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羣一愣，皺眉，“什麼叫鬼鬼祟祟的？我在我自己的房間裡需要去鬼鬼祟祟？李祥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將我當外人嗎？”戚羣說到這裡眼睛就紅了！
“好你個李祥臣啊，我嫁給你三十年，爲你生下三個孩子，結果到現在還變成了外人了！你真是有良心，你有良心啊……”
“鬧什麼！”李祥臣聞言，臉色頓時不好了，“我就隨便說了一句話，你亂想什麼……”
“我亂想？我有亂想嗎？李祥臣，不管當初我是因爲什麼嫁給你，但你別忘了是你親口對我求的婚，是你跪在地上求我讓我嫁給你，我逼着你了？你說我是逼着你了麼？”
“戚羣，你有完沒完！明天是中秋節，還要去陸家看老爺子，我不想跟你吵！”
“不想跟我吵？”戚羣冷笑，“這話說的，難道我就想跟你吵？”
“再說，如果不是你一副看賊似的眼光看我，我會跟你吵？我會想跟你吵？李祥臣你說你還有沒有良心？你還有沒有良心啊，我當初怎麼嫁給你了你……”
“嫁給我也是你心甘情願的，就算是我對你求的婚，但是你大可以拒絕我，所以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戚羣，這麼多年我忍你夠多了！”
“忍我夠多？所以呢？現在忍不住了對吧！不想忍了是吧！想趕我離開這個家是吧！李祥臣，你果真是將我當外人啊，我在你們李家辛辛苦苦三十年居然還是被你當外人啊，李祥臣你說這些話摸着良心了嗎？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嗎……”
“戚羣你夠了沒有，你……”
“嘭——”的一聲踹門聲傳來，聲音很大，讓房間裡的兩個人當場怔在了那裡，李祥臣的話也被打斷了！
“半輩子了吧，還沒吵夠？”門口處，李渭歡表情冷清的站在那裡，目光沉沉的望向房間裡的戚羣和李祥臣！
戚羣慌了一下，忙道，“渭歡，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晚飯吃了沒有，我讓廚房……”
“媽……”李渭歡淡淡喊了一句，打斷了戚羣的話，“媽，不用了，我不餓！不過媽，我有幾句話，想問你！你口口聲聲說我爸將你當外人，那你將他當什麼？你說他沒良心，那你的良心在哪？”
“……”戚羣一時愣在那裡，半晌不知道說些什麼！
李渭歡擡眸看向李祥臣，“爸，說句實在話！你這輩子本可以安安穩穩很幸福的過這一生，但是爲了你身邊的這個女人，你受了一輩子的苦，現在，你還打算繼續受嗎？”
“渭歡！”
戚羣一怔，大吼一聲，身子都氣的發抖，“渭歡，你怎麼說話的？你這是在勸你爸和我離婚嗎……”
“是，我是希望你們離婚！”
“……”
李渭歡笑着，看向她，聲音不大，但那其中透露出來的深沉和無奈卻讓戚羣一句話說不出！
“媽，知道爲什麼我小時候特別喜歡去陸家，喜歡和二叔二姑一起玩嗎？因爲我覺得陸家比起我們李家，更像一個家！”
“姑奶奶這麼多年盡心盡力的照顧太爺爺，照顧陸家，那麼我想問問媽，如果換做你，你能做到姑奶奶那樣嗎，哪怕十分之一？”
“如果你做不到，那姑爺爺爲什麼要選擇你？不但姑爺爺不會選擇，任何一個想要過安生日子的男人，都不會選擇，也只有我爸太笨太傻，纔會愛上你這樣的女人……”
“渭歡，你……你說什麼……”
“實話！自然……這些實話我作爲兒子的不該說，但是仔細想想，這麼多年來，我也沒做過幾件讓您順心的事兒，一直不孝着這麼過來的！現在多一宗罪責也甘願受了，十七層地獄還是十八層地獄對我來說，沒有區別！”
他擡起頭，看向戚羣，聲音單薄，他說，“媽，你放過我爸吧！也放過你自己！這輩子彼此這麼折磨，夠了！你們不累，我在一旁看着，都已經累了！”
“渭歡，你在瞎說什麼！”戚羣還未開口，李渭歡的身後一個女子聲音傳來，透着犀利，是李牧芸！
李牧芸匆匆走來，對着房間裡的李祥臣和戚羣開口，“爸，媽，很晚了，你們睡吧，明天還要去陸家看太爺爺呢！別遲到了！”
說完，一把扯過李渭歡，對着他冷冷開口，“你跟我過來！”
李渭歡被李牧芸拖走了，周圍瞬間安靜下來，戚羣伸手撫着胸口位置，口中憋着一股氣放不出來，難受的緊！
李祥臣看了她一眼，冷冷說了句“我去客房睡！”便轉身走了！
並且順便帶上了門！
戚羣聽見那關門聲，眼波一顫，鼻子瞬間酸了，但她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兒子的不理解，丈夫的怨恨，女兒的無奈……
她都不在乎，這輩子走到現在這樣，她所得到的和她失羣的比起來，真的差太遠了！
不甘心，她那麼的不甘心！
而且這輩子，她已經不可能再甘心！
……
李牧芸的房間。
李牧芸將手裡的包丟在了牀上，轉過頭看着他李渭歡，聲音凌冽，“說說，你到底想做什麼？你還嫌這個家不夠亂嗎？不將這個家拆了你不安心是麼？嗯？”
“只是看不慣罷了！”李渭歡淡淡回答，神情有些煩躁。
李牧芸聽了冷笑，“看不慣？看不慣你就能說那些不負責任的話了？渭歡，你說你多大了？二十五了吧，不小的年紀，你能不能懂點兒事？媽的確有她不對的地方，但她始終是你媽，沒有她就沒有你！你怎麼能這麼對她說話？那是不孝！”
“還有關於爸！不管媽有多麼對不住爸，你都沒有資格去評說什麼！再說，你怎麼不想想爸這麼多年爲什麼忍了下來？什麼叫自由？自由就一定是快樂的？你錯了，有的人這輩子他就是不想獲得自由！”
“就比如你自己，南溪現在已經跟二叔在一起了，和你沒關係了，你還不是勸我們明天裝作不認識南溪去保護她嗎？道理，其實是一樣的不是嗎？……渭歡，你聽着，哪怕是威脅也好，我現在就告訴你，這個家再不像家，但沒有它，你就是一個永遠找不到歸屬感的人，所以讓爸媽離婚這話，我不想聽到第二次，否則，哪怕是對不起二叔了也罷，我絕不會幫着你去隱瞞南溪和你交往過的事實，我會說出來，索性不好了，大家一起不好……”
……
門口，李祥臣去客房的路上，經過李牧芸房間，隱隱約約的聽到李牧芸的話，伸手撫向眉心，眼眶被壓得溼溼的！
這個家，如今，還像是個家嗎？
李祥臣回到房間，洗了澡出來後，便一直坐在牀邊吸菸，一支接着一支！
敲門聲響起，他抿了抿脣，低低說了聲，“進來”，門鎖轉動，李牧芸擡腳走了進來！
“爸，您怎麼又吸菸了啊，醫生不是說不讓您吸菸嗎？”李牧芸皺眉，走過來伸手奪過他手裡的菸蒂，看到旁邊的菸灰缸裡已經好幾根，眉頭皺的更深，“爸，您這是拿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嗎？”
李祥臣看着二女兒，微微嘆氣，“牧芸啊，爸問你一句話，你實誠的回答爸，別有顧忌……”
“什麼話？”李牧芸眼波微閃！
“你真的覺得，我跟你媽，不該離婚嗎？”
門口處，戚羣端着一杯安神茶正要走近，聽到李祥臣的話，腳步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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