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見過啊,還演過呢……你是最佳男主演。 ”她關了視頻,紅着臉說道。
紀深爵越發地好笑,拎着她嬌小的身子轉了個圈,讓她面對自己坐着。
“幹嗎呢,一大把年紀了,你就不知道害臊……這是辦公室,上班時間!你能不能有個老闆的樣子?”陸漫漫跨|坐在他的月退上,硬着頭皮教育他。
“你也知道叫我一聲老闆。老闆的意思就是,下屬不服從,我就板着臉。”紀深爵捲了她一縷髮梢去掃她的鼻尖。
陸漫漫被他逗笑了,擰着他的俊臉往兩邊扯紱。
“我讓你板着臉,給我笑一個。”
她是真的用力扯,扯得紀深爵的臉都變了形逼。
紀深爵深吸一口氣,擡指就捏她的小臉。
“紀深爵,你還敢還手……”陸漫漫向來處於下風,擰臉也是。你可別指望紀深爵這種時候能讓着她,就算他只有一隻手可以用,他也能把她的小臉當面糰子一樣的揉。
傷手用手腕摁住她的頭頂,另一隻手往左往右往上往下……
而且,他還笑!
“漫漫,我跟你說,我這按摩手法能讓你年輕二十歲,你現在這樣子就是六歲。”他笑吟吟地說道。
“是啊,你厲害啊,你連六歲的女的都不放過。”陸漫漫已經擰不過他了,架着他的兩隻胳膊,瞪他。
嗯,瞪他是她唯一的反抗方式了!
不行,要反抗!
陸漫漫靜了幾秒,待他的手稍微放鬆的時候,突然就伸手抓住了他的皮帶,慢慢抽開……
紀深爵低笑,坐着不動,看她強行擠出自以爲嫵媚、其實憨得要命的神態。
陸漫漫抓着皮帶頭,揮了兩下,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這是辦公室啊!
光天化日啊!
她僵着腰坐了會兒,沮喪地說:“快繫好,工作了。”
紀深爵撲哧一聲笑出了聲,擰着她的鼻子說:“陸漫漫你二十八了,不是十八,怎麼還跟個嫩蔥似的?”
陸漫漫也笑,挺無奈的。突然她站起來,雙手往他肩上一推,紀深爵連人帶皮椅一起往下面翻。他一手撐住了地面,讓椅子往左側翻,沒讓自己摔得太狼狽。
陸漫漫站在一邊鼓掌,“祝賀紀先生成功地壓住了椅子。”
紀深爵擰着眉,支着右臂慢慢坐起來。
陸漫漫見他神色冷竣,還以爲他要發火了,趕緊蹲下去,想把他扶起來。他沒扶她的手,一隻手把椅子扶正,手指從摔開的一側扶手裡掏出一個黑色小圓筒。
“什麼東西?”陸漫漫蹲下來,好奇地問道。
紀深爵站起來,擰開圓筒的蓋子,從裡面倒出了幾顆淡紫色的小藥片。
橢圓形,紫色紫得非常漂亮,給人的感覺很恬靜神秘。
“這東西我見過。”怯生生的聲音從夫妻二人身後傳過來。
“什麼東西?”陸漫漫扭頭看,這是陸景宵的小助理,手裡抱着一大堆說明書,正看紀深爵手裡的小藥片。
“這種東西叫樂哈哈。”小助理撓撓腦袋,小聲說:“陸總的那個小弟常吃這個。聽說吃了之後能笑一整天,很快活。不過這個挺貴的,一顆五十塊。他說如果我買,給我打八折。”
“我做給你們看……”見兩個人盯着他不動,小助理主動拿過一隻水杯,接過了水,把一顆小藥片丟了進去。
藥片沉到底,突然間在水裡開了花,水泡咕嚕咕嚕地往上竄,杯子口先是細密的水珠跳出來,緊接着就是淡淡的霧汽。
“聽說,喝了之後整個人都輕飄飄的。我不敢試。”小助理把水杯放到桌上,小聲說:“我看,這就是毒|品。不過我不敢舉|報。我只是想找份好工作……陸總給我們的待遇還不錯,像我們剛畢業的,在別處根本拿不到這麼多工資。”
“酒樓也有這個?”紀深爵沉聲問道。
“沒有,我有一回聽到陸總罵那個黃|毛,不讓他碰這些。”小助理聳了聳肩,指桌上的平板,“陸總讓我把那個帶回去。”
紀深爵拿起平板,遞給他。
小助理
陸漫漫突然臉色一變,“這氣味……”
這氣味,和紀媽媽在家裡燉的草藥味道很像。
紀深爵仔細聞了聞,臉色一沉,跳起來就走。
陸漫漫也反應過來了,心跳急得像密集的鼓點,月退卻開始發軟。她,紀媽媽,還有小小淺,喝這種有氣味的草藥已有半個月之久!
劉哲正在電梯口和迪沙說話,見他們過來,連忙轉身問好。
“去控制住福利院那個老太婆,把我媽帶去醫院做檢查,我去幼兒園接孩子。”紀深爵上了電梯,神色冷竣地交待。
如果和他想像中的一樣,那個老太婆,簡直就是惡魔!
四十分鐘後,一家人在醫院聚集齊了。
抽血化驗。
“哎呀,我又沒有生病,我很健康,很強壯。”小小淺抱着手臂,不肯捲袖子,一雙大眼睛懼怕地看着護士手裡的針管。
“每個人都要做檢查,親愛的。”陸漫漫拉着她的小手,強壓着緊張和不安的情緒,哄她配合。
“膽小鬼哦,看我的。”小小深挽起袖子,主動伸給了護士。
護士一針紮下去,小小深咧咧嘴,眼淚在眼睛裡直打轉。
小小淺直接哭了。
紀深爵二話不說,抱起小小淺,拉起她細小的手臂遞給護士:“馬上,快!”
護士見他黑着臉,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趕緊摁住小小淺,一針扎進了她細小的血管裡。、
小小淺哭得直抖,生氣地大叫,“爸爸大壞蛋啦,是怪獸啦。”
紀深爵沒心情哄她,把她往陸漫漫懷裡一塞,催着護士們去做化驗。
等待的時間太煎熬了。
紀媽媽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但看他臉色這麼差,知道出了什麼問題。聽到他打電|話問劉哲福利院的事,她聯想到了自己煎的藥,心裡直打鼓,卻又不敢問。
“跑了嗎?”陸漫漫看着紀深爵難看的臉色,小聲問道。
“跑了。”紀深爵咬牙,額角青筋直跳。
惡魔可不分年齡,也不分男女老少。惡就是惡,它根植於那些黑色的心臟裡,用毒血灌養出一朵朵奪命嗜魂的惡之花。
湛媽媽就是!
她蒼老,瘦弱,慈眉善目。給人的感覺很可憐,無依無靠。她還常常去給流浪流們送衣送食,喂流浪貓。
稍有善念的人,都不會把這麼一個老太太和惡魔聯繫起來。
但是,她就是惡魔。
“今天一大早就出去喂貓了,還沒回去。我們去了她喂貓的那個公園,貓全死了,是被毒的。”劉哲義憤填膺地說道:“我問了這裡鍛鍊身體的老人,說常有貓會被毒死。有小孩子看到是她乾的,但大人們都不信。因爲她平常實在太慈詳了,所以都以爲是她的食物變質了,不是有心的。再加上死幾隻流浪貓對這些人來說,簡直是再小不過的事情了,連談論的人都沒有。”
“人跑哪裡去了,附近的監控裡有沒有拍到?”紀深爵追問道。
“她早上上了一輛計程車,去了超市。沒拍到她出來。”劉哲急聲說道:“估計是化了妝走了。這老東西,太厲害了。你那裡的化驗結果出來沒有?”
“還沒有,你繼續找她,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挖出來。”紀深爵臉色鐵青地說道。
紀媽媽一屁|股跌坐到椅子上,滿頭大汗,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那些藥都問過別的大夫,我也吃過……不會有問題的,不會的……”
陸漫漫看了看她,沒出聲。
她不知道說什麼好。紀媽媽是好心,但如果這些藥真的害了小小淺,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度量完全不覺得是紀媽媽的錯。
還有紀深爵,明明知道那是湛昱梵的媽媽,怎麼還敢讓紀媽媽和她接觸,還敢把藥拿回來給孩子們吃?
是的,那些草藥都沒有問題,黃大夫也說沒有問題紀深爵確實讓人檢查過那草藥,但是這個湛媽媽到底是怎麼做到給草藥動手腳的?
小小淺不哭了,和小小深跑去一邊玩小汽車。小朋友們的害怕來得快,走得也快。他們兩個活蹦亂跳的,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但願沒有問題!
陸漫漫的心臟揪得厲害,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化驗結果出來了。”護士長拿着一疊化驗單出來,遞給紀深爵。
紀深爵拿着化難單,飛快地翻。
“我看看。”陸漫漫嗓子發緊,捏着化驗單一角拽向自己。
紀家五個人,安婭沒事,她不喜歡中藥味。
陸漫漫一碗藥常常喝一半倒一半,所以血液裡已經有了毒素,只是還不到上癮的程度。
幾個人裡面,紀媽媽的癮最重,她爲人固執,認定的事就要做。所以她喝的藥最多,越喝越想喝,已經離不開了逼。
讓人奇怪的是,也是天天喝藥的小小淺居然一點事沒有,血液非常乾淨。
“你每天喝藥了嗎?”陸漫漫蹲下去,問小小淺。
小小淺仰着小臉,眨着眼睛不出聲。
陸漫漫又看小小深,他埋着頭,也不出聲。
“告訴媽媽,有沒有喝藥?”陸漫漫又問。
“喝了……”小小淺弱弱地說道,但明顯是撒謊。
“每天晚上,女乃女乃不是盯着你喝藥的嗎?你都沒有喝?藥去哪裡了?”陸漫漫奇怪地問道。
“藥都澆你的花了,是哥哥倒掉的,你打哥哥的屁|屁好啦。”小小淺咧了咧嘴,尖叫着撒月退就跑,還和往常一樣,毫不客氣地出|賣了小小深。
小小深把玩具一丟,怪叫着去打小小淺,“臭妹妹,我以後再也不幫你了,就讓你喝苦藥藥,讓你的嘴巴都麻掉。”
每次喝藥,小小深都會找藉口讓紀媽媽去看他,小小淺就趁機把藥倒進花盆裡,小手往碗裡抹一把,把殘留的藥汁抹到嘴巴上,欺騙紀媽媽。
“快打哥哥的屁|屁呀,媽媽,我幫你打哥哥,你就不要打我啦。”
小小淺繞着中間的等候區跑了一圈,突然跑回去抱住了小小深,小巴掌往小小深的屁|股上拍。
陸漫漫整個人一鬆,月退軟腳軟地坐到了椅子上,到現在爲止她還在發抖,抑制不住地抖動。
紀深爵抹了一把臉,也坐了下來。
“幸好啊,幸好。”安婭搓着手祈禱。
“媽呢?”陸漫漫突然看向右側,原本坐在那裡的紀媽媽不見了!
“可能去衛生間了吧。”安婭抹汗,擺着手說:“嚇死我了,我還以爲是毒藥呢。我聽樓下的張先生說,有五步蛇的毒,走五步就死了。還有斷腸散……太可怕了……中藥不行,不行的。”
那個張先生六十多歲,才死了太太,夢想娶膚白月匈大的安婭,成天用他知道的“中國功夫”、“中國文化”忽悠安婭。
放在平常,陸漫漫早就要笑死了,但是現在她笑不出來。這些東西可不是毒藥,小孩子抵抗力差,若上了癮,會讓她難受死。
“你去衛生間看一下。”陸漫漫軟軟地揮了一下手,讓安婭去衛生間。
過了會兒,安婭一臉古怪地回來了。
“夫人沒有在衛生間。”
紀深爵揉了把臉,啞聲說:“找回來。”
紀媽媽上了車,準備去找湛媽媽。
她憤怒得快爆炸了。
那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婆,她怎麼能害她,害孩子們呢?那老太婆戴着佛珠,每天唸經,卻幹着如此惡魔的事!
她拔通了湛媽媽的手機,居然奇蹟般地打通了。
“喂,你是不是給我們的草藥裡動了手腳?”她憤怒地問道。
對面靜了會兒,傳來了湛媽媽的笑聲。
“哦,你們現在才發現啊?紀深爵不怎麼樣嘛。”
“你怎麼這麼歹毒?”紀媽媽氣得快爆炸了,“我跟你說過,那是給我媳婦和孫女吃的,你怎麼能下毒手?”
“我爲什麼不能下毒手?我兒子就是被你兒子毀掉的。”湛媽媽的聲音陡然變得陰冷怨毒起來,“你這個蠢女人,就等着看你孫女在你面前變成又癡又傻的殘廢吧。哈哈……”
她大笑着,不停地嘲諷紀媽媽。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會抓到你的。”
“我要登機了,你去哪裡抓我?嘖嘖,紀深爵那麼有本事,我看他這回怎麼辦。”
“你……惡毒……”紀媽媽熱血衝頭,又怒又悔,又氣又急,眼前一黑,暈倒在了方向盤上。
汽車喇叭一個勁地響,驚得四周的人都看了過來。
手機還沒掛斷,湛媽媽得意洋洋的聲音繼續響。
“我會一個一個地收拾你們的,我會讓你們身敗名裂,你們等着瞧。”
紀深爵拉開車門,拿起了紀媽媽的手機,聽着對方囂張的聲音,冷冷地說道:“那就看你有什麼本事,等着捱打吧。”
對方楞了幾秒,匆匆掛斷了通話。
“查通話地點,就打她。”紀深爵把手機遞給劉哲,一臉冷酷地說道。
“好嘞,這死老太婆,老了也不安份,就讓她吃下一整碗的藥去。”劉哲義憤填膺地說道。
陸漫漫把冰箱裡的草藥全扔了出去,把廚房的角角落落都消了遍毒。
“哪有這麼誇張。”劉哲拿着消毒液跟在她身後,笑着說:“這要吃進去纔會有用,沾在角落裡,頂多讓蚊子爽一爽。”
“蚊子纔不爽。”陸漫漫氣悶地說道。
“對,蚊子纔不爽。”紀媽媽也很氣悶,她額上碰出了一個大包,貼着創口貼,神情是又沮喪又憤怒。她拿着消毒液噴瓶,狠狠地摁了兩下,氣呼呼地說道:“別讓我抓到那個死老太婆,不然我會喂她吃一鍋藥水。死老太婆,差點害我的孫女。”
“媽,你還得按時去接受治療。”陸漫漫看了她一眼,小聲說道。
紀媽媽更生氣了,用力噴了幾下噴瓶,眼淚直往外涌,哽咽着說:“她天天唸經,誰知道是個惡毒的人。菩薩怎麼不打兩道雷劈了她?”
“伯母,你去打幾道雷,劈死她。”劉哲笑着說。
“你怎麼還笑得出來?我現在……我現在上癮了也!別人會怎麼看我呀?還以爲我去碰那些東西!”紀媽媽氣急敗壞地罵道,舉着噴瓶就衝着他噴。
“這種藥,確實是挺缺德的。”劉哲躲了幾下,嘀咕道。
陸漫漫沒敢接話。
這種藥既然叫“樂哈哈”,肯定不止讓人想吸那麼簡單。裡面有一種成份能刺激人的浴望,讓服|用的人很容易就產生清欲。越上|癮,這種浴望就越強烈,越想吃那種藥。漸漸的,碰了這種藥的人會骨瘦如柴,枯竭而死。
這實在是一種很羞|恥,很不堪的一種死法。
紀媽媽一把年紀了,覺得這簡直太羞恥了,讓她在兒子媳婦面前擡不起頭來。
“咦,你們有沒有感覺到,其實這是商機啊!”劉哲腦袋又伸進來,大聲說:“現在,全世界的醫生都沒辦法攻克這個難題。女人的性冷淡沒辦法通過藥物治療,多少家庭因爲這事破裂了。想不到這個老太婆還挺有本事的嘛,居然能做出這樣的藥物來。我看,不如讓ot的化驗室把成份分析出來,做出針對的產品,你們ot就舉世揚名了。以後,ot就能成爲女人的幸福天堂,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會感謝你們,給你們送錦旗。”
“滾、滾滾……劉哲,我今天非要教訓你不可。”紀媽媽的老臉羞得通紅,揮着擀麪杖去打劉哲。
“伯母,我這是說正兒八經的商機,不信你問漫漫,是不是這道理。”劉哲抱頭就逃,大聲笑道:“再說了,伯母,您還沒太老,六十都沒有。你看國外的女人,五六十歲還能再找幸福,您也放開一點……再找個老伴,也四處瀟灑瀟灑去。”
“你還敢說,我打掉你的牙。”紀媽媽暴跳如雷,一直追他到了電梯口,揮着擀麪杖往劉哲的腦袋上敲。
“你真敲啊……這麼粗的……”劉哲一聲慘叫,眼暈金星,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活該!”紀媽媽把擀麪杖一丟,罵了一句。她又羞又氣,關上房門不再出來了。
紀深爵讓人把劉哲擡進書房,等他醒了再談事。
陸漫漫沒心情鬧,她得把家裡每個角落都清潔一遍。
天色已黑,書房是最後一個消毒的地方了,她在外面等了半個多小時,紀深爵才安排完工作。
劉哲頂着頭上的大包走了。
陸漫漫舉着消毒液噴瓶進了書房,往傢俱和地毯上噴。
“你若真不放心,就搬家。或者換掉這些就好了。”紀深爵走到她身手,拍了拍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