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無語了,這樣的時候,她也沒有逞能的資本了,那食物的香氣已經攪起了她口中的津夜,真的餓了,扶着牆走到茶几前,咖啡,一盒香噴噴的飯菜,拿起筷子,她不客氣的吃了起來,兩天沒吃東西了,她吃得很快,滿滿的一盒飯菜很快就吃乾淨了。
吃好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擡頭,對面的沙發上沙逸軒居然翹着二郎腿正看着她呢,“飽沒?”
她點點頭,漲紅了一張臉,“飽了。”
“我覺得你還沒飽,我叫人再送來一些吃的吧。”
“不……不用了。”
男人翹起的腿放下,“怎麼不用,我也還沒吃,乾脆,再來兩份好了。”
原來,她剛剛是吃了他的那份,垂下頭,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她每一次極端落魄的時候都會被他瞧見。
他在打電話叫人送餐,她端起咖啡慢慢的啜飲着,肚子裡有了些食物墊底,身子多少也恢復了些力氣。
“我抽支菸,你介意嗎?”
煙都拿出來了,還問她做什麼,“你抽吧,唯一也抽菸。”
“呵呵,他呢?怎麼沒眼你一起來。”他隨口問着,菸頭已經點燃,明明暗暗在她的視野裡,宛若星火,可她此刻的心卻因爲他的話而灼痛了起來。
看着他吐出的煙霧繚繞,她輕聲道:“他走了。”
“去哪裡了?”
“不知道。”好久不見唯一了,現在想起,模模糊糊的好象他那個人從來也不曾存在過一樣。
可是,唯一的一切明明還深深刻在她的心底身上。
“被甩了?”
她一抽鼻子,“不是,他說他有事要離開一些日子,可是,我找不到他,咳……”被他吐出的煙氣一薰,她咳了起來,怎麼也止不住。
沙逸軒又吸了一口煙,“所以,你就來找我了。”
“我想見我父親,見一面就好,行嗎?”她已經習慣了別人的拒絕,可此刻看着他的眼神裡卻都是希望,他總會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出現,沙逸軒,他應該是她現在的救星吧。
“給我一個可以幫你的理由,如果成立,就OK。”他輕聲語,黝黑的眸子仿如深潭,幾不見底。
她哪裡有什麼理由,有的也不過是老套的罷了,咬着脣,鬆開時脣上泛着霜白,毫無血色,“沙逸軒,我可以幫你擋着爺爺不再逼着你娶妻結婚。”說着時,已然想起保安說起的那個很久以前的女子,也許,他就是爲了那個女子纔不肯結婚生子的吧。
“哈哈,婁千晴,你真是太天真了。”
她的臉刷的漲紅了,“沙逸軒,你這是什麼意思?”
“此一時彼一時也,婁千晴,你以爲我爺爺現在還會要婁沂文的女兒做他的孫媳婦嗎?”
千晴緩緩垂下了頭,對上沙逸軒的目光都讓她覺得難堪,是的,現在還有誰敢娶她呢?
誰也不敢了。
她錯了,她不該來找他。
找上他,得到的不
過是羞辱罷了。
手落在揹包上,想不到等了一天一夜的結果竟是如此。
他比其它的人還更惡劣,至少別人不會這麼直截了當的給她難堪。
拉開揹包的拉鍊,千晴取了一張百元大鈔倏的擱在了茶几上,“這是晚餐的錢,謝謝。”說完,她忽的站起,頭卻有些暈,力氣還沒有完全的恢復,手急忙的扶住牆,可是還沒有舉步,她的手機就響了。
看到那串號碼,她的眉頭一皺,想要不接,可偏偏媽媽就是不肯掛斷,怕媽媽擔心,她只好硬着頭皮接了,“媽,晚飯吃了嗎?”
“媽吃不下,千晴,媽今天託你姑丈求了人,結果,還是不讓見你爸呀,聽說你爸在裡面已經滴米未進了……”安晴欣說着,聲音就哽咽了起來。
纔要邁起的腳步一滯,千晴再也沒有力氣走出一步了,頹然的坐回到沙發上,眸子掃向沙逸軒,後者正悠閒的喝着咖啡,似笑非笑的表情那麼欠扁,讓她真想扁他一頓,偏她現在有求於他,“媽,我再想想辦法,想到了再給你電話。”最後一個字的尾音一落,她就急忙掛斷了電話,不然,安晴欣的聲音會讓她崩潰的。
“怎麼不走了?”男聲揶揄的問來,瞬間點燃了千晴身體裡的火焰,她想燒死他。
可是媽媽才說過的話又讓她不得不忍着,咬牙切齒的瞪着他,“你非要一個理由才肯幫我嗎?”
“是的,我不是傻子,也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況且這次你所求的事情真的很棘手。”沙逸軒放下喝了一半的咖啡杯,身子後仰,舒服的躺靠在沙發上,那姿勢就象是一隻剛剛棲息而臥的鷹,卻斂不去他全身的峰茫。
這一刻的千晴什麼都顧不得了,耳朵裡就是安晴欣的哀求,那是她的母親爲了她的父親呀,她還能怎麼樣?
一咬牙,千晴脫口而出,“我可以做你的女人。”
一句話出口,房間裡一下子靜了下來。
耳中是彼此的呼吸聲,那麼清晰的漾在周遭,這樣的一句話,就連千晴自己都傻住了,她有些懊惱,她的第一次是隻給唯一的呀。
可現在……
她的第一次的掌控權已經交給了沙逸軒。
只要他一點頭,她就會失去所有。
眸目清澈的對視着沙逸軒,他在看她,她也亦在看他。
就在兩個人誰也不知道要怎樣打破這詭異的一幕時,門鈴響了,千晴鬆了口氣,她嚯然站起,“我去開門。”
長臂一伸,他的手推她坐下,“你坐着,我去就好。”他的聲音平靜如水,並沒有因她剛剛纔說過的話而有任何的變異。
門開,是送餐的來了,兩盒飯,拎進房裡的時候房間裡立刻飄起了飯菜的香,一盒放在她的面前,一盒自己拿在手中,他也不看她,“吃吧。”
千晴一直處於半飢半飽中,想到自己連那樣的話都說出來了,那又何必再矯情呢,大大方方的就吃,她吃得很快,也很大口,彷彿只有如此才能消解她心底裡的緊張似的。
是的,才說過的話讓她直到現在還緊張着。
相反的,倒是沙逸軒吃得斯文,看他的衣着,看他的舉行,如果不是知道他是軍區的首長,她是說什麼也不會相信他是一個軍人的。
千晴吃完了,沙逸軒才吃了半盒。
男人繼續細嚼慢嚥着,這是最健康的吃法,“婁千晴,你吃東西一點也不女人。”
“那有什麼關係,我的的確確是女人。”
“呵呵,是嗎?我還以爲你是女孩?”
那樣的意有所指,她如何聽不明白,心裡‘咯噔’一跳,“你管那麼多做什麼,你不吃虧不就好了。”
沙逸軒終於吃完了,慢條斯理的放下手中筷子,“那麼唯一呢?你不等他了?”
提起那兩個字她就氣了,一條短信就徹底消失了,“他死了,我再也不要見他了。”不是她不要見唯一,是唯一現在音訊全無,根本不理她了。
“好吧,只要你是女人就好了,那麼這個理由勉強可以成立。”眉目一轉,他笑謔道:“我同意,不過,我要在你完全自願的情況下才同意。”
“當然,我當然願意。”可說着時,她的心卻在顫,幻想了無數次把自己交給唯一的畫面,卻不想她卻在今夜把自己出賣給了沙逸軒。
他是魔鬼,而她是自願跳入魔鬼口中的美食。
“那麼,交易成交。”
心口一跳,整顆心都彷彿要跳出了嗓子眼一般,她口乾舌燥的看着他,“那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我爸?”
他淡笑,微彎的脣角優雅而邪魅,“在你把你自己交給我之後。”
千晴侷促的坐在沙發上,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因爲雪舞出了車禍,那麼她與唯一就……
可現在,她其實還真的是個女孩。
不想被他看出破綻,以免他反悔,沙逸軒是她摸不透的男人,她與學校裡追求她的男生一點也不一樣,男生們太陽光,太熱情,又太過於執着的表現自己,可是沙逸軒卻與他們是完全不一樣的,他混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子尊貴之氣王者之氣,即使是在這有些破舊的公寓裡也是一樣。
越是堪不透越是緊張。
“怎麼,後悔了嗎?如果後悔,你現在也可以離開,我沙逸軒從來不強求女人。”優雅的起身,他的高大帶給了千晴說不出的壓抑感,結結巴巴的,她輕聲道:“我自己決定的事就不會後悔。”說完,她毅然起身直奔洗手間。
身後,忽的傳來他的腳步聲,她一慌,以爲他也要跟過來一起洗,剛想要說話,卻聽他道:“等等,我拿睡衣給你。”
她立刻站住,努力壓住心底的慌張,這一晚來得有些快有些突然,讓她在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被迫的許下了自己的第一次。
可是唯一呢?
想着,竟是心痛,痛徹心扉。
沙逸軒迴轉的很快,全通透的公寓裡他的影子倒映在她的面前,不用回頭也看到他遞過來的睡衣,伸手接過,“謝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