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網絡緋聞的發酵,一連幾天,都有不明真相的羣衆到店裡鬧事,婚紗店的生意也清淡得門可羅雀,店員們閒得聚在一起聊天。
吳夢從大廳走過,耳朵裡便聽見三個女店員縮在窗邊,小聲的聊着班月清的事,頓時柳眉一豎走過去,“想被炒魷魚了是不是,沒事幹的話,把二樓的地面給我擦乾淨!”
她聲色俱厲,那幾名說閒話的女店員一臉不情願的往二樓走去。
“算了。”班月清從辦公室出來,正看見這一幕。
“月清姐,別人也就罷了,這些店員可是我們自己的人。”吳夢還在生氣。
班月清淡淡的說道,“嘴長在別人身上,清者自清。今天店裡沒什麼生意,你們早點下班,我先回去了。”
林旭澤一連幾天都不回家,電話也沒法聯繫,她實在沒有心情去打理婚紗店。
反正黑鍋已經背了,緋聞傳得沸沸揚揚,她就相當於給自己放個假,清靜清靜。
班月清坐上車,心情煩躁的向家裡駛去,對於林旭澤回家的事她已經不報希望了,連接幾次的期盼落空,今天回家一定又是她獨守空房。
汽車在平穩的路面行駛着,回家要經過一條僻靜的郊區公路,班月清看着兩旁一望無際的綠樹和草地,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林旭澤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越是在這個時候,她越不該心慌,如果連她都不相信他,只會愈發的仇者快親者痛,她決不能那些躲在暗處搗鬼的人得逞!
視線中忽然闖進一個衝上公路的老農,班月清眉頭一皺,連忙踩剎車。
然而汽車並沒有減速。
不會吧,班月清的心頓時一緊,又使勁的踩了幾下,可是車子照樣以極快的速度向前衝去。
剎車出問題了?
班月清腦中瞬間掠過這個念頭,可是目前的緊急情勢不容她多想,眼看就要撞上那個老農,班月清急得一邊打方向盤,一邊用盡力氣大喊,“快讓開!”
但是,佝僂的老農站在公路中間,愣愣的盯着衝過來的車子,
一動不動的站着,像是被嚇傻了!
班月清的額頭上迅速滲出一層細汗,瞳孔猛的放大,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她猛的將方向盤打向左邊。
紅色的汽車猶如脫繮的野馬,‘轟’的一聲撞斷護攔,歪歪斜斜的向草地上開去。
所幸昨晚下了一場雨,公路兩邊的草地浸透了水,泥水還是軟的,汽車在草地上宛如喝醉酒似的劃了好幾個S形,車輪陷入了泥土中,終於停了下來。
呆怔的坐在駕駛座上,班月清的腦中完全是空白的!
從死神手裡僥倖撿回一條命,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她渾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心臟狂跳個不停!
汽車已經衝到草坪邊緣,前面就是山崖,若是撞上去,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而且,還好她已經將車駛離鬧市,開到郊區,否則在人多的市中心一旦剎車失靈,不但她會喪命,還會撞倒無辜的羣衆,屆時又會掀起一片風浪。
用力的喘着氣,班月清漸漸的回過神來。
汽車不久前才做過保養,而且這輛車沒買多久,如果不是有人刻意爲之,好好的剎車怎麼會突然失靈?
再加上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班月清的心裡漸漸浮起一絲恐懼和憤怒,究竟是誰想對她下殺手?
若說是言家那羣女人,班月清還真有點不敢相信,董碧薇跋扈是跋扈,可再怎麼樣她也是個家庭婦女,除了嘴上逞點能,打人巴掌之外,背後散佈點謠言之外,她幹不出這樣狠辣的事。
究竟是誰?
班月清不擔心自己,她最擔心的是那躲在暗處的人,會對小雨不利。
她顫抖着手,抓起電話撥打林旭澤的號碼,電話依然不斷的響着,依舊沒有人接聽。
儘管告誡自己不要失望,但班月清的心裡卻是忍不住涌起一絲失落,在她和小雨最需要依靠的時候,他不在,就如同五年前他扔下她,獨自遠赴海外一樣,那也同樣是她最艱難的時候。
正當班月清失望的要掛上電話時,電話竟然通了!!
“喂
。”那頭傳來熟悉而低沉的聲音。
班月清的眼裡頓時放出狂喜的光彩,多少個日夜,她帶着滿腹的疑問在夜裡等待,終於等到了林旭澤出現,一切謎團都能解開。
她彷彿找到了依靠,眼淚瞬間涌出眼眶,此刻她放下了一直以來的堅強,變成了一個小女人,她有好多話想跟他說,“澤旭,我……”
然而,她的聲音卻被電話那頭的林旭澤冷淡打斷,“我在出差,最近很忙,有事以後再說吧。”
班月清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這還是不久前把她捧在手心裡寵的男人嗎?
她不敢相信所聽到的一切,林旭澤突然對她冷淡了下來,重新變得像個陌生人了!
電話被無情的掛斷了,手機裡傳來嘟嘟的忙音。
用力咬了一下嘴脣,班月清無論如何都想要問個清楚,她再次撥打林旭澤的號碼,但是卻傳來‘用戶已關機’的提示音。
前後的落差太大,讓她幾乎有些無法接受,如果不是事實擺在眼前,她簡直以爲這是在做夢。
那個把所有財產交給她保管、每天早晨變着花樣做早餐哄她和小雨吃飯、每天晚上抱着她睡覺,對她糾纏不休的男人,短短几天不見,竟對她冷若冰霜起來。
班月清握着手機的手,緩緩從身上滑下,手機也滾落到車裡。
曠野的風從車窗裡吹進,吹亂了她的頭髮,也吹亂了她的心。
汽車還陷在淤泥裡,憑班月清一個女人是沒辦法弄出來的,離家還有不近的路程,小雨還在幼兒園等着她去接,她一個人該怎麼回去?
天色漸漸晚了,夕陽照在荒野之上,班月清望着眼前的渺無人煙的樹林,心裡酸楚而淒涼。
心緒又漸漸堅定起來,沒有車她可以走回去,沒有林旭澤她同樣可以面對一切!
現在的情況,不是和曾經他拋下自己的那一刻很相似嗎,這麼多年的風雨她都熬過來了,現在的困境又怎會撐不過去?
是她在過去的日子,被林旭澤呵護得太好,以至於忘了自己的身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