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秦強恭恭敬敬地朝着錢東打招呼。
錢東點點頭,扭頭朝着身後的人點點下巴,那壯漢把身前推搡着的人用力往前一推。
四妹呈水平方向順着地面撲倒在地上,還往前撲騰了一小段距離。看來摔得她是七葷八素的,因爲冉冉看到她無聲地齜牙咧嘴,顯然是痛極。
錢東很藐視:“也算我一時心血來潮,選擇走後山,我剛纔過來,正好看到她把車停在竹林一個隱蔽的地方,正在鬼鬼祟祟地四處張望呢。”
秦強正打算恭維老大幾句,哪知道秦強身旁一個不斷地揉着眼睛的人,手指指着地上躺着的四妹,很是痛苦的樣子朝錢東告狀:“這個臭婊子還拿了辣椒水噴我!我現在連眼睛都睜不開!”
他的雙眼確實是又紅又腫,現在都還眨巴眨巴着不敢睜開。秦強注意到了。看來是吃了不少苦。
錢東優雅地摘着手上的白手套,輕描淡寫地吩咐那紅眼兄弟:“你去找點水清洗清洗,時間久了更不舒服了。”那小弟嘴裡諾諾應着,抽身退了出去。
早有小弟找來一把竹椅請錢東坐下。錢東也沒理會,看都不看冉冉一眼,好像他此行不過是來觀光似的悠閒。他然而上前幾步,用腳踢踢躺在地上的四妹:“說,是誰讓你來的?”
冉冉早看到了從天而降的四妹被人推推搡搡地拉扯進來,正驚愕地看着,還猶豫着要不要去幫她起身,在這位秦強尊稱“老闆”的壯實男人的那句話中,忽然有些後知後覺地發現了自己如果真上前相認的不妥,把四妹和自己拉上關係,也許四妹就危險了。她可不能這麼做。她悄悄地把差點伸出去的腳,縮了回來。硬着心腸,強迫自己假裝不認識四妹,像是個無關的人一般轉開了眼睛。
四妹顯然早有應對之策:“沒誰派我來,我喜歡攝影,看到這片竹林很好看,正打量着想找個取景的地方,你們的人就這麼蠻橫地把我帶了進來,我還沒問你們想幹什麼呢!”
她狼狽地趴在地上,可卻語氣強硬,很不滿地抱怨着。
錢東慢悠悠地從懷裡取出一個煙盒,從裡面取了一隻雪茄。坐在了剛纔小弟們準備的竹椅上。可那隻腳還是踩在四妹身上,讓她完全動彈不得。早有小弟很有眼力勁地上前幫他點上火。他從容地吸了一口,有些懷疑:“取景?在這裡?那爲什麼看到我們轉身就跑?還用辣椒水噴我弟兄?”
四妹委屈起來:“我就一個女人,你們那麼兇我,我不逃難道還呆在原地啊?至於辣椒水,我去哪兒都帶着,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壞人呢!”
她說得也合情合理,錢東呵呵笑起來。收回自己的踩在四妹身上的腳:“好啊,你既然是搞攝影的,那我們正好看看你拍了些什麼照片。”他狠狠的吸了口雪茄,笑得像朵燦爛的野菊花般,轉身吩咐身後的人:“把她的相機拿來,我正好欣賞欣賞。看看有沒有把我拍得帥一點。”
四妹雖然動彈不得,不過看到此番美景,忍不住有些着急起來。她是有相機放在車上沒錯,可是……”
她掙扎着想從地上起來:“我什麼都沒拍,還沒來得及拍呢,你們就凶神惡煞地把我給抓進來了,所以不會有任何人被拍!”四妹不是笨蛋,她極力勸說着錢東。讓他不看相機。
可錢東顯然不會是那種受人左右的人。他對她的話置若罔聞。坐在座椅上,休閒地吸着煙。早有好事的人把四妹的車搜查了一遍,把她的相機拿來遞給錢東。
錢東狠狠地抽了一口煙,嘴上叼着,在煙霧繚繞中,摸樣隨意地開了相機。上下翻看着照片。
四妹早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站穩後,她悄悄瞟了冉冉一眼,就垂下了頭。相機裡有什麼,她心裡清楚,她還是太急於求成了,現在看樣子把自己都搭上了,也未必能救到冉冉。她懊惱極了。
錢東的表情如常,看不出帶有什麼情緒:“原來你的職業是律師啊,失敬失敬!”
四妹沒做聲。相機裡有些和她工作相關的東西,有她穿着律師袍的照片,明眼人應該能很快猜出她的身份。既然她還真規避不了。她索性揚起了頭:“是啊,所以你們隨便把我帶來這裡是非法的,我可是合法公民,受法律的保…..!”
話沒說完,那站着似乎完全無害的錢東,居然“砰”地給了四妹一拳,就打在臉上。四妹痛呼了一聲,雙手捂住了臉,冉冉能看到血跡從她的臉上留了出來。冉冉痛心地捂住了嘴,可又擔心自己的身份危及四妹的安全,不敢上前。
居然連女人都打,這個男人肯定不是走尋常道的主,把四妹打得那麼重,這個男人是真狠。毫無憐憫之心。
錢東閒閒地接過手下遞過來的帕子,擦着弄到手上的血跡,表情平靜,可說出來的話卻是相當狠:“一個律師鬼鬼祟祟地在那裡伸頭神腦地東看西看,你當我是小孩子啊!你本來可以裝別的的,可你太可笑了,裝什麼都不像,難道你要告訴我你是某期刊的狗仔記者?那我更是要揍你了,我生平最討厭別人拿着相機拍我!”
他剛纔毫不憐惜地揍到四妹臉上的拳頭,讓四妹傷得可真不輕。
冉冉同情而痛心地看看四妹,她顯然是爲自己而來。可是難道是她一個人,沒別人?她孤疑地看看周圍,還真的就只看到四妹一個人。她有些不解,如果真是爲了救她,照理來說四妹不應該這樣沒有後援。不過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有就是這些壞人只是發現了四妹一個人,難說還有其他人在附近…….
她還在想得出神,哪知道錢東的目光向她掃過來,上下打量後轉向秦強:“都準備好了嗎?”
秦強點點頭。
錢東吩咐到:“動手吧。”
冉冉看着秦強慢悠悠地從一個小弟打開的箱子裡,拿出了一副醫用手套。像個手術前的大夫一樣,慢條斯理地往手上戴。就像是要做什麼手術似的。看着那個樣子的秦強,她忽然有了種不詳的預感。
“你們想幹什麼?”雖然怕得要死,冉冉還是抖着聲厲聲問道。
錢東嘿嘿笑了:“林小姐這麼聰明,難道不知道我們這是要送你上路嗎?”
冉冉有些驚恐地連連後退。發現那些跟隨着錢東來的男人們,似乎都漫不經心的,可卻都慢慢呈包圍態勢,朝着她圍攏來。她就算練過跆拳道,她心裡也清楚,這麼多個男人,而且一看就是專業的打手,她真心打不過。
可能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冉冉的身上,倒是對坐在地上,滿臉是血的四妹都疏忽了些。
四妹騰地站了起來,幾步躥到冉冉面前,張開雙臂像是老母雞一般把冉冉護在自己的身後:“你們誰都別動她,誰要是敢動了她,我告訴你們,你們誰都活不了!”
錢東哈哈笑起來,四周也是一片附和的笑聲。彷彿四妹做的事情簡直是雞蛋碰石頭一般不自量力。
她大義凌然地站着:“你們要是敢動她,我敢說以後你們也別想混了,她身後的人你們要是不清楚就去查一查,別自個嚇着自個!她的男人絕對不是你們能惹的人,如果她有什麼閃失,他是不會放過你們的!我要是你們就不做這種自掘墳墓的事情。如果你們肯現在就放了這女人,我可以保證他們不會追究你們的責任。要知道,我是律師,我完全可以來處理這些事情。”
錢東呵呵笑着,打量着冉冉:“看不出什麼特別啊,難道她男人是牛魔王?”說罷環顧四周,滿臉譏諷的笑容。
周圍那些小弟湊趣地哈哈笑起來。自己大哥講笑話,捧場那是必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