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城拼盡了全力,已經倒在血泊中,好在他並沒有大礙,只是太累了,此時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喘粗氣。
文少希走到李城的跟前,將他一把拉了起來,扶着牆坐下,問道:“你還好吧?”
李城輕輕搖了搖頭,“這點傷算不了什麼,好在少奶奶沒事!我這傷受得也值!”說完,李城深深地瞥了章小北一眼。
章小北一臉感激地勾脣迴應,“真的謝謝你李城,要不然我肯定活不成了!那些人到底是些什麼人啊?居然敢在大白天的行兇殺人?”
李城與文少希便下意識會眸光對視,兩人的眸底都劃過一抹複雜。很顯然兩人都知道似乎清楚對方是誰,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兩人都不約而同地保持了沉默。
接下來,文少希讓李城先靠在牆角休息,等新加坡警方來處理現場,而他則和章小北繼續上頂樓。
因爲樓頂還有一個棘手的爛攤子等着他們來處理。
章小北的體力依然不支,她勉強爬高了兩層樓之後,就腰痠腿軟,哈欠連連。文少希回頭瞅了她一眼,便毫不猶豫地俯下身將章小北打橫抱了起來。
章小北自然不肯讓文少希這樣抱着自己,畢竟他們走的不是平坦的道路,是陡而窄樓道。
她便掙扎着要下來,不讓文少希抱着自己。
文少希爲了讓她的小嘴安靜下來,乾脆一低頭直接用脣給堵上了。
章小北也立即乖乖地不吭聲,也不掙扎了,直到她被堵得呼吸急促快要窒息了文少希才放開她。
章小北一邊大喘粗氣一邊羞澀地低下頭去,一不留神就看到了文少希手背上的那個疑似被牙齒咬傷的牙印。
昨晚發生的事情,章小北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印象,她隱約記得自己在藥癮瘋狂的折磨下,咬了一個人。雖然她看不清楚對方的臉,可她知道自己咬的是人家的手背。
此時看到文少希手背上無處可藏的傷口,章小北就更加地確定,她昨晚藥癮發作的時候,咬的人一定是文少希。
心底劃過一抹心疼,章小北擡起手臂,輕撫那手背上深深的傷口,喃喃地說了一句,“疼嗎?”
“還好!”文少希一臉平靜地回了一句。
可他越是這樣,章小北心底的愧疚就越深,她沉默了片刻,喃喃地說道:“艾佳美給我注射的實際是一種烈性的毒品是不是?就算我撿回了一條命,我也難以戒掉那個藥癮對不對?”
文少希並沒有立即回答她是與否,而是低頭瞅了她一眼,沉思了片刻才說道:“只要我們不放棄,堅守心中那個信念,再深的藥癮都可以戒掉!”
章小北便猛然擡頭,深深地注視着文少希,眸光裡有晶瑩閃過。
文少希便再次俯下身去,對着她的額頭落下輕輕一吻,並由衷地說道:“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情,我們都要一起面對,好嗎?我們已經錯過了五年,人生又有多少個五年可以浪費?”
章小北便咬着脣,輕輕地點頭。
他們終於抵達頂樓。
邵東第一時間在入口處迎接他們。
幾十名工人齊刷刷地站在樓頂的邊沿,還有人大膽地坐在了邊沿的臺階上。
見到章小北姍姍來遲,所有的工人都激動起來,一個個紛紛隔空對章小北喊話:“章小北,你還我血汗錢!還我血汗錢……”
章小北輕蹙着眉頭,示意文少希將她放下來。
她朝前一步,先是對所有的工人鞠了一躬,然後才說道:“我對不起大家了!如今工廠演變到這個地步,也是沒辦法再難持下去了,大家放心,就算我宣佈倒閉,你們每個人的工資都不會少,畢竟工廠裡還有機器設備可以變賣,還有我在麗水灣的那套房子,也可以賣了付工資給大家,這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大家如果相信我,就請給我一點時間來處理!”
工人們聽了,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拿不定主意。今年經濟蕭條,各個地方的工廠都不景氣,時有工廠宣佈倒閉破產,時有傳出工人工資拿不到,所以,即便章小北說得這麼誠懇,他們依然持懷疑的態度。
而且,就在大家交頭接耳之際,樓頂的入口處突然涌入一羣新聞記者,他們不管不顧地朝着所有人一陣猛拍。
甚至還有記者言辭犀利地譴責章小北這個“無良,黑心”的老闆。
文少希在旁見了,劍眉緊蹙,眸光驟冷,他對所有拍照的記者一揮手,然後將章小北拉到了身後,這纔對遠處的邵東說道:“還愣着做什麼,把這些人給我轟出去!”
那一聲令下,邵東和一衆威嚴成林的保鏢朝不管不顧地朝記者圍了過去。
記者們猝不及防,一個個被狼狽地從頂樓趕下了樓,更慘的是,連膠圈也被沒收。
他們臨被趕下樓的時候,還聽文少希冷冷地飄來一句,“樓頂的情況,你們哪家媒體若是敢報的話,我文少希一定追究到底!”
衝着文少希那份具有威懾力的氣場,所有的記者即便被沒收了膠捲,一個個也是低下頭,大氣不敢出,下了樓。
而那些工人們一直在旁邊默默地看着文少希面如寒霜地吼那幫記者,那份威懾力,不但那些記者怕了,就連那些工人們也有莫名的害怕。
一個個挨牆角立正站好,一副等待宣判的模樣。
果然,將記者們打發走了之後,文少希突然轉過身來,面對所有的工人,並說道:“你們的工資,我可以馬上給你們,但我只有一個要求……”
說到這兒,文少希的眸光向所有人掃去。
所有的工人觸碰到他的目光,都表現出了懼意與莫名的心虛。能及早拿到自己的那份工作,他們自然求之不得,可是文少希會提出一個什麼樣的要求,也讓所有的人惶恐。
文少希只是稍作停頓,便對所有人說道:“只要你們說出那個慫恿你們來跳樓求薪的是誰?我立即讓手下去銀行提款,發齊你們的工資!”
雖然文少希的口吻異常平靜,可所有的人聽了他的話,眸底還是射出一抹驚愕的光。
大
家再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有點羣龍無首,拿不定主意。
就在這時,他們中間有一個人的手機響了,他低下頭看了一眼來電號碼,然後立即一臉緊張地看向文少希。
“接!”文少希將他的舉動看在眼裡,淡淡地吐出。
那名工人想了想,一咬牙接通了電話。
並一口氣將他們現在所遇到的情況低聲告訴了來電的那個人。
隨後,便是漫長地等待,樓頂幾十號人,卻個個屏住呼吸,沒有人發出一丁點的聲響,死一般的寂靜。
但就在那個工人一臉期盼的目光下,對方居然毫無徵兆地掛了電話。
那名工人頓時一臉緊張地“喂喂……”
可對方再也沒有任何迴應。
文少希見了,便一臉冷靜地回頭對邵東說道:“馬上查出對方的位置!絕不允許他有機會逃脫!”
“知道了,老闆!”邵東點點頭,立即挑了幾個身手不錯的保鏢離開了頂樓。
而工人們卻是開始慌亂起來,很顯然那個來電的人,就是他們的背後操控者,也是他們的精神支柱。可在這個關鍵時刻,對方居然就這樣爲求自保,撇下他們不管不顧了,而他們卻是不怕死地把事情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又該如何才能收場啊。
文少希見了,又一臉平靜地說道:“如果不想你們的下半輩子在監獄中渡過的話,我勸你們還是認清形式……”
這句話,無疑成功地擊破了工人們的心裡防線。
他們紛紛開了口,“我們是被逼的,我們不想這樣,文先生求你別讓我們去坐牢啊,我們大部門都是背景離鄉來新加坡打工的,如今錢沒有掙到,萬一還蹲進監獄,那我們就完了!”
章小北在旁邊聽了,忍不住對文少希使眼色,並低聲說道:“我看算了,他們也是被人利用了!”
文少希輕輕點頭,便擡眸對輕緩一點語氣說道:“我可以放過大家,不過你們必須答應我,改天在法庭上,你們一定要站出來指證那個人!”
工人們立即不約而同地點頭。
接下來,工人們都在文少希出示的一份文件上籤了字後,便十分有秩序地從樓頂走下樓。
文少希對他們承諾,明天上午會將他們每個人的工資送到寬航去,大家可在指定的時間去領。
工人們相繼離去,又一場鬧劇終於收場。
可章小北卻突然變得抓狂起來,她的神智又開始混亂,她撓抓着痛得快要裂開的頭,但顯然一點也減輕不了疼痛,她又改成捶打的方式。
文少希看在眼裡,急忙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並在她耳邊低低安慰道:“第二次會比第一次的情況輕緩一點,不要緊張,聽我的話,深呼吸深呼吸,正淳已經在來的路上,等他幫你注射了鎮定劑,你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文少希的聲音,就像一個咒語一樣,讓章小北不自覺地跟着他的聲音,配合地進行深呼吸,果然就感覺那種渾身好似被蟲咬的感覺減輕了不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