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還在琢磨着着小孩的來歷,哪知道,那打開盒子的警察發出了一聲低沉地驚呼,顯然是受到了些驚嚇。
幾人下意識地湊過去一看。只見那小巧的盒子早打開了,裡面鋪設了一塊白色的綢布,上面放置着一截已經發黑了的斷指。
魏文只覺得胸口像是被人給了他一錘,生生的疼,眼前一黑。
還好升升沉住了氣,他硬是按捺着各種不適,湊過去仔細打量了一番,下了結論:“我姐姐的指頭不是這個樣子的,這個指頭指節粗大短小,明顯是個經常勞作的男性的指節,這不是我姐姐的!”
他說完這話後,瞥了一眼臉色難看至極,呆怔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魏文,明顯是說給他聽的。
魏文一下子像被打了雞血,高興起來了:“真的?那太好了!”他臉上露出了一絲毫不做作的笑容,那一瞬間居然帶了些小孩子一般的樣子,就像得到了失而復得的東西,興奮莫名。
升升看着這樣的魏文,還真恨不起來。他不屑地瞪了他一眼,轉身走了。心裡嗤之,還市長呢!真是不知道怎麼當上的!看到那東西,都亂了陣腳了,就不知道仔細看看!瞧他剛纔那臉色,就像世界末日一樣!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升升外表看着對魏文很不待見,可內心裡還是有些隱隱的安慰。姐姐這樣了,魏文的表現其實真的是可圈可點,可是......
升升在心裡嘆氣。也許人生本身就是場修行。所以纔會讓某些人的生活最終沉浸在各種修行的海洋中。而姐姐的的修行難道還不夠嗎?爲什麼總是那麼多無休止的磨難?
也許這樣的她,才更值得優秀的男人的愛慕吧。升升在這幾天已經對魏文的能力有所瞭解。心裡清楚他如此失態是關心則亂,所以心中更是感概。
此時的冉冉,正坐在一艘小船上,順着河岸一路向下。顯然,巖憨正在把她帶離剛纔的村子。
冉冉努力回頭望,茂盛的植被,她放眼看去只看到了一片鬱鬱蔥蔥的森林。也許在這片樹林裡,魏文就在那裡,正在尋找她......
她的心裡難過極了。一個極好的逃走機會居然就這樣沒了!她心中失落和難過兼有之,也許是真被氣壞了,胸口居然有些生生的疼。她上下順着胸膛的氣,樣子有些難看。
巖憨坐在身邊,一隻手一直搭在她的肩頭上,冉冉甩了幾次,那爪子也沒被甩下來,最後她也只好作罷,就當是停在肩頭的一隻蒼蠅算了!他顯然不是關心她會如何,而是擔心她趁大家不注意跳河逃生。所以順帶看住她的。那手不過也就帶了些脅迫性質地放在她肩頭上罷了!他這會兒突然看到她那痛苦的表情。也有些不忍。想起來她說了她的心臟有問題,要他幫她找醫生的事。
難道他真的誤會了?她是真有病?巖憨越來越不確定,有些遺憾地看着冉冉那難受的樣子。難道,他要爲她破例一次?
他的臉色沉了下來:“怎麼了,不舒服?”
冉冉聽而不聞。他搭在她肩頭上的爪子,讓她貓抓似的難受,想想剛纔他居然還趁亂非禮自己,他嘴脣落在自己額頭上和脣上的觸感,似乎還停留着,她心裡對這個男人不由自主地起了些厭惡之意。何況她說不舒服,他又不會請人來。所以對他的提問,她直接不想作答。
何況,冉冉的心裡還沉浸在逃脫了又被抓回來的複雜心理裡,剛逃離時的興奮,一步步攀升,幾乎快到頂峰,哪知道巖憨只輕輕一拽,就把她摔到了山腳,她心裡的失落和憤慨已經是不能用語言來表達了。
見她如此傲慢,居然不理睬他,巖憨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怒意。還沒任何女人敢在他面前如此造次過!他快速地出手,忽然挾住她的下巴:“怎麼了,把你抓回來你不高興了?”
這樣被抓回來,誰會高興!冉冉瞪他。
他的手用了大力,冉冉還從來沒被男人這樣粗暴地對待過,下巴的骨頭被他捏得像是要裂開一般地疼,眼淚花兒都在她的眼圈裡打轉,她努力忍住不讓眼淚掉下來。她的手拍打着巖憨,更憤怒地看向他,發現他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神冷冽得像是一把冰刀,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看到了她的退縮,巖憨冷笑了:“怕了?是不是對你太好了,所以你以爲我也和你那兩個老公一樣會憐香惜玉?錯!女人在我眼中,不過就是個名詞而已!你最好給我安分些,否則,要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對我來說太容易了!”
他看着她瞳孔中急劇地收縮和放大的自己的倒影,幾乎能感受到她劇烈的心跳。想起她說她有心臟病......
他冷哼了一聲,收回了手,繼續把另外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若無其事地看着船邊兩岸的風景。
冉冉僵直着身子,似乎有那麼幾秒幾乎完全不能呼吸。她對身旁的這個男人,充滿了懼意。
小船行駛到了岸邊。早有兩輛車在等着。巖憨拖着她的手,根本不管她跟得上跟不上,拉着就往岸上走。
上了岸,他似乎很嫌棄自己要親自動手當看守,很不耐煩地指着她,對來迎接的那個正彎腰行禮的人吩咐了幾句。甩開她的手,大步朝前面那輛車走了過去。
迎接的人朝冉冉行了禮,倒是很有禮貌地引着她上了另一輛車。
冉冉坐在後座。兩邊車門一響,一左一右進來兩個人,正襟危坐,把她架在中間。一副生怕她逃跑了的樣子。
事到如今,冉冉也只能認命。她此次逃走未遂,巖憨顯然是要加緊戒備的,她也只能受着,隨遇而安了。一大早就逃出了村子,精神緊張地奔波了那麼久,冉冉還真覺得困了。無論如何那些無謂的紛擾其實都不重要,她養好精神纔是正經。
冉冉閉上眼睛,假寐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停了下來。開車門的聲音,驚醒了冉冉。
她睡眼朦朧地下了車,發現車子停在一個碼頭上。那碼頭孤零零地拴住一艘船。一旁站着寥寥幾人,看那裝束,應該都是巖憨的人。他這是打算把她帶到哪裡去?
冉冉吃驚地發現碼頭上的人中,居然還有一箇中年婦女,明顯的是國內的人的打扮。她正在愕然中,那女人走了過來,行禮後果然是一口中國話,帶着些廣西一帶的口音:“艾女士,請跟我來。”
一切都是有條不紊,又彬彬有禮。很明顯,巖憨要把她轉移到另外的地方去。
逃又逃不掉,冉冉無奈地只好順從。跟着那個女人上了船。
船看起來不小,有不少房間。直到現在,冉冉都沒見到巖憨。他完全消失了。她跟隨着那個叫仙菊的中年女人,進了其中的一個房間。
房間裡設施一應俱全,如果不是搖晃的船身,簡直讓人誤會這不過就是個酒店的房間。這個仙菊顯然是來看守她的。一直寸步不離。巖憨顯然擔心她一不小心就跳船了。
其實冉冉壓根不會游泳,不到萬不得已,這種自殺式的逃亡她是不會採取的。所以說巖憨他還真多慮了。
當天天氣雖然晴朗,可風浪卻有些大。冉冉在搖搖晃晃的船上,暈船暈得真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心煩氣躁不說,還吐得暈天黑地,只想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估計就是下船行走在陸地上了。
還好那位叫什麼仙菊的,一直在照顧她,還給她說了段暈船的繞口令,說暈船的感覺就是一言不發,兩眼發楞,三餐不進,四肢無力,五臟翻騰,六神無主,七上八下,九九不止,十分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