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獨特的帶着嫵媚的聲音，葉小蔓的臉上陰晴不定，手上的力氣也不由得加大了力氣，沈浩只感覺握在自己手心的手，突然和自己隔着一層空氣。
沈浩也加重了力道，拉着葉小蔓從容地走到了賀連曜的身邊，“賀總，好興致。”而後將目光落在了葉曉夢光潔的肩膀上。
“沈總，也一樣。”聲音帶着一種極度的冰冷彷彿下一刻便能夠將這場景凍結。葉小蔓一動不動地盯着賀連曜，看不出什麼情緒。
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現在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是傷心，還是憤怒？不知道，只是雙肩卻不停地顫抖。沈浩感覺到心中有一種暗喜。面上卻依舊從容。
“跟我走。”聲音冰冷，猛然上前一步，大力地拉起葉小蔓的另一隻手。葉小蔓一個踉蹌，另一隻手也從沈浩的手中抽出。
沈浩反應過來伸手去抓的時候，卻手中空空如也。心一下子也突然被掏空了。他有些呆滯地瞧着兩人遠走的背影，眼底是深切的愴然。
因爲她被拉走的時候，雖然是被迫，但是，她卻從來沒有回頭，他始終都代替不了那個人。他在內心深處想，只要她願意回一下頭，哪怕只是一下，他也能夠追上去，然後將她從他賀連曜的手中，搶奪過來。
但是，她卻沒有回頭，沒有。
沈浩說不出的難受，心中沒有落點，很久，很久都沒有動作。
“賀連曜，你鬆開我。”走出了很遠之後，葉小蔓才掙脫了賀連曜的手，眼睛之中皆是愴然。
賀連曜在這個時候，也終於恢復了一絲理智。他陡然想起了沈浩和自己商討的辦法。不過，他卻又突然想起剛纔的情景，內心中沒有來由的就來了一股怒氣。
突然轉身，薄脣便已經貼在了葉小蔓的嘴上。葉小蔓掙扎，內心卻是一種歡喜，因爲在她被賀連曜強行拉走的時候，她看見葉曉夢怔愣的模樣，還有她之後，咬牙切齒的模樣。
今天，她本來已經想要放棄了，但是上天卻給了她這樣的機會。她又怎麼能夠放棄呢？她不能，所以她在看到沈浩的衣角到翻飛的時候，依舊還是沒有回頭。
“連曜。”賀連曜攆轉之後，葉小蔓的聲音也變得有些迷離。賀連曜只一愣，然後便猛然彎腰將葉小蔓攔腰抱起，快步走到了一處溫泉之中。
葉小蔓臉上帶着嬌羞，朦朧的霧氣將她籠罩成仙子的模樣。賀連曜深沉的目光之中倒影着她如水的眼睛。
賀連曜這個時候動作竟然變得輕緩，他的手搭在葉小蔓的左肩，看到葉小蔓眼中的迷離，更是壓抑不住自己心中的燥熱。
不過，他一向都是定力極強，緩緩地將葉小蔓放入氤氳的溫泉之中，紅色紗裙浮在水面上，像是無數盛開的玫瑰被放在溫泉裡。
曖昧。
賀連曜自己也落在溫泉裡，伸手將葉小蔓紅色的紗羣解開，隨着他大力一甩，一片紅色便已經飄走。
隨後，白色的襯衣像是一種素雅的點綴一般，落在紅色紗裙的中央，帶着一種迷濛沒落的美麗。
水花飄蕩，翻雲覆雨之後，兩人都靠在溫泉池邊呼吸着新鮮空氣。
葉小蔓有些嬌羞地看着身邊的賀連曜，他的懷抱
依舊是熟悉的，溫熱，寬闊。但是，一切卻也早就不一樣了。至少，她不是那時的心境了。
“小蔓，真的是你嗎？你真的回來了嗎？”賀連曜握着葉小蔓有些纖細的腰身，心中有那麼多驚疑不定。
雖然手中真切地存在着，但是，他卻依舊覺得一切都是那樣的不真實。他總覺得這個女人，不過瞬間便會消失不見。所以她是那麼的緊張，幾乎手總是在葉小蔓的身上。
葉小蔓此時卻嬌俏一笑，笑容裡都是一種風華絕代。賀連曜看在眼中，忍不住便重新覆上了她的脣。她驚訝地看着他，眼角上翹，讓人看不出心思。
“可是，你現在卻已經結婚了呢。”葉小蔓的臉上出現一絲埋怨，眼神之中也是一抹期許。
賀連曜倒是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會這樣問。當即覺得溫暖。他這些年來，他終於等到了她爲了他爭奪一分了。
不過，他卻不知道，不過陰謀一場。
葉小蔓用手輕輕地在賀連曜的胸口畫着圓圈，不肯再說一句話。眼神帶着朦朦朧朧的期許。
就是這樣的眼神讓賀連曜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他卻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她是那樣停留，又將是怎樣的離開？
他不敢想，所以只能默默地擁着她的肩膀。葉小蔓也明白，要他很快地處理他和葉曉夢的關係。這樣，她就有更多的時間來折磨她。
想到這裡，她的心便有一絲苦澀的快感，她的復仇之路，終於慢慢地開始了。
“小蔓。小蔓。”賀連曜不停地喊她的名字，沒有要等她回答，好像一切本沒有意義，爲了心安而已。
葉小蔓也並沒有想要回答的意思，但是眼神卻始終在那個人的身上似乎不願意離開。她也未曾明白這樣的堅持到底是爲了什麼。或許因爲愛，更多的卻是因爲那份恨意的存在吧。
“小蔓，不要再離開了。”賀連曜溫柔地看着懷裡有些乖巧的女人，卻怕驀然回首一切成空。
葉小蔓透過濃濃的霧氣，看到周圍浮每着白色的影影綽綽隨風而動的綠樹，突然婉轉一笑，“你結婚了。”聲音帶着戚楚，流轉着遺憾。
賀連曜的手掌突然握緊，水花翻涌，他要離開葉曉夢，用最快的速度。
葉小蔓感覺到他的變化，微微一笑，就是這樣，她要葉曉夢也明白撕心裂肺的感覺，她要葉家的人都付出應有的代價。
但是，她的心卻也因爲這樣的變化而變得混亂不堪。她不明白爲什麼自己的內心要混亂，她明明已經決定了葬送愛情，但是真的做起來的時候卻覺得有些感情根本不是你想忘卻便能夠忘卻的。
“小蔓。”賀連曜聲音痛楚，冰冷的臉上因爲她帶了一絲溫柔，卻在這個時候，換成了凝重。
手上動作卻依舊溫柔，賀連曜擡起手臂，輕輕擦拭掉她額頭因爲溫泉熱氣而掛上的水珠。然後順着她的雙鬢，撫摸她的耳垂。依舊還是當年熟悉的動作，但是如今做起來卻有些艱難。是的，艱難。賀連曜的腦海拂過這兩個字。手忽然有些顫抖，他卻猛在這個時候離開了葉小蔓，是以她並沒有感覺到賀連曜的異常。
也或許並不是這個原因，她不能夠反應的原
因，其實不過因爲她的心也在顫抖。
她的心思是那樣的單純，以至於在復仇的路上也不能夠忘記所有的一切。她此刻不過就像是一株紅色的薔薇，雖然帶着利刺，但是根莖卻能夠入藥。一切就好像是一種巧合，但卻也是一種註定。
“連曜，算了，就這樣吧。”葉小蔓依偎在賀連曜的懷中，眼前一片霧氣，她已然不知道這樣的是因爲溫泉，還是因爲自己的眼淚了。
賀連曜心被這話陡然衝擊，什麼叫就這樣吧，這樣是怎麼樣？賀連曜雙手出其不意地抱緊了葉小蔓，終究還是開口，“小蔓，我們不會就這樣的，我們還有很久很久的以後，還有很遠很遠的路要走，你一定要等我。”賀連曜內心焦灼，不知道應該怎樣更好地形容自己的內心。
但，他明白，一切不能夠就這樣。他不能答應，他們不會就這樣的。
“沒有關係，連曜，我們就這樣就好，不要爲了我傷害了別人。”葉小蔓一片傷心欲絕地看着賀連曜，一邊真情實意地勸慰。
賀連曜或許永遠不會知道，她葉小蔓不過是因爲了解他，不過是因爲他會這般在意才這樣說出口的。
賀連曜聽到這樣的話，只覺得鬱結，她什麼都不要求，依舊還是原本的模樣，但是他卻不甘願，不甘願她就這樣在一個和自己沒有關係的位置，一個她想離開便可以離開的位置。
他再也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事情再一次發生。
葉小蔓，他就是他此生的災難，但是他卻用想要歡迎這樣的災難。
“我們不會就這樣。”賀連曜的聲音冰冷卻堅定，臉上也是毋庸置疑。但心中卻有很多的擔憂。也有莫名的煩躁。他現在總是感覺葉小蔓就像是在離自己很遠的地方，即便是就在自己的懷裡，卻依舊還是覺得害怕。
“我們還能怎樣？你還要我怎樣？”葉小蔓哀求的目光落在賀連曜的臉上。
賀連曜不想看到這樣的目光，伸手將葉小蔓的頭靠在了自己的胸口。他怎麼能夠承受這樣的目光，他現在還不能，他的公司葉家還有股份在手，他還需要葉家。
臉色冰冷，他賀連曜何以到了如今這步田地。
他竟然連一個承諾都不敢給她，他不知道再怎樣繼續原本的話題，只溫柔一笑，“你這兩年，過得好嗎？”
葉小蔓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問起過兩年的事情，她以爲他們都學會了，如何粉飾太平。卻原來他還會提起。
但，她應該如何回答呢？
心中的不甘，心中的委屈，她應該如何開口？還有沒有必要說出口。
不過瞬間，她便已經做出了決定。沒有必要了，她已經決定放棄了不是嗎？沒有必要了。
明亮一笑，語氣溫和，“挺好的。”然後便再也沒有說話了。
賀連曜此時看不到她的臉，但是卻能夠聽到她的聲音，溫柔，平靜。
一句挺好的，賀連曜便明白，他們已經不像從前。她不願讓他知道，這兩年，她發生了什麼，他們終究也有了彼此不知的秘密。
“葉小姐，葉小姐您不能過去。”這個時候，一個慌張的聲音越來越近。
葉小蔓一笑，她總算是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