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見賀連哲的臉色,賀連曜只佯裝未見,淡定地坐在作爲上批改這文件。
賀連哲的手不停地擡起來落下,擡起來落下,然後再擡起來再落下,然後在擡起來再落下,重複了無數次之後,終於只一轉身,頹然地坐在了沙發上。
賀連曜只默默地微笑。根本就不理睬無奈的賀連哲,內心之中卻是歡喜的。
因爲他們之間終於回到了從前,雖然這個信息她昨天晚上便已經知道,但是隻興奮一個晚上怎麼夠。
昨天晚上,他躺在牀上的時候,竟然腦海之中沒有如約地看到葉小蔓清麗的面容,而是看到了他和賀連哲小時候的諸多兄弟往事,親情在這一刻如涌而來。
這是將近一年的時間裡,第一次,賀連曜沒有想起葉小蔓而是伴着美好的回憶安然入睡了。
“好了,你也不用在這裡等着了,酒會晚上九點纔開始。”賀連曜只壓抑着心中的開心,聲音沉重清冷。
他必須告訴自己要慢慢地享受這樣的幸福,因爲他害怕一下子高興夠了。後續就只能夠剩下無休止的悲傷,那樣他倒是甘願從來都沒有幸福過,如此也不會這樣難過。
就如同葉小蔓一樣。若是不曾愛,不曾覺得幸福,也就不覺得疼痛,也就不會在午夜夢想的時候,找不到寄託。
他珍惜此刻,便只能一點點地享受這一絲的快樂。
賀連哲此時擡手看了看手錶,然後一臉痛苦地看着賀連曜,但是此時賀連曜卻已經重新麼低頭批改文件了。
他只好再一次看了看錶,終於還有五秒鐘就到上午九點了,賀連哲不用算也知道這離晚上的酒會還有十二個時辰,於是只能默默地望天,然後再默默地在總裁辦公室中轉了幾圈,然後終於一狠心走出去了。
門關上的那一刻,賀連曜終於再也忍不住笑容,只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低頭看着一輛白色的賓利以限速的最高速度離開了大廈。
他就這樣帶着微笑看了好久,好久,目光之中充滿了眷戀,彷彿這一生之中這樣便是幸福便是幸運。
回身,繼續處理工作,電腦屏幕上依舊還是葉小蔓的照片。賀連曜斂目,只腦海中卻都是他們在一起時候的畫面,像是一場電影一般,沒有開始卻總有結束。
他豁然睜開眼睛,他知道自己不能夠深入地思考。他現在需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忘記葉小蔓,因爲她已經找到了他曾經給不了的幸福,他曾經以爲那是被人的陷阱,是讓別人悲傷絕望的低谷,卻沒有想到現在自己是唯一困在陷阱中的人。
只默默地處理工作,電腦的屏幕沒有多久便已經黑屏了,除了反射出賀連曜的身影,什麼也沒有,彷彿剛剛的悲傷都不曾存在一般。
中午的時候,賀連曜只吃了秘書訂來的飯菜,然後便開始工作了。最近也不知道股市爲什麼那麼動盪,很多的散股都遊蕩不安,但是好像又都被放在了一處。
所以,賀連曜的精神也不由得緊繃,不知道是不是那公司故意和賀氏集團作對。只是可惜就是到了今天,他依舊還是沒有找到原因。
剛剛放下筆的時候,一擡頭,牆上的鐘表已經走到了七點半,賀連曜只匆匆地換上一身西裝,拿起了風衣便下樓了。
此時賀連哲正坐在賓利車蓋上,一身淡粉色的西裝,白色皮鞋,白皙的皮膚,濃眉大眼,只是那大眼睛卻是丹鳳眼,無趣。
賀連曜只冷了臉走過去,然後漠然上車,賀連哲只匆忙地上車,腳踩油門便飛速地上了車道。
賀連哲見賀連曜不說話,自己便也不說話,他知道賀連曜肯定是在嫉妒太帥了搶了他的風頭。所以他還是識相的不說話,免得會被逼迫換了他那身灰不拉幾的衣服。
“左轉。”到了一處紅綠燈的時候,賀連哲只將車開得極慢,然後才聽見賀連曜冷冷的聲音。
賀連哲只得逞地一笑,卻聽到讓他更加吃驚的話,“是錯的。”賀連曜的聲音依舊還是冰冷。
只是現在卻已經穿過了紅綠燈。
賀連哲無奈地看着單行道,一臉的無奈,賀連曜卻冷笑一聲,“你自己都不會看看導航。嗎?”
賀連哲這才幡然醒悟,低頭看了看,明明就是在這條路上。
只想說話,卻被賀連曜搶先說了,“你太緊張了,其實你一向明白鄭飛對你的感情不是嗎?即便她現在被你氣跑了,但是你可別低估了你的魅力。”賀連曜的聲音沉靜,沒有來由得就讓賀連哲覺得心安。
他只看着前方的道路,然後只點點頭。
賀連曜覺得累了,只默默地躺在後座上,不再看着道路。他現在完全信任賀連哲,所以以往從來不在車上休息的賀連曜也終於能夠在車上放鬆自己了。
賀連哲透過後視鏡看着疲倦的賀連曜心中一陣難受,其實他也是累的。其實他也需要一個人能夠陪在他的身邊,只是自從那個人離開之後,他便不肯再給任何一個女人機會。
葉曉夢雖然足夠努力卻始終,葉小蔓因爲她受到了傷害,所以他們之間從來都沒有可能,只是當局者卻從來看不明白。
賀連曜卻是一個不入局的人,他只是任由自己傷心,任由自己的傷腐爛,任由自己沉淪。賀連哲只將車速減了下來,良久之後,纔到了亞迪酒店。
“哥,到了。”賀連哲收斂臉上的情緒,只溫和地開口。
賀連曜只睜開惺忪的睡眼,看着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賀連哲的臉。嘴角揚起了一抹笑容。雖然臉色有些憔悴,但是依舊還是讓人覺得日月也失了顏色。
但是他們卻是兩種不同的美,一種是溫潤如玉,一種獨霸冰冷,卻是讓一種都不能夠讓別人忽略。
“你離我這麼近做什麼?”瞬間,賀連曜便已經將嘴角的一抹笑意收斂了起來,然後冰冷的聲音從他緊抿的嘴角發出,讓賀連哲整個人一愣。
卻在下一秒的時候,突然開口,“還不是因爲你睡的和豬一樣,車停了你都感覺不到。”賀連哲想起剛剛賀連曜的話,心中就不免尷尬,這個冰冷的人難道還以爲他想要和他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斷袖之情?
真是不可理喻。
就在兩個人正在鬧彆扭的時候,一個身穿淺綠色長裙,象牙白的高跟鞋,手中的摺扇流蘇一晃從他們的車前飄過。
賀連哲當場便已經怔愣住了,這個飛揚跋扈的女人今天怎麼能夠這樣淑女呢?不過這樣看起來倒是美極了。
賀連曜只從另一側下車,然後只
一用力便將車門關上了。
聽到聲音的賀連哲這也終於是反應過來了,於是只迅速地下車跟在賀連曜的身邊。
酒店之中是一座假山,假山一側一顆梧桐參天,直通房頂,衆人一片混亂。
卻突然在賀連曜和賀連哲進門的時候安靜了下來。
他們兄弟從來沒有同時參加一個酒會,如今卻共同邁進了酒店。一個淡粉色西笑意溫和,一個鐵灰色西服面色冷峻。只是他們身上都帶着一種睥睨一切的氣質,好似這個世界都是他們的囊中之物。
鄭飛此時也不由得看過來,但是也不過是瞬間便將目光落在了別處。鄭少軍只一陣大笑,然後便走到了賀連哲的身邊熱情地握手。
賀連哲倒也還算是淡定,遇見這樣粗魯大氣的人,依舊還是雲淡風輕的模樣也還算是不容易。
賀連曜卻突然皺起了眉頭,這個鄭飛軍向來和賀氏沒有什麼交情,爲何今日卻這般熱情地打招呼?就算是他知道了鄭飛和賀連哲的事情,也應該是賀連哲主動去打招呼。不過也不過片刻,賀連曜便收了疑慮,只神色如常地和衆人攀談。
這次酒會是A市各行各業的企業老總應市長之邀參加的。賀氏集團總算是設計公司中的龍頭,尤其近幾年更是設計和施工一套龍服務,搶了很多房地產的生意。
賀氏集團也因爲得罪了不少業界中的人,但是卻依舊還是無所畏懼,因爲公司的實力畢竟還是在那擺着的,所以也基本上沒有人敢動賀氏。
更何況,今日這兩位少爺一同現身,怕是更加的無人可及了。
鄭少軍卻也是地產界的龍頭,即便是有些項目被賀氏搶了先機,但是卻依舊還是龍頭與老大。
只是,衆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這鄭少軍如此積極地打招呼,怕是有拉攏賀氏的意味,A市似乎是要變天了。
賀連哲卻對這些都不慎在意,他今天來這裡就是爲了一個人,他目光在人羣之中,不斷地搜索,卻突然酒店之中響起了溫柔的音樂。
此時衆人都停止了攀談,只各自拉着自己的邀請的舞伴走進了舞池,畢竟有些事情,只要是看明白就好了,多說反倒是無意。
各界的老總在舞池中隨着音樂起舞,畢竟都是上流社會的人,總體來說這舞跳得也還算是不錯的。
但是,賀連哲卻沒有心情欣賞,他的目光只死死地落在一個人的身上,不應該說是兩個人的身上。
一箇中年男人動作優雅,左手放在鄭飛的肩上,右手卻放在鄭飛的腰間。賀連哲看着舞池中的兩人,心中頓時氣惱。
於是,只繞過了大半個舞池,然後在一個相貌平平的女人面前停下,只伸出一隻手,行着紳士禮,“可以請你跳一支舞嗎?”
賀連哲的臉上一片期許,那女人自然裂開的嘴,沒有想到業界的青年才俊竟然邀請自己跳舞,只略帶矜持地站起來,卻在站起來是一個踉蹌跌倒在賀連哲的懷中。
賀連哲一扶,眼神中透露這關切。
只是,那女人才堪堪站好,賀連哲就感覺自己的身後,有一陣急促的風。
他終於感覺到一絲危險,但是卻不敢回頭。從那女人驚訝的目光之中,賀連哲感受到了危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