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特走後,彼得-法拉利一口氣連喝了三杯啤酒,然後打着酒嗝問自己的弟弟鮑比。
“你覺得他的話可靠嗎?”
鮑比聳聳肩,“我不知道,但除了跟他合作,我們似乎再沒有別的選擇。”
“見鬼!”彼得又是一拳砸在吧檯上,然後高聲讓調酒師給他倒酒。
鮑比搶過彼得手裡的酒杯,“別喝了,我覺得你還是留着清醒的頭腦想想我們怎麼和韋德解釋這件事,他是一個不錯的經紀人,無緣無故就炒了他讓我覺得很內疚。”
“直說好了。”彼得覺得這並不是什麼難事。
鮑比湊近彼得面前強調說:“你覺得韋德會相信?對方拿了一個和我們創意撞車的劇本來,然後我們爲了拍這部電影就跳槽到對方的經紀公司,世上還有比這更荒謬的事情嗎?”
彼得舉了舉手裡的酒杯,“那就祝那個讓我們爲難的傢伙出門就被車撞死好了!如果他明天還活着,那就答應他!”
鮑比拿起酒杯和彼得碰了碰,“我同意!”
從酒吧裡出來,李特擡手攔了三次出租車,第一次被兩個喝醉男女給搶了;第二次車停下來後斯文問李特要去哪兒,李特說了地址後司機告訴他不順路,因爲他馬上要下班了;第三次李特纔算是打到了車,心中暗暗祈禱着別再出什麼事情了,可上天好像故意和他開玩笑一樣,車子在半路上出了問題,司機告訴他走不了,讓他打別的車離開。
本來半個小時的路程,倒黴的李特卻花了整整三個小時纔回到住處,這讓他不得不相信原來運氣也是有用完的時候。
沃卓斯基兄弟見李特回來時臉色不好,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該死的墨菲定律!”
李特只說了這麼一句,留下面面相覷的沃卓斯基兄弟,自己把自己關進臥室裡生悶氣去了。
約翰第二天一大早來,從沃卓斯基兄弟口中聽說這事,還以爲李特說服法拉利兄弟失敗了,心中失望之餘又不禁有幾分慶幸。
可惜這種慶幸還沒有保持到三分鐘的時間,電話鈴響了起來。
正在洗澡的李特從浴室裡探出半個身子,叫住正準備去接電話的安迪,讓約翰去接,因爲法拉利兄弟答應今早給他答覆,這個電話很可能就是他們打來的。
約翰將信將疑的拿起話筒,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果然有些耳熟。
“李特先生,昨晚你和我們說的那件事,我們認真考慮過了,我們同意成爲AMG的客戶,但是我們和原經紀人的違約金必須由你們公司來支付,還有,要是《我爲瑪麗狂》這部電影的男女主角不能讓我們滿意,我們絕對不會去拍這部電影!”
約翰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十分尷尬,他已經聽出了電話那頭就是前天拒絕他見面要求的鮑比-法拉利,就因爲和李特見了一面,這傢伙的態度立刻就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李特洗完澡出來,約翰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一臉難以置信表情衝李特大喊說:“法拉利兄弟居然答應了!你是怎麼做到的?”
李特用毛巾擦頭髮上的水,一邊說:“爲什麼要用居然這個詞,說得好像你很希望我失敗一樣。”
約翰這才意識到自己用詞有些問題,但他還是很想知道李特究竟是怎麼做到這件事的。
“這不是關鍵,更重要的是我們要怎麼說服本-斯蒂勒也答應。”李特穿好外套,然後看着還繼續愣在那裡的約翰,“你是準備留下來等查理茲起牀告訴她這個好消息,還是和我一起去見本-斯蒂勒?”
約翰回過神來,反問一句:“你們已經約好了?”
“不,我找別人見面從不需要預約!”李特對着鏡子繫好領帶,轉頭來看着一臉錯愕的約翰,“別人見我才需要預約!”
二十分鐘之後,李特和約翰站在了一棟樓下。
“我們要上去嗎?”
“不,就在這裡等着。”李特瞥了一眼四周,然後看到了路邊一輛灰色的小汽車上掛着很熟悉的車牌,“有人已經搶先我們一步,看來我們要遇到老朋友了。”
“老朋友?”約翰很快反應過來,李特指的是以前的同行,“你的還是我的?”
“我的。”李特這時候突然很像抽根菸,他摸了摸口袋,跟着才意識到自己這具身體不會抽菸,當然也不會有帶煙的習慣。
就在他低頭做找煙這個動作的時候,從樓裡走出一人。
這人走到剛剛引起李特注意的那張灰色小車旁,突然擡頭往這邊看了一眼。
“這不是我們大名鼎鼎的李特嗎?”
那人將已經拉開一半的車門又重新關上,徑直往這邊走了過來。
對方看起來和李特年紀相當,也就是二十四五歲的樣子,不過是禿頂的,當然不是那種全禿,僅僅禿了頂門上那一部分,而圍着那一塊光禿禿的皮膚的四周全是金黃刷亮鬈起來的短頭髮,就像一個剛行過剃髮禮的宗教師。
李特知道會在這裡遇到以前CAA的熟人,可沒想到來的卻是前身的死對頭——傑拉德。
兩人從面試CAA實習生的時候就認識,然後一起進的公司,但是李特勤奮而且運氣好,很快被奧維茨選中做助理,而傑拉德一直認爲是李特搶走了本該屬於他的機會,所以在公司裡一直和他做對。
李特在奧維茨離開CAA不久之後也離開了這家公司,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和傑拉德爆發了一場激烈的衝突,當時傑拉德在其他同事面前稱李特是一隻黃皮猴子,李特氣憤之下上去揪住傑拉德的衣領質問他,兩人差點扭打起來,雖然後面被同事們分開,但這仇算是徹底結下了。
傑拉德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着李特,語氣中滿是揶揄的味道:“聽說你最近混得不錯,都開起自己的公司了?”
“所以你是在嫉妒我嗎?”李特站直身子,一米八的個頭高出傑拉德半個頭,瞬間就把他的氣勢給比了下去。
“嫉妒?”傑拉德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兩年過去了,你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我嫉妒你?你只不過是奧維茨手裡一個聽話的棋子,你還真以爲自己是那家公司的主人了?”
“你也一樣啊,兩年時間都沒有讓你的智商進步哪怕那麼一點點,還是那麼的愚蠢和虛僞!”李特針鋒相對地回敬道。
“好了,我們別在嘴皮上浪費功夫了,你也是來找本-斯蒂勒吧?告訴你一個壞消息,他已經決定成爲我們CAA的客戶了。”
傑拉德得意洋洋的宣佈了這個消息,本以爲會看到李特滿臉失望的表情,沒想到李特一點都不配合,臉上還是那副看小丑一樣的表情。
“別忘了,我也曾經在CAA工作過,要是你和本-斯蒂勒已經正式簽約,那麼你身邊現在至少還應該帶着一位律師。”
傑拉德無所謂地聳聳肩,“那又怎麼樣?本-斯蒂勒已經答應了我,籤合約只不過是最後的形式而已。”
李特面色平靜地看着傑拉德:“如果我是你,就應該立刻打電話叫律師過來,而不是站在這裡向我炫耀,半個小時之後你就會後悔的。”
傑拉德用手指了指李特,一邊後退一邊笑着說:“你覺得自己半個小時就可以說服本-斯蒂勒放棄CAA選擇AMG,好吧,這是今年聽到的最有趣的笑話!我等着你讓我大吃一驚!”
似乎是爲了炫耀,這傢伙上車後還特意朝拇指朝下向這邊比劃了一個難看的手勢,然後一踩油門,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