說,這裡是故鄉,但也是回不去的故鄉。
“這種窮地方出來的武者,到底是在哪裡練的膽量?”
“如果你也是爛命一條,那四師兄你的膽量也大。”
五嵐山莊的一羣弟子在江安城轉悠着。
他們聽到了消息,都知道這個地方是蘇塵的家鄉。
看到江安城的景色,自然忍不住開口點評起來。
“說得也是,命越爛自然就越不惜命。
這個蘇塵大概也覺得日子無望,才變成了這樣的亡命之徒。”
“希望這個蘇塵這次能夠出現,他要再東躲西藏的,是真的麻煩。
反正都是一條爛命,活着不累嗎?”
五嵐山莊的弟子們,對於蘇塵沒有擔心和懼怕。
更多的情緒,是覺得麻煩。
因爲蘇塵的存在,他們外出經常需要抱團。
在外面更是要時刻警惕,注意。
他們這些五嵐山莊的頂尖年輕一輩,不怕蘇塵,就是嫌蘇塵帶來了太多的事。
在江安城遊覽一圈過後,衆人在酒樓聚在一起吃些晚膳。
整個酒樓直接被包下。
一起吃飯時,孫雪蓉給這些五嵐山莊的弟子提及蘇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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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蘇塵,孫雪蓉一直不喜。
當初在雲陽宗時,在她的噁心操作下,蘇塵從雲陽宗離開。
離開的最直接原因,就是來自於孫雪蓉。
“其實從某種程度來說,蘇塵還是有些能力。
他的天賦並不算優秀,悟性那些也一般。
但他的運氣很好,在應對妖物上,算是有些能力.”
如果雲陽宗的其他長老在這裡,聽到這話肯定會很驚訝。
這應該是孫雪蓉第一次承認蘇塵在應對妖物上有能力。
曾經的她,始終不肯承認這些。
甚至蘇塵對外承認自己就是陳肅後,她依舊有一段時間不肯相信。
去到了五嵐山莊之後,她似乎不在意這些了。
應對妖物再有本事又如何?
在晉國,這些不重要。
“如果蘇塵一直在周國待着,他應該這輩子都不可能晉升五品。
只能說他在晉國,是真的撞見了好些機緣。”
孫雪蓉的點評,讓身邊其他弟子們也點頭認可。
“他是挺有運氣的,在之前,他不知道靠些什麼。
竟然和朱明宮那邊搭上線,玄英大會時,朱明宮的高手親自保護他。”
有弟子提到這件事,旁邊,他們二師兄笑了笑。
“你們不知道靠了什麼,我知道。
他是偷了奇樓和琉璃閣煉製玉石丹藥的秘法。
將這些秘法獻給了朱明宮,還換取到了一個榮譽長老的身份。
爲什麼被重視,明白了吧?”
此話一出,周圍衆人都連連點頭,如此,就全都串起來了。
“真利害呀,這個人真就是和偷有不解之緣。
對我們是偷襲,對奇樓和琉璃閣,竟然是偷技法。
有本事,真有本事。
我願尊他一句偷神。”
幾句話,引得周圍衆人都一陣鬨笑。
事實上,他們說得倒是輕巧,好像五嵐山莊多麼的高大上。
但當初在玄英大會時,桑墨淵和君寒兩人,就配合着偷襲蘇塵。
在明影戰場那次,桑墨淵亦是直接偷襲對蘇塵出手,搶奪靜波仙人的寶物。
一個個的,把自己說得多麼的高尚。
不止是他們,樊成豔偷襲傷人的事情,那就更普遍了。
很多人怕她,就是她不管不顧。
想對人出手就出手,偷襲更是常事。
交談之中,孫雪蓉擺了擺手,示意大家也不要太過看輕蘇塵。
“他在玄英大會裡,表現還算不錯,有些能力。
雖然我覺得有不少運氣成分,但還是認真些。”
孫雪蓉像一個長輩,比較認真地提醒下面的年輕人。
但是這些話,下面的人好像聽都沒有聽進去。
她只是一個纔到五嵐山莊不久的化境武者,客氣點,稱她一句長老。
實際上,她孫雪蓉又沒有什麼實權。
人的權力和地位,在於他能夠支配多少資源。
孫雪蓉初到五嵐山莊,她有什麼支配資源的資格?
周圍這些年輕人,忽略她也正常得很。
如果她這次能把事情辦好,讓樊成豔推她一把,那她未來在五嵐山莊,或許還有些機會。
一羣人都不接她的話,一時間讓孫雪蓉稍稍丟面子。
目光看向身側其他人,她在給自己找臺階下。
坐在不遠處的君寒,直接被孫雪蓉選中。
“君寒,你是五嵐山莊裡面,和蘇塵正面交手過的弟子。
玄英大會上,你也瞧見過。
和大家說說吧,還是讓大家都警惕注意些。
他的招式路數,都可以與大家都說說。
真要是有機會交手,有個底氣。”
孫雪蓉把話傳到了君寒那裡。
道理其實是沒錯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能多瞭解蘇塵一點,勝算也就多一分。
君寒聽到這話,頓了頓之後,正準備開口。
作爲大師兄,他原本還是想再提醒提醒衆人的。
他能夠很清晰地感覺出來,蘇塵的實力真的不簡單。
並非他們隨隨便便就能應對的存在。
只是君寒纔剛剛開頭,一句話都還沒有說完。
旁邊,二師兄車彥昌的笑聲便飄了出來。
“孫長老不要逼着我們君師兄說這些了吧。
君師兄被那個蘇塵傷得不輕,他能怎麼公正評價?
要是說那個蘇塵不行,豈不是罵君師兄的能力不足?
說蘇塵有能耐,君師兄又有給自己開脫的嫌疑。
還是算了,別爲難君師兄了。”
車彥昌一番話,周圍不少人臉上都露出一抹笑意。
這種調侃,在山莊時已經有過好幾次。
今日,更是在這麼多人面前如此說。
作爲當事人的君寒,心頭是一陣氣血上涌,怒氣已經衝到了天靈蓋。
只是他現在,甚至連發飆的資格都沒有。
作爲提起這些的人,孫雪蓉卻都跟着笑。
尷尬的事情轉移給了君寒,她自然也就不怎麼在意了。
“君師兄可別介意,師弟只是開玩笑的。”
每次一番調侃之後,車彥昌都會給君寒補一句這種類似的話。
君寒要是生氣發飆,那就是他這個大師兄太小氣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君寒現在的地位不如以前。
甚至在未來,亦是看不到足夠的潛力。
五嵐山莊對於弟子的評級,直接影響給弟子的投入。
以前都提升緩慢,更不用說降低評級之後。
如此,即便是君寒生氣,其他人也不在乎。
像是以前,哪裡敢這樣調侃君寒。
以前的君寒,是真有能力報復他們的。
將心頭的怒氣全都給憋了回去,君寒強行讓自己露出幾分笑。
“其實該說的,孫長老剛纔都已經給大家說清楚了。
稍稍警惕,一切無礙。”
君寒簡短地說了兩句,便不再提醒。
他看起來很淡定,但事實上,心中的恨意已極度濃烈。
眼中餘光看向自己那些師弟師妹時,心頭全是詛咒。
他現在,是無比期望蘇塵能夠出現。
然後把他的這些師弟師妹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打死!
不打死,一定也要比他的傷勢更重纔好!
君寒心裡最恨的人,蘇塵現在都已經排不進前十了。
甚至於,他現在感覺自己不恨蘇塵了。
之前協助桑墨淵對蘇塵出手,蘇塵還擊那是報仇。
他覺得很正常,很合理。
可是他的這些師弟師妹們,他這個大師兄沒怎麼害過他們。
此刻,這些人卻是要把他君寒往死里弄。
蘇塵只是傷人,他的師弟師妹們,是要誅他的心。
並且,他君寒這次受傷。
從整體上來看,也是因爲桑墨淵,和他有着直接的關係。
可是桑墨淵那邊,這麼久了,一直當不知道此事。
沒有了價值,就沒有顧念的意義。
心中憋着怒氣和恨意,胃口都差了很多。
但君寒知道自己現如今的狀態,自己需要養好身體。
再沒有胃口,他也讓自己多吃些東西。
吃過飯後,有些人繼續在江安城閒逛。
君寒則是回到了酒樓房間,躺在牀上仔仔細細的思索,想着。
他在想,自己是否能夠給蘇塵一些幫助。
若是能與蘇塵交談交談,那更好。
想着想着,君寒甚至起身,將幾個師弟師妹擅長什麼,缺點在哪裡,盡數寫下。
看着紙上內容,更是開始盤算。
盤算自己要怎樣才能夠將這些交給蘇塵。
五嵐山莊這一隊人員,人數又多,走到哪裡也都會停留停留,還不低調。
相關的消息,自然是早就把整個周國傳遍。
周國的國境可沒有那麼大。
武者們稍稍提速,三日基本上能穿過整個國家。
國境範圍小,相關消息自然就傳的快,整個大周的宗門,幾乎都已經知道了。
雲陽宗,大周朝廷,相關的那些大宗門,萬里宗,天幕會,藍駿山等等。
都已經派人往天罡城去。
五嵐山莊上一次來,就和大周皇室搞了些鬼。
那一次他們得逞的話,大周的其他宗門,都會收到巨大的影響。
這次再來,任由五嵐山莊宣揚些什麼。
大周的宗門,都會無比警惕。
如果五嵐山莊再來操縱周國的局勢,那周國的諸多宗門,可能真的會去與楚國接觸了。
一路閒散,足足八日左右,五嵐山莊的這一隊人才走到天罡城的外圍。
而其他各大宗門的人,早已經在天罡城候着了。
雲陽宗的太武真人,大長老,以及柳星晚都已經到達。
甚至在天罡城都住了一日了。
同一時間,蘇塵都已經回到了周國,到了京城。
到達周國京城的外圍時,蘇塵感覺整個城市好像有了不小的變化。
沒有立刻去找阿孃和小妹,蘇塵反倒是先住下,和周國的百姓們聊聊。
回到周國,蘇塵一切都要自在很多。
自己在周國生活了那麼多年,相關習俗習性,自然與周國百姓相近。
在周國與其他人交流,自己不會容易出漏子,顯得自己奇怪。
酒樓一樓,蘇塵看着旁邊聊得火熱的人。
直接讓酒家上兩盤菜一壺酒,直接湊了過去。
“諸位老哥,我這有一陣子沒來京城了,怎麼感覺京城的變化有些大?
好像和以前,整個城市的風格都有些不一樣了呢?”
看到蘇塵送來菜和酒,幾人也是笑了笑,還給蘇塵讓出一個比較寬敞的位置。
“小兄弟看樣子是做生意的。
沒猜錯的話,應該已經快兩年沒有在京城來了吧?”
“老哥慧眼,一下子就看出來。
之前就在跑其他生意,就沒有再在這京城走動。
現在想想,這條路子也不該丟。”
周圍幾人笑了笑,也不再藏着。
“我們周國這邊,這兩年明面上沒有動亂,但是實際上的變化很大。
朝廷,差不多算是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