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偉笙見狀微怔,眼裡的柔光斂去,含笑的嘴角微沉,不過一秒,他的脣角又上揚,諒解地笑着,“無妨,清漪,現在的他,不過是個孩子罷了。哄哄就好。”
他雖是笑着,水柔光斂在墨眸之中,如同包容一切的海,但那海面之下,卻是若有所思地審視。
他依着家裡的意思迴歸家族接手家裡的生意,雖然不是以醫生爲主業,但他的醫術還沒有倒退。
觀眼前的司空玉晨,目光澄澈,墨如黑洞的眼珠之下隱隱地泛着燒盡一切的怒火,無害的目光實則犀利。
他已經好了?原偉笙瞳孔微縮,但只是一眨眼之間,眼前這人又是一副可憐的模樣。
司空玉晨鬆了氣憤而無奈中的顧清漪,改握住她的手,討好地望着他,像只搖尾乞憐的小毛毛狗,“老婆……”
“吃早餐。”她輕輕地掙出自己的手,坐到飯桌邊。
原偉笙爲兩人各盛了一碗麪,“清漪,你的頭疼,平時注意多吃些水果,複合碳水化合物,不要熬夜。若是疼的厲害,就來找我。”
被人關心的感覺很好,顧清漪的心情稍好,笑着說了聲謝謝。
司空玉晨悶頭吃着麪食,原想倚着性子挑剔一下原偉笙的手藝。
但,很好吃,麪條,青菜,蛋,簡單的材料,卻做出不一樣的味道。
司空玉晨的廚藝本身就不錯,嘴巴也異常挑剔,以前這種對他來說是低等食品的東西,讓他生出了要勝原偉笙的念頭。
早餐在司空玉晨的靜默,原偉笙和顧清漪的聊天之中度過。
壓抑,司空玉晨深吸了口氣,他此時正站在陽臺上,看着樓下的原偉笙和顧清漪。
兩人還在聊天,顧清漪笑的很開心。
原偉笙再不走,他怕真控制不住。
墨色的眸,映着藍天綠樹,漸漸地有碧色氾濫。
心裡的怒火與煩躁讓他有些控制不住,已經快到了該恢復的時候,在那之前,他必須把事情辦妥。
他卻不解這樣煩亂的思緒是爲何,只覺得自己像是一頭受困的豹子,怒又怒不得的狀態。
原偉笙終於走了,臨走之前,他擡頭看了一眼陽臺上的司空玉晨,嘴角勾了勾,明眸如月,洞悉一切一般。
顧清漪也擡頭瞧,一眼便瞧到站在陽臺上的司空玉晨。
如臨高高城牆上俯瞰大地的天神,神聖而不可侵犯。而她,不過是地上的婁蟻。
距離差之千里。
是放手?還是博一博?
可是,在那之前,她必須得弄清楚,她還缺失的那一部分記憶是什麼。
轉身上樓,剛打開門,他便衝過來將她緊緊地摟住她,身子在微微發着顫。
“老婆……我是不是要……失去你了?”埋頭在顧清漪的肩窩,那雙泛着淡淡的碧色的眼睛稍顯複雜。
顧清漪心一疼,“你……還記得藍凌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