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集團辦公樓內。
充滿現代時尚感的設計，簡單舒適的歐式性冷淡風，而在這裡工作的人都是表情嚴肅。即使是在最忙的時候，他們也絕不會表現出慌亂的一面，反而每個人冷靜自恃，力求完美地做好自己的工作。
這就是盛世，處處透露出一股精明幹練的氣息。
“秦總，關於這次項目有意合作的幾個公司代表稍後會抵達我們公司，九點半時會議開始，這是那幾個公司的資料，您還要再過目一遍嗎？”秘書抱着幾份文件，向秦霂城作報告。
秦霂城擺手，剛想說不用，復又想起了什麼，點頭：“江榮集團的代表有一個叫言墨對吧，把他的資料給我。”
秘書抽出資料給秦霂城：“他的資料在第五頁。”
雖然她很好奇爲什麼不是要公司資料，而是直接點名要一個人的資料，但她也很聰明的沒有詢問。
秦霂城翻到言墨的資料，一眼掃過去。
畢業於清木大學，後在江榮集團工作，去年剛升職爲總經理，這樣一個青年才俊，怎麼會突然被調來江城做一個分公司的小總監？
秦霂城眼睛半眯，陷入沉思。在剛調過來就立馬接受了這次項目的主管，關鍵是這個項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無論他們盛世和哪家公司合作，都是盯着未來長期合作的目的。
但他更覺得，對方這次來的目的並不簡單。畢竟前陣子才聽說，江榮集團總部公司的內部已經漸漸腐朽。
把資料遞給秘書，秦霂城沉聲說：“你去工作吧。”
秘書接過文件，就立馬走出了辦公室。剛剛秦總眼裡的算計，有些可怕啊。
秦霂城轉動着手上的鋼筆，突然一笑。
江榮集團是嗎？與其讓你們潛伏在暗面，見招拆招，不如主動出擊，有什麼招，一起來就好。
九點鐘，各個公司的代表陸續抵達，秘書帶他們來到招待室。
“各位稍等，會議九點半會正式開始。”秘書一一給他們上茶，其間還特意多注意了那個叫言墨的男人幾眼。
像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言墨朝她微微頷首，溫潤一笑。
秘書臉紅了大半，卻是上完茶後直接離開了，再沒多看誰一眼。
能混到這個位置上的，都是人精，什麼人能夠接觸，什麼人不該接觸，她心底清楚。
九點二十，秦霂城與衆人打過招呼後，就一起來到會議室。
九點半，會議正式開始。
秦霂城坐在位置上，看各個公司的代表一個個上去播放ppt然後解說，表情始終是淡淡的，讓人猜不透他內心的想法。
等到輪到言墨上去的時候，秦霂城叩着桌面的食指終於停下了。
言墨始終注意着他的動作，看到這一幕，心也放穩了一些。
“我是江榮集團代表言墨。”言墨始終帶着微笑。
秦霂城卻注意到，他說的是江榮集團代表。看來這次江榮集團派他過來，目的果然不簡單。
言墨還在上面繼續介紹，他的表達很完美，幾乎讓人挑不出錯誤，甚至比在場一些經驗豐富的老狐狸還要圓滑。
但在場的人大多都不簡單，他們都是抱着能夠和盛世合作的目的來的。盛世這次的項目做好了，即使只是分一塊小蛋糕，也夠令人眼紅。
底下的人在向言墨提出各種辛辣的問題，個個都是針對他這次報告裡不太明顯的弱點和沒有提到的問題來的。
言墨始終保持微笑，回答得雖然不算完美，但也讓人挑不出大錯。
其實每個人上去演說時都會有這樣的局面，但大家都有所顧忌，並不會做的太過。
只是到了言墨這，問題就格外棘手。
一是因爲很多人都把他當成主要對手，自然不會客氣；而是因爲言墨剛調過來，根基不深，而且不久後又會調回去，以後合作的機會並不多。
秦霂城嘴角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他們的競爭越激烈，代表盛世的實力越強，而這種競爭，對盛世的好處也是很大的。
他的年齡在這裡算是小的，但沒有一個人敢輕視他，相反，幾年前他剛畢業沒多久就掌管了盛世。當時的盛世在幾家集團聯手打壓下已經岌岌可危，而他一人挑起大梁，不僅讓盛世起死回生，更讓它在短短几年內就一躍而成行業中的頂尖集團。
這樣的能力，不知讓多少佩服和忌憚。
秦霂城起身，收斂了平時的鋒芒，反而是一臉溫和：“感謝各位代表的介紹，讓盛世對你們有更深的瞭解，關於這次的合作對象，我會好好考慮的。”
秘書過來收好文件，又走到秦霂城旁邊說：“秦總，都已經準備好了。”
秦霂城點頭：“現在已經是中午了，我在金潤已經訂好了包廂，煩請各位賞臉一起吃個便飯。”
其它人哪會不同意，紛紛表示：“秦總客氣了。”
只有言墨注意到，秦霂城說話的時候眼睛掃過每個人，就是沒有看向過他。
看來這次計劃有變。
言墨笑着和其他公司代表寒暄，心裡卻多了幾分凝重。
飯桌上，秦霂城與周圍人談笑風生，他儼然是這場飯局的中心，即使佈置的是金潤最有名的特色宴，但實際上並沒有人把注意力放到吃飯上。
“秦總可是江城有名的青年才俊啊。”說這話的是宸星公司的代表張誠，他身材圓潤，像彌勒佛一樣老是樂呵呵的笑，名字老實看起來也老實卻是業內有名的老狐狸。其它人紛紛附和。
秦霂城雖然心裡早就將他從合作對象名單裡去除，但還是笑着回覆：“過獎了，論資歷，在場哪一個不是我的前輩，秦某還需要好好向各位學習。”
每個人臉上都掛着最真心實意的笑容，暗地裡的交鋒卻從未停過。
江榮集團是這次項目合作最被看好的，在場的人心裡第一個對手自然都是江榮。言墨感覺自己被別人隱隱排擠，他知道原因，卻不會去主動展現自己的鋒芒。
他也從來不會讓自己陷入尷尬的場面，很快，他就重新打進了話題。
秦霂城中途去了趟廁所，言墨看他走後，不久也離席了。
“秦總，江榮集團非常期待和盛世的合作。”
秦霂城看着眼前顯然對自己很有信心的言墨，挑了挑眉，沒說什麼。
言墨心中其實也有些忐忑，不得已說：“如果您這次選擇了江榮，我們可以爲盛世放棄一個績點。”
一個績點？果然玩的夠大！秦霂城欣賞這種果斷，但很可惜，盛世並不需要一個處事圓滑的合作伙伴。
他打開水龍頭，水流的聲音在寂靜的廁所更加明顯。
看他自顧自洗手，並沒有答應自己的意思，言墨笑容在臉上有些僵硬。
他一直都是順風順水的，極少遇到過挫折。到底是經歷的過少，本以爲可以引起重視，卻被人無視，心態終究不穩。
秦霂城把手放在烘乾機下，終於開口：“你剛纔說的內容，盛世會好好考慮的。”最終結果是不是你期盼的，那就不知道了。
言墨雖然覺得這和預期有些差距，但還是點點頭：“麻煩秦總了。”
可以說，這次的項目，江榮集團是最有勝算的，也是最被人看好的，更何況，他們還主動提出讓一個績點。
大多數的人都覺得，江榮是穩操勝券了。
可當盛世的決定公佈後，卻跌了所有人的眼鏡。
他並沒有選擇那主要幾家被看好的公司，反而是挑了雖然也有一定實力，但在這次競爭下，表現的有點中規中矩的長庚。
長庚的代表也感到很意外，不少人都來打聽他們事讓出了多少利潤，可實際上他們開始對這次成功並不抱多大希望，只當是走了個過場，沒想到真的有了和盛世合作的機會。
雖然他們對外界的說法都是實話，但還是有很多人表示不相信。
言墨坐在辦公椅上聽着助理的報告，手緊緊扣住手下的皮質椅面。
這次的失敗，是他從未想過的。
總部已經打電話過來詢問他怎麼一回事，他也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現在有不少人都在嘲笑江榮，以爲讓一個績點就能直接有和盛世合作的機會。
想起秦霂城之前的態度，言墨垂眸，到底是盛世不想跟江榮合作，還是秦霂城不想跟他合作？
心裡反覆想了幾遍，言墨拿起手機，給孟瓊琚發了條微信：“瓊琚，你今晚有空嗎？”
很快就收到了孟瓊琚的回覆：有的，學長抱歉啊，上次太忙了［吐舌］
“沒事的，今晚我請你吃飯吧，好歹以前也是校友。”
言墨手指輕輕摩挲着手機屏幕，嘴角勾起的笑容卻不再溫潤。
這個學妹，上次見她和秦霂城在一起，秦霂城對她的態度可不一般。
也許可以從她這得到點什麼資料。言墨輕笑，整個人躺回了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