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司徒逼供,情意相融
司徒拓洪的別墅裡,老爺子正平靜地坐在門口。平靜的眼神透過半空,凝着紛紛揚揚的雪花。
今年天氣格外冷,這個時候就下雪了。
他緩緩伸出手臂,枯瘦的手腕可見筋骨。一簇小小的雪花輕輕落上他手心。
鬆鬆軟軟,晶瑩剔透。
“董事長,門口冷。”關雪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司徒拓洪身後,清清冷冷地提醒着。
“還好。”司徒拓洪笑了笑,緩緩轉過身來,看着關雪,“不是太冷,但也不熱。關雪,這雪可真象你清冷的性子。”
關雪一愕,清冷的神情更是清冷幾分:“董事長,我也想多幾分陽光。”
搖搖頭,司徒拓洪卻感慨:“關雪,我勸過你,不要去爲難靈靈,爲什麼你做不到?”
“我沒有爲難夏曉靈。”關雪眉頭微皺,“我也爲難她不了。”
“不爲難她,卻主動去找她?”司徒拓洪擰眉,絲毫不給關雪面子,“關雪,你要我怎麼解釋,你纔會真正明白,她現在和司徒逸已經是一體。你傷着她,就是爲難司徒。你爲難她,也是爲難司徒。”
關雪似乎有些吃驚,她後退了一步,喃喃着:“董事長,你有派人跟蹤我?董事長,我關雪一心爲司徒家,難道就換來你的不信任?”
“我懶得派人跟蹤。”司徒拓洪搖搖頭,“我是凌天國際駐國內的執行董事,想和我套近乎的屬下數不勝數。但凡和司徒逸和夏曉靈相前的事,都會有人自動和我報告。關雪,你小看了我對你的信任,也小看了我的影響力。”
關雪默默低了頭。若能看得仔細一點,那耳根已經羞紅。
“董事長,我發誓,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爲了司徒。”關雪的聲音一如往常般清冷,可眼眸,卻多了幾分蒙朧。
“算了。”司徒拓洪搖搖手,“僅此一次,下不爲例。”
別人不知道,他哪有不懂的理。司徒逸和夏曉靈感情基礎薄弱,最見不得這種男男女女之間的誤會。而關雪的存在,對夏曉靈的殺傷力,比起那個羅果果有過之而無不及……
關雪輕輕合了合眸子,退後一步:“我明白了……董事長,這裡風大,我們進去。”
司徒拓洪不再分給關雪半分注意力,仍然看着雪花:“梅花香自苦寒來。唉,梅花香自苦寒來……”
關雪在他身後站了一會兒,見老爺子沒有離開的意思,只得緩緩離開。
她上了二樓,靜靜地站在李培的房間門口。
“進來吧!”李培笑了笑,“你是不是有事情要說?”
“李醫生,董事長的身體到底怎麼樣?”關雪問。
李培臉色慢慢凝重:“司徒老先生本來已經高壽,又有心腦血管類疾病,這個……真的很難說。”
“李醫生是不想說嗎?”關雪卻單刀直入。
李培淡淡一笑:“這種事,本來就沒辦法能說個準。我是醫生,可不是斷人性命的算命先生。”
說完,李培轉身進去。
司徒老爺子的身體確實不太樂觀,但司徒老爺子的事,和這個關小姐實在關係不大,李培並不喜歡多說話。
他要交待的,只是老爺子疼愛的孫子而已。而司徒逸對司徒老爺子的身體,每天都隨時關注。
關雪默默站在長廊,緩緩合上眸子——聰明如她,哪裡聽不出李培的言外之意。
不管她怎麼爲司徒一家拼死拼活,都僅僅只是司徒家曾經收留下來的孤兒而已。
她現在所做的一切,在司徒一家來說,都僅僅是她在報恩。而司徒家的每一個人,都很享受這種不要命的報恩之舉。 шшш ☢TTKдN ☢¢ O
司徒拓洪就是這種享受的心態。
關雪微微擰眉——司徒逸對她,也是這種看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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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逸今天的應酬早早就結束了。
僅僅陪對方喝了兩杯酒,司徒逸就離開了。坐進布加迪威龍,他緩緩拿出那份醫學鑑定證明,擰眉看着。
人生太戲劇。
久久地,他終於吁了口氣,把醫學鑑定書重新裝進快遞袋。
這時,肚子非常應景地發出咕噥聲。
挑挑眉,他撥通電話:“田嬸,幫忙做晚飯。”
“好嘞!”田嬸歡快地應着。
放下電話,田嬸笑了:“少奶奶,今晚你和司徒先生真配合,都沒有應酬。正好一起在家吃個晚飯。”
“嗯。”夏曉靈點點頭。確實,他們最近一起在家吃飯的次數越來越少。
“司徒先生喜歡少奶奶的手藝,我還是幫少奶奶打下手得了。”田嬸靈活地退居二線,“少奶奶的小炒,司徒先生每次都捧場地吃了個一乾二淨。”
提到這個,夏曉靈噗哧笑了。可笑聲又咔嚓沒了。
她想起關雪。
是的,關雪是私自找她談談,可問題是,如果司徒逸沒給夠關雪足夠的權力,關雪又怎麼可能輕視她,直接越過司徒逸,給她打擊和難堪。
“司徒先生很疼少奶奶呀!”田嬸歡歡喜喜地自言自語,“要是院子裡再多點娃娃的吵鬧聲,那就更好了。”
夏曉靈一愕——田嬸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天知道,她現在和司徒逸最大的難題就是子嗣問題。
“雖然現在都計劃生育,但一個還是太少了。”田嬸笑盈盈地給她合計着,“要是來個四胞胎,那該多好!”
即使心事重重,夏曉靈還是噗哧樂了:“田嬸,別逗了。”
田嬸也呵呵笑了。
看了看外面,夏曉靈轉而對田嬸說:“今天沒什麼事,我做飯好了。”
田嬸一聽就明白,呵呵笑了:“我家今天正有事,要不我先回家一趟,明早再來。”
“好的。”夏曉靈淡淡一笑,“田嬸慢走。”
“好!”田嬸應着,果然退出廚房。
田嬸是個聰明人,常常給兩人留二人世界。反正司徒逸夫妻從來不扣她工錢,她樂得做順水人情。
目送田嬸圓圓的身體離開廚房,穿過大廳,夏曉靈這才收回視線,開始做菜。
司徒逸是吃西餐長大的,已經對西餐有所依賴,因而對中餐要求特別高。夏曉靈也不做多,只做精。準備了小炒牛肉等幾個家常菜。
田嬸離去後不久,院子裡有轎車的鳴叫聲。
司徒逸回來了。
他大步走進,看到田嬸房間門緊鎖,而廚房裡卻發出鍋碗的碰撞聲,不由眼睛一亮。
淡淡的笑意,從他脣角溢開。
放下手提,扯下西裝和領帶,他大步朝廚房走去。
纔到餐廳,他便看到廚房內窈窕而忙碌的身影,不由長眉微彎。
大步進去,他修長雙手穿過她腋下,緊緊把她攬入懷中。
她的背,與他胸口親密無間。
“別鬧啦!”夏曉靈喃喃着,明明因爲關雪,心裡不舒服得很,可他這個自然而然的親密動作,卻讓她心內騰起無比踏實的感覺。
要知道,在他現在的意識裡,她可是個生不出“蛋”的女人。他還能這樣以心相待,有多少不悅,都能在這份真心裡消逝……
“有什麼好吃的?”他低問。
“你想吃什麼好吃的?”她反問。
“我想吃……”司徒逸沉吟着,低低的笑聲卻緩緩滾落,“我想吃……”
說了半天,就是沒說出來。夏曉靈忍不住提高聲音:“熱帶木,能不能痛快點兒?”
司徒逸笑不可抑,從脣間崩出一個字:“你!”
“啥?”夏曉靈沒聽明白。
“你。”司徒逸重複道。
“我怎麼啦?”夏曉靈沒明白。
“我想吃你。”司徒逸淡淡笑着。
“色鬼投胎的。”夏曉靈一下子掙扎開來,反身給他胸口一巴掌,“快出去啦!我的鍋要燒了。”
司徒逸任她捶打着,似乎那拳頭只是給他呵癢:“我是說真的。”
心中一震,夏曉靈眸子一熱。唉,她還真是缺愛缺得厲害,瞧司徒逸一句話,她荒蕪的心,立即全是碧草青青,生機盎然,裡面盈滿愛意。
“鍋冒黑煙了。”夏曉靈慌慌張張推開他,使勁兒把鍋拿了起來。
可不,餘煙嫋嫋。
看着她怪異的動作,司徒逸莞爾輕笑,這纔不依不捨地鬆開她,轉身回了餐廳。
他靜靜地在桌旁坐下來,靜默着想公司裡的事。
不知什麼時候,他的注意力慢慢又移上她靈動的身影。
那麼美妙的身子,不能孕育出兩人的寶寶,終究是無法填補的遺憾。
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夏曉靈的聲音從廚房裡傳來:“你先去樓上,要吃的時候,我喊你。”真是的,司徒逸一直在背後看着她,她鍋鏟都拿得彆扭了。
略一沉思,司徒逸轉身回了大廳,拿了手提和西裝、領帶,上了樓。
才一上樓,手機響了。
越洋電話。
“司徒先生,你的檢測結果,我們已經快遞付回。”對方清脆悅耳的聲音徐徐傳來,“請問司徒先生有接到嗎?”
“已經接到了,謝謝!”司徒逸淡淡一笑,“替我謝謝邁克爾先生。”
“司徒先生,既然你已經收到快遞,爲什麼不直接聯繫到我們?”對方有些嚴厲,“司徒先生,問題的嚴重性,難道你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嗎?”
“怎麼說?”司徒逸微微擰眉。
對方似有了怒氣:“具體問題,請你諮詢邁克爾先生。我已經聯繫你三次,都沒有聯繫到你。”
“什麼?”司徒逸聲音微微急促了些,“你們是打哪裡的電話?”
“你公司的電話。”對方聲音和緩了些,“我們打了好幾次電話,你手機都十分忙碌,一直打不通,找不到司徒逸先生,只好找關雪,然後關雪小姐表示,我們最好打打你的公司專用電話。有個小姐接着了,但顯然,她沒有把信息傳到你這裡。”
司徒逸面色凝重,好一會兒,他淡淡一句:“我明白了。”
手裡久久拿着手機,司徒逸好一會兒才輕輕吐出一口氣,他轉而撥國際長途:“micheal……”
當司徒逸結束和邁克爾的通話時,面色微微泛白。
他的公司私人專用電話,當然只有夏曉靈才能接到。
沉吟了下,司徒逸忽然拿起手提包,從裡面抽出那份快遞。他細細打量着快遞的封口,果然,封口處,有細微的被拆過的痕跡。
如果不仔細看,他絕對看不出來。
她已經看過這份醫學鑑定書……
真相來得有點遲,但還不算太遲。這纔是她那兩天神色有異的原因吧……
想了想,司徒逸轉把電話打去李培:“李老,幫我分析一件事……”
得到李培的解釋,司徒逸的濃眉,幾乎擰成一個川字。他緩緩起身,來到*頭,拿起夏曉靈那份不孕報告。
怎麼可能這麼巧,他不孕的檢定結果一出來,她也有了一份不孕報告。
想了想,司徒逸緩緩合上眸子,艱難地吐出三個字:“傻丫頭!”
“李老,你幫我鑑定下,這份結果是不是不太正常。”司徒逸眯眼看着那份不孕報告,浩瀚如海的心思,最終定在她那晚承認她不孕的反常。
雖然,她模樣是很難過,神情間有些恍惚,可他卻真真實實沒看到夏曉靈臉上有幾分歉意。
身爲女人,對不孕相當敏感。如果她真不孕,怎麼可能沒有內疚之神態。
聽着司徒逸把夏曉靈那份鑑定結果唸完,李培笑了:“司徒,這份結果不對。當然,哄哄外行人還是可以。但檢測的時間和結果出來的時間對不上。這是誰的檢測結果?她上了醫院的當了。”
司徒逸明白了:“謝謝李老相助。”
事到如今,他當然明白了——夏曉靈爲了他男人的尊嚴,把不孕的重擔,主動挑上她細細的肩膀。
真是個傻丫頭!
這種事,她擔不起,也擔得辛辛苦苦。
傻丫頭!
沉吟着,他把一切都恢復原位,卻把自己那份快遞和鑑定書,揉碎,扔進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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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合上眸子,他的脣畔有些無奈,但綻開個真心的笑容。
“熱帶木,吃飯啦!”夏曉靈脆生生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來了——”他揚聲回答。長身而立,向樓下走去。
“自己盛飯。”夏曉靈端着菜,朝他說。
看上去,他老婆今天似乎不太高興,但不知哪個不怕死的,還想惹他司徒家的少奶奶。
司徒逸配合地盛了飯,坐下來,卻深深地凝着她。
“吃飯啦!”夏曉靈在他深邃的眸光中,有些失措。她還要找他算帳呢!
可他這麼脈脈含情地凝着她,她怎麼生氣啊!
“好吃。”他頷首。
她瞪圓眸子,好一會兒,才崩出幾個字:“你還沒吃,怎麼知道好吃?”
“聞香識女人。”他輕笑。
“你……色鬼!”夏曉靈悶悶地擠出幾個字,垂了腦袋,自己吃自個兒的飯。
她說菜,他卻說她,這算不算話不投機半句多?
可才吃了兩口,神思卻萬馬奔騰,跑到半年前,她初嫁給他的情形。
那時,他也說“聞香識女人”,他就是故意逗她。
回想着,她有些悶悶不樂:“你就是這麼會說話,所以纔到處沾花惹草的麼?”
司徒逸拿着的筷子,生生掉了一根在桌上。
她從來不會懷疑這種,這是怎麼了?今天她遇上什麼事了?
“說到你的心事了麼?”本來還算淡定,看司徒逸居然掉筷子,夏曉靈的心,生生地疼了下,“一個男人,何必處處留情……”
深深地凝着她,司徒逸心頭掠過好笑,又掠過迷惘。他起身,走到冰櫃位置,從裡面拿出瓶紅酒來。
“不許喝酒——”明明生他的氣,可一看到他拿酒,夏曉靈立即衝口而出,她條件反射地奔過去,一下搶過他手中的紅酒,“你信不信,你喝了,我今晚跟你沒完。”
“喝一點紅酒沒事。”司徒逸深深凝着他,而邁克爾在越洋電話裡分析的病情,讓他更加確定,夏曉靈不令看了那份快遞,還看了那份法文鑑定,更是仔細研究了那份鑑定書。
“啤酒都不可以。”夏曉靈把紅酒抱進懷裡,緊緊的,“也不許再抽雪茄。”
一邊防備地盯着他。
司徒逸面色如初,可鼻子,竟起了淡淡的酸意。
傻丫頭!
光是酒,怎麼可能讓他一個年輕力壯的男人,喪失活力……
“那就不喝吧!”他微微勾脣,不願和她爭下去。
蒼茫茫的心,竟溢滿淡淡的溫存。
夏曉靈沒作聲,而是抱着紅酒回了座位。
不讓他喝,她卻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
“靈靈——”司徒逸有些好笑,有些*溺地看着她。她是故意在他面前喝,測試他一個大男人的定力麼?
這紅酒,可是歐洲進口,濃香可口。遠隔十米,依然聞香,也能讓人流口水……
“我心情不好。”她卻理所當然地瞪了他一眼,“我喝點兒。”
“嗯。”他含笑凝着她。
看她輕輕舉起酒杯,看她眼神迷離地輕抿紅酒,看她輕輕合上眸子,似在掩飾心底的疼。
司徒逸心底,忽然浮起淡淡的疼。
傻丫頭!
他司徒逸的苦難,豈是她一個女人能承擔得下來的。
然而,司徒逸沒有阻攔她。他看着她心事重重地喝下一整瓶紅酒,看着她醉眼迷離地瞅着他,幾分喜悅,又夾着淡淡的酸楚。
她醉了,因爲她在笑,笑得純真而又可愛,那是他初見時的她。
那時的她正失戀,可看上去遠比現在純真。
她嫁他半年,其實並不快樂……
打着酒嗝,夏曉靈一手揚着酒杯,眼神卻眯得緊緊地瞅着他:“我警告你,以後不許喝酒哇!”
他頷首:“好的。可是……爲什麼?”
司徒逸挺期待她能酒後吐真言。
“你不能喝。”她醉熏熏地笑,有些單純的可愛,“反正你就不能喝。不要問那麼多爲什麼?”
“那份法文,你找誰幫忙翻譯的?”他輕輕問。
可惜顯然這是她最敏感的話題。縱使醉酒,她卻心中清明。她瞪着他:“你怎麼知道……”
“我什麼都知道。”他頷首,凝着她,“告訴我。”
她搖頭晃腦,卻毫不猶豫地搖頭。
“靈靈——”他加重語氣。
心頭卻掠過淡淡的疼。這個傻丫頭,都醉熏熏的了,居然還強制自己保持着清醒,不肯說出來。
“我要睡覺。”她搖搖晃晃地起身,決定不管怎麼樣,先逃掉再說。
倔丫頭!
司徒逸換個話題:“靈靈,我沒有沾花惹草……”
“哪有!”夏曉靈瞬間頭也不晃眼,眼睛也明亮了,瞪着他,“還沒有?什麼叫沒有。我給你數數。”
她挺直背脊,伸出白淨的指頭,一個又一個數過去:“夏美芙、羅果果、孫穎、關雪……”
嗚嗚,還有許多叫不出名字的女人,她十個手指頭都不夠數呀……
“關雪?”司徒逸聲音輕輕的。
這個時候,她說關雪,是有點奇怪。
夏曉靈看着自己的指頭,眼睛慢慢溼潤了:“我不怕夏美芙,我可以和她爭;我不怕羅果果,她遠在西半球,你想也沒用;我不怕孫穎,她是自作聰明;可是關雪……”
她忽然哭了。
關雪……
她要拿什麼對付關雪。
“關雪今天和你說了什麼?”司徒逸輕問。
夏曉靈擡起頭來了,淡淡的失意,覆上眸間:“她做所有事的動機,都是爲了你好。連找我談話,都那麼理直氣壯。讓我覺得,我纔是你們之間的第三者。司徒逸,我真覺得沒辦法插入你們中間。”
她深深覺得,如果她對關雪不好,直接會讓她和司徒逸之間的關係觸礁。
這種奇異的感覺,她一直以來就有。
司徒逸久久凝着她,忽然合上眸子,順手一帶,把她摟進懷裡:“真是個傻丫頭!”
“我不傻,你才傻。”她醉熏熏地抗議,不承認這份不平等,“你可以享受她對你的好,可是我心裡難受。司徒逸,你想想,明真也是個女人,也是爲你遠赴祖國。我爲什麼不吃明真的醋?”
她忽然哭了,雙手緊緊摟住他脖子,喃喃着:“關雪讓我難受。”
司徒逸久久凝着她,他緩緩附身,搬起她小小的臉,瞅準那兩片嫣紅的脣,輕輕吻上去。
肆意親纏。
“唔唔……”她有些呼吸不暢,想推開他。
可惜他如磐石般,穩穩不動。
夏曉靈的醉意,竟在他霸道的親吻中,緩緩消逝。她的眸子慢慢變得清亮,輕輕地“嗯”了聲。
可惜,她就是醉了,也不肯說不孕鑑定的事……
他得另想辦法確定。如果她知道得夠多,就沒必要再瞞她這事。
沉吟着,司徒逸鬆開她,長身而立,再次回了冰櫃,拿出一小瓶流質解酒藥,送到她脣邊:“喝一點!”
夏曉靈下意識地張嘴就喝。
解酒藥的功效顯而易見,不出兩分鐘,夏曉靈迷濛的眸子,緩緩清亮幾分。她看着面前空空的紅酒瓶,輕輕“咦”了聲。
司徒逸含笑凝着她:“我沒喝酒。”
“嗯。”夏曉靈竟起身,湊到他跟前,聞聞他的脣側。
她擰了眉:“你說謊!”
“沒有。”司徒逸淡淡一笑,“我親了你。”
“……”夏曉靈瞅了他一眼,又悶悶地別開眸子。
司徒逸忽然覺得,其實她醉一醉的感覺特別好。
他拿起筷子,指着桌上:“再不吃就涼了。”
“嗯。”夏曉靈心裡有些沒底。她剛剛有醉了麼?有沒有說不應該說的話?
靜謐的餐廳,只有細微吃飯的聲音。
等她吃了,司徒逸起身:“我來洗碗。”
“呃?”夏曉靈一怔。
司徒逸倒沒有高高在上的公子少爺習慣,但也極少主動幹廚房的事。這下忽然這麼主動,夏曉靈自然詫異得不得了。
她走神的那會,司徒逸已經把碗收拾進廚房。
夏曉靈悄悄地跟了進去。站在廚房門口,看着裡面那個頎長而優雅的背影。
那是司徒逸嗎?
如果關雪知道,司徒逸居然親自洗碗,只怕又會找她談話……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司徒逸居然手腳十分靈敏,她還在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司徒逸已經收拾完畢,向她走來。
“下雪了,早點睡。”他說。
“嗯。”夏曉靈含糊地應着。心頭怪異的感覺,久久揮之不去。
她剛剛喝了紅酒迷糊的時候,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吧?要不然,司徒逸這種態度,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她不會把不孕的真相給透露出來了吧……
兩人相攜上樓,司徒逸把夏曉靈送進浴室。他自己則去了書房。
才進去,司徒拓洪來電。
“爺爺?”司徒逸擰眉,“身體怎樣?”
“還行。”司徒拓洪聲音平穩,“我就是來問問,靈靈她……”
“你知道關雪找了她?”司徒逸聲音薄薄的涼意。
“關雪找她,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司徒拓洪避重就輕,“我聽說,顧子晨那個晴人,今天又找上靈靈了。”
“鍾晴靈已經知道怎麼處理。”司徒逸語氣淡淡,“鍾晴的事,我也知道一點,影響不了大局。”
“那就好。”司徒拓洪長長地吁了口氣。
聊些別的,司徒逸聽到隔壁的浴室門開關的聲音,便和司徒拓洪結束通話。
他大步向浴室走去。
果然,夏曉靈正推開門,要出來。
他卻順手一牽,把她又牽了進去。
“別鬧!”夏曉靈一甩手。
“幫我搓搓背。”他誠摯極了,“謝謝老婆。”
“不給。”她高高揚起下巴。
司徒逸卻朝她眨眨眸子:“不給的話,就一起再洗一個。我幫你搓。”
“別鬧!”她身子一彎,準備從他腋下逃跑。
可再快,也快不過他長手長腳。一伸手,就把她撈了回來,一下扛上肩頭,朝浴缸走去。
眼看着自己要被捉着再洗一次,可能還要被他吃夠便宜,夏曉靈不得不嚷:“我幫你搓背。”
那還差不多。
司徒逸薄脣輕勾,把她放下,這才慢條斯理地剝了自己的衣服,步入浴缸。
好吧,他要搓背,她就大力地給他搓好了……
心有不甘的夏曉靈,把對關雪的氣憤,全部發泄到司徒逸身上。明明那白淨的肌夫,她卻硬是把他每一處都揉得通紅,還洋洋得意瞄着他。期待他快點叫她滾。
可惜她所有的肆虐,對於某老公而言毫無作用。司徒逸懶懶靠着浴缸,似在和她耳語:“最近夏氏和顧氏非常客氣,估計是懷柔政策。”
她抿着脣,纔不和他說話。
“按照常理來說,一般懷柔政策失敗之後,隨之而來的,就是他們合謀打壓我們的愛情海。”她靜默,他倒不卑不亢,“兩個本市酒樓泰山,聯合欺壓我們,只怕我會屍骨無存……”
她用力的手,忽然小小停頓了下。但也只是那麼一下下,又賣力地給他搓背,似乎要搓掉一塊皮下來。
“到時,我司徒逸只怕死無葬身之地。可你是顧子晨勢在必得的人,美好的未來還在等你。”他低低地說。
她的手終於停了下來。然後倏地起身,頭也不回地向外面走去。
看着她聳動的肩頭,司徒逸淡淡一笑。
她生氣了。
他喜歡她此時生氣。
可那笑容只一半,又漸漸沒了。他深邃的眸子,有如海深。
他說的並非危言聳聽,這三步,正是他根據夏氏及顧氏最近的反常行爲,做出的綜合評斷。
夏氏要利,顧子晨一直不善甘休,就是因爲夏曉靈。
好一會兒,他才加快速度,把一身清潔好,披好長長的睡衣,向主臥室走去。
夏曉靈不在。
微微一愕,司徒逸深邃的眸光,緩緩移向陽臺的位置。
果然,她竟穿得薄薄的,僵硬着站在那兒。
司徒逸淡淡一笑,他沒去勸,而是找到自己的手機,開始撥電話。
“關雪。”他的聲音低低的,可是在冬天雪夜的日子,格外清晰,讓站在陽臺的夏曉靈字字都聽得清清楚楚。
夏曉靈身子僵了僵。
關雪清冷的聲音傳來:“司徒,我在。”
“最近比較忙,辛苦你了。”司徒逸聲音輕輕。
夏曉靈不由自主握緊拳頭。要安慰可以在公司安慰,有必要到兩人的臥室裡來安慰關雪麼?
她不想聽到。
“比起剛回國那會兒,現在再忙只是小事一樁。”關雪淡淡回答,她靜默了下,居然發出聲沒有溫度的笑聲,“司徒,不用繞彎子了。我知道,你是爲了夏曉靈。看來,她不僅在老爺子面前告狀,也在你面前告狀了。”
“如果靈靈只是個這樣的女人,我當初不會娶。”司徒逸聲音平緩有力,“關雪,我只是希望,我們不管做什麼,都需要公私公明。甦醒公私不分,我訓他不少。關雪,你不是拎不清的人,知道怎麼做。我希望我們的合作,能健康地發展,長久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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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陽臺的夏曉靈,倏地轉過身來。
這瞬間,她知道,她剛剛喝紅酒,果然醉了,說了不該說的話。
關雪好一會兒沒說話。
司徒逸淡淡一笑:“你和甦醒,是我的左膀右臂。但僅此而已。”
關雪靜默好一會兒,才淡淡一句:“司徒,我明白你的意思。雖然我不認同你的看法,但我會盡力剋制自己。”
“那就好。”司徒逸淡淡笑了,“關雪,靈靈好,我便好。就是這麼簡單的事。”
關雪靜靜地掛了電話。
司徒逸聆聽好一會兒,確認關雪關機,才緩緩擡頭。
面前,卻是一臉晴動的小臉,和一雙微紅的眼睛。
夏曉靈輕輕靠上他寬寬的肩頭,低低地:“你這樣對關雪,不公平。”
司徒逸脣角微微勾起:“我只是說出心底的想法而已。傻丫頭,你如果不會胡亂生氣,估計我也不會直接說出來。但何妨,關雪她本不該找你。”
“她和爺爺一樣,唯你爲尊。”夏曉靈伸出胳膊,緊緊摟住他的脖子,“他們只是太愛你。”
司徒逸輕輕捧起她糾結的小臉:“其實我和你一樣,不希望關雪爲我這樣付出。這對我而言,是一種壓力;對她而言,也虧欠她自己。靈靈,她值得擁有她的幸福……”
司徒逸沒有再說下去。因爲夏曉靈已經摟過他脖子,將自己柔嫩的紅脣送了上去。
他輕輕吁了口氣。卻不無惆悵——顯然,事到如今,他依然沒給夠她足夠的安全感。
好一會兒,她壓低聲音:“夏氏和顧氏真的會傾軋我們嗎?”
司徒逸淡淡一笑,摟緊她:“當然會,但有沒有那個能耐,是另外一回事。”
“我今天很生氣。”她喃喃着,“我都不知道在生誰的氣。我要鬱悶死了。熱帶木,我是不是太小家子氣了。”
“小家子氣好。”他輕笑,“不過,我要重申。什麼羅果果夏美芙,我真的很冤枉。”
她噗哧一笑,聲音卻有些哽咽:“有時候,我真希望你變成個窮光蛋,這樣我就不用擔心,那些女人對你不死心。”
“爲嘛我覺得,我就是變成窮光蛋,也會有女人對我不死心。”他調侃着。
她一口咬下去,咬上他的胳膊:“臭美!”
好吧,這纔是讓好鬱悶的地方。司徒逸就算真是窮光蛋,那儒雅超羣的模樣,確實依然會讓女人倒貼上來。
“你居然咬我!”司徒逸似笑非笑地掰倒她的身子,“我也咬!”
“你是個男人!”她尖叫着。
司徒逸眯了眼:“男人咬的就是女人……”
他果然不緊不慢地追着她咬,每個地方都烙下他的溫度。睡衣終是輕輕落上地板,鋪平一朵漂亮的花。
“別鬧啦!”她躲着,卻總是躲不掉他的輕噬,“癢死啦……嗚嗚,痛死啦!”
他的聲音低低地:“告訴我,那份法文鑑定,你是怎麼知道內容的?”
夏曉靈身子一僵。她咬咬牙,一口咬定:“你都說的是什麼呀?”
“你剛剛喝醉酒時都承認了。”
“醉酒的話你也相信?”她鄙夷地反問。
“酒醉出真言。”
“嗚嗚,別親我那兒……”她躲閃着,壓抑着自己,千萬不能發出申呤。
她越不許,他越熱情地親。終是讓她癱成一窪水,聲音成顫音:“別……別啦!”
“說清楚。”司徒逸眯着眼,瞄着她,“不說,今晚都別睡了。”
“不行。”她咬着脣,就是裝糊塗。嗚嗚,她爲的都是他的尊嚴,爲什麼他就是不領情?
“真不行?”他明明手底下極盡溫柔,可眼眸卻透着危險,“丫頭,別逼我……”
“我……我……”他的熱晴進攻,讓她意識漸漸煥散,比她喝醉酒更控制不了心魂,“嗚嗚,司徒逸,你混蛋——”
那男人,明明已經和她合二爲一,卻忽然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玉求不滿,那會要人的命好不好……
“說!”司徒逸逼問,“今晚不說清楚,我們就這樣耗着。傻丫頭,我並不是一無所知,你堅持又有什麼用?”
“嗚嗚……”她哭,能不能就這樣混過去啊……
哭也沒用,他偏偏只移動一下,吊起她的胃口,又不動了:“我在等老婆和我說真話。這件事,必須說清楚。靈靈,你把我男人的隱私給竊了,結果還想裝糊塗。沒門!”
從來沒見過他如此無賴。夏曉靈淚眼婆娑,只盼他快點完事。
可瞄瞄他堅定的神情。她知道,今晚她不說出來,他真能讓兩人玩個通宵,讓兩人都半死不活。
她顫抖着摟着他脖子,喃喃着:“我……我那天頭昏了,纔不知不覺拿了你的看。可是如果我知道里面的內容是那樣,我寧願不看。”
“誰幫你看的那份法文?”他追問,“喬家的人?”
“嗯……是小娜。”夏曉靈點點頭,又搖搖頭,“不對,是喬浪。喬浪才認識法文。小娜幫忙找的喬浪。”
“……”司徒逸撫額,這事連喬浪都知道了。
夏曉靈卻又搖搖頭:“可是喬浪不知道那是誰的,所以你別不好意思。”
還好……心頭一鬆,司徒逸綻開個淺淺的笑容:“我沒有不好意思。你那個假的醫學報告是哪裡開的?”
“陸院長幫忙開的呀!小娜幫忙介紹的。”夏曉靈點點頭,聲音顫顫地,“司徒逸,別以爲你有幾個鐵桿好友,我就沒幾個鐵桿好友了。小曼和小娜兩個,和我是生死閨蜜。”
“嗯。”司徒逸表示同意。雖然他真是不太明白,夏曉靈和喬家姐妹完全不同的三人,怎麼變成閨蜜的。
她摟緊他些,低語:“我都說啦!”
“我需要最新狀態。”他挑眉。想唬弄他,她還不夠火候。
猶豫了下,夏曉靈乾脆把所有的事都交待清楚:“那份報告說,很可能你的問題和飲食相關。所以,你不許喝酒抽雪茄。而且,我已經把你喝的咖啡和雪茄都送給小娜,幫忙去檢測成份了。”
輕輕吻上她髮絲,司徒逸一雙手,卻摟緊她的腰:“那麼,明天我們一起去看檢測結果。”
她一驚:“你也擔心那兩樣有問題?”
“咖啡和雪茄,都是從國外帶回來的。”司徒逸頷首。卻猛地向她壓去。
靜靜的夜色中,傳來破碎的低呤聲。
明明是雪夜折如晝,卻似酒滿玫瑰花瓣般豔麗溫馨……
半夜,依然有喃喃地對話——
“以後有事不許瞞我。”
“我是爲了你好……”
“不許狡辯!”
“我纔沒狡辯。司徒逸,你下次再那樣折磨我,我要把你踹地板上去。”
“地板上去做?挺好,我們還沒試過……”
“司徒逸,你個色鬼。”
“嗯,再喊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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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萬更送上,櫻桃從早八點坐到晚八點才完。
春節長假,對於更新,櫻桃也無可奈何。一沒時間二沒網絡。啥事都不方便,筆記本的鍵盤,時速一千很正常,這速度絕壁讓櫻桃狂吐血。
偶家親親老媽說:一年就回老家十天半個月,還一直蹲在電腦面前。到底是媽重要,還是電腦重要?
櫻桃聞言,竟無語以對……
親親們,斷更啥的畢竟不是好事,櫻桃也覺慚愧。但請親親們理解,櫻桃真的有盡最大的努力。
羣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