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別想逃我有的是辦法將你抓回來
前些日子,周律師來找過她,將股份轉讓書的文件交給了她。
周律師常年在國外,並不知道蘇櫻跟容靳修已經分開的事情。
文件也是先送到老宅,後來容靳修找人送過來的妲。
蘇櫻打電話過去,說不要窀。
容靳修說:“這股份沒辦法贈送和轉讓,你不要這協議,但是這股份還是在你的身上。並且,以後的股東大會,你每次都要參加。”
他們又吵架了,如果這是他們最後一次對話,她都沒有溫柔對他。
蘇櫻看着那協議書苦惱,有了這個東西在,就好像跟容靳修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繫。
他就有理由不停地找她。
陸成灝正好從房間裡出來,看到了坐在桌前發呆的蘇櫻。
“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原來老太太真的將這股份轉讓給你了,據我所知,容靳修也只有百分之二十九的股份而已。”
蘇櫻苦惱的說:“這東西我不想要。”
陸成灝點頭:“他無非想拿這個牽絆住你。”
“可是,這股份裡面有一條,不能轉讓和贈送。”
陸成灝坐了下來,細細的將條約看了一遍:“條約只說不能轉讓和贈送,沒有說不能收購,我們先將股份抵押給第三方,然後透風給容靳修,讓他以一個象徵性的價格收購回去……”
蘇櫻說:“成灝哥哥,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吧。”
陸成灝說:“好,到時候你籤個股份代理協議書,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辦。”
————
夜色深沉。
這是蘇櫻在國內的最後一夜了。
她躺在牀上,怎麼也睡不着。
這套公寓的傢俱幾乎也都賣了,到處都空蕩蕩的。
她索性起身,披了一件外套去了陽臺。
陽臺上有個藤木鞦韆吊椅,是前陣子她自己買的,捨不得再賣掉,就當送給這棟房子的下一任主人了。
這藤木椅子跟容家老宅陽臺上的一模一樣,也只是外形一樣,老宅的那個貴了許多。
蘇櫻將整個人窩了進去,整個人像是縮進了一個蛋殼,很有安全感。
蘇櫻的陽臺對着一個極大的人工湖,圓圓的月亮倒映在水中,透着薄涼的光。
靜謐而又安寧。
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是會默默的想起他。
她一直很剋制,只是剋制不住。
其實她不恨容靳修,一點也不恨。
容靳修這樣高高在上的名門貴公子對蘇櫻來說就是一個觸不可及的夢,但是她畢竟那樣真實的觸及過,從醜小鴨變成了灰姑娘,從灰姑娘變成了被捧在手心裡面的公主,她經歷過那樣的夢,即便,夢醒了,仍舊是美好一場。
當從心裡把過去變成往事,就只記得一些快樂的東西。
她喜歡叫他總裁大人,因爲他在她的心裡就是那麼尊貴,雖然有些冷傲,但是絲毫不影響她那樣的崇拜他,仰慕他。
忽然想到他們第一次見面,那時候,燈光很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她卻看到了一雙清冷深邃的瞳孔,就好像魔力一般,蘇櫻看着這雙眼睛心臟就開始狂跳,也許,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已經陷下去了吧。
蘇櫻安安靜靜的躺在椅子裡面,今日一別,怕就是從此蕭郎是路人。
蘇櫻拿起手機,猶豫了一下,還是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總裁大人,我希望你幸福。”
蘇櫻看了看時間,凌晨三點,總裁大人肯定在睡覺吧。
忽然心裡特別的安寧,一切就要重新開始了。
她不自覺的撫上自己的小腹。
總裁大人,還是謝謝你,給了我這輩子最珍貴的禮物……
————
蘇櫻第二天早上忽然接到了容靳修的電話。
那個時候,飛機已經快要起飛。
蘇櫻和陸成灝已經坐在了座位上。
“蘇櫻,你在哪裡?”容靳修的聲音很急切,似乎在害怕什麼。
最後一刻,蘇櫻不想出什麼岔子,決定撒謊:“我在家裡。”
“你騙我,我剛從那裡回來。”
蘇櫻心疑,他怎麼跑到那裡去了。
“那我在跑步,我每天早上都有跑步的習慣。”她隨口說。
“蘇櫻,你當我是傻瓜嗎,告訴我,你究竟在哪裡?”
“這位乘客,飛機就要起飛了,請您關掉通訊工具,謝謝配合。”
美麗的空姐從蘇櫻的身邊經過,溫柔的提醒。
可這聲音也被容靳修聽到了,容靳修的聲音冰冷,卻透着一絲慌亂:“蘇櫻,你在飛機上,你要去哪裡?”
蘇櫻說:“對,我要走了,你說如果我敢遠走高飛,你就會折斷我的翅膀,但是我想說,總裁大人,我沒有翅膀,有本事你來折斷飛機的翅膀。要去哪裡呢,可能去英國,可能去瑞士,也有可能去日本,總之我會改名換姓,世界那麼大,這一次,你一定找不到我。”
只聽電話那邊咒罵一聲:“見鬼,我就知道你昨天給我發個莫名其妙的短信一定有問題,蘇櫻,我不管你去哪裡,你現在給我下來。”
蘇櫻嘆口氣:“如果是你,你會下來嗎?總裁大人你不要這麼幼稚好不好。”
蘇櫻正打算掛掉手機,只聽電話那邊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蘇丫頭!”
蘇櫻渾身一僵,機械的喊了一聲:“奶奶。”
“蘇丫頭,奶奶很想你。”
電話那頭確實是奶奶的聲音,蘇櫻倒是一下子慌了,呆着不說話。
接着就傳來容靳修急切的叫喊聲:“奶奶,奶奶你怎麼了,奶奶,你醒一醒,醫生,快點叫白醫生過來。”
然後容靳修衝着電話吼了一句:“蘇櫻,奶奶暈過去了,有本事你就別回來,你想遠走高飛就遠走高飛,奶奶的生死你也別管了。”
說罷,電話就斷了。
蘇櫻愣在椅子上,陸成灝握着她的手臂:“小櫻,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蘇櫻機械的轉頭:“成灝哥哥,我可能不能一起跟你去美國了,不過你先去,過幾天我就會去找你,我保證。”
蘇櫻在最後一分鐘奔下了飛機。
出了機場,蘇櫻看到飛機從她的身後起飛。
心裡很複雜,竟然有種真的被容靳修生生折斷翅膀的感覺。
沒有想到,竟然在最後一刻,都已經上了飛機,她還是沒有逃的開。
只是,她不能不下來。
奶奶對她來說,是最疼愛她的親人,她不能不管。
很快就攔了一輛車去了老宅。
蘇櫻心亂如麻,奶奶到底怎麼了,她明明在美國療養,情況還算不錯,如果她記得沒錯,一個星期左右就要動心臟手術了,爲什麼忽然回來了?
所有一切一律卻變成了無盡的擔憂。
到了老宅,蘇櫻就衝了進去。
容靳修竟然站在門口。
他一隻手放在脣邊,眉頭緊鎖。
蘇櫻心裡嘆了一聲不妙,容靳修一旦有這種動作就意味着事情糟糕到極點。
她走過去,焦急的問:“奶奶的身體怎麼樣了,你剛剛說奶奶暈過去了,嚴不嚴重,現在是在家裡還是在醫院。”
容靳修一看到是她,整個人都愣一下。
驀然,就緊緊的抓住蘇櫻的手臂,彷彿要將她捏碎一般。
蘇櫻也顧不上疼,只問:“你快說啊,奶奶究竟怎麼樣了。”
容靳修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抓着蘇櫻的手臂往裡面拖。
家裡的傭人僕人都用一種詭異的眼光看着兩個人。
路過客廳的時候,還碰到琴姨,琴姨微微嗔怪說:“少爺,你輕一點,少奶奶身子金貴着呢,怎麼這麼粗魯。”
容靳修沒管她,只顧拉着她往上走。
琴姨嘆氣,這小兩口,真是名副其實的冤家。
蘇櫻被拖得暈暈乎乎,差點要摔倒,容靳修索性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蘇櫻心裡莫名的產生了一種恐懼,這種恐懼在容靳修將她扔在牀上的時候達到了極點。
手臂被狠狠的按住,他的力氣很大,動作蠻橫而霸道,容不得她一點反抗,根本就是在發泄。
蘇櫻恐慌極了,看他這副禽.獸的模樣,再這樣下去一定會傷了自己肚子裡的寶寶。
可是現在的容靳修就像是一隻被徹底激怒的野獸,如何也不會停下來。
蘇櫻害怕的厲害,隨意喊了一句:“容靳修,我得癌症快死了,你還是要這樣欺負我嗎?”
果然,容靳修瞬間停了下來。
似乎被蘇櫻這句話震驚到了,眉毛劇烈的跳了一下。
蘇櫻竟然在容靳修眼中也看到了一絲恐慌。
趁着容靳修愣神的時候,蘇櫻趕忙推開容靳修,從牀上跳了下去,連連退後了好幾步。
容靳修卻似乎還處在震驚之中,良久,說了一句:“你都知道了……”
蘇櫻正在氣頭上。
沒想到一回來又被他欺負。
左看右看,隨手拿了一個水晶花瓶,惡狠狠的說:“什麼知道了,容靳修,你巴不得我得癌症是不是,我告訴你,你要再敢撲過來,我就用這個砸破你的腦袋。”
容靳修盯着蘇櫻反應了兩秒,終於明白剛剛那句話應該是她爲了避開他胡亂說出來的。
心裡一絲難言的情緒漫過,說不清楚是鬆了一口氣,還是……
剛剛,他的確是氣急了纔會這樣。
他一直在門口等,其實,他真的沒有自信。
以爲,她真的一走了之。
看到她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刻,一切的情緒像是火山一樣集聚噴發。
纔會一時失控……
看着蘇櫻受驚的模樣,又不禁些許後悔。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說過話了。
“蘇櫻,你把花瓶放下來,我不會拿你怎麼樣。”
容靳修的聲音有些乾澀,透着一股無奈。
蘇櫻纔不管他,將花瓶緊緊的抱在懷裡。
“奶奶呢,奶奶到底在哪裡?”
蘇櫻到現在,一心牽掛的就是奶奶的病情。
容靳修緩緩的說:“奶奶在美國,沒有回來。”
蘇櫻驚呆了,愣了好幾秒不可置信的說:“怎麼可能,我明明聽見奶奶的聲音。”
絕對是奶奶的聲音。
這種聲音,這種語氣絕對是不可能被模仿的。
容靳修嘴角扯開一絲笑意,從口袋裡拿出一支錄音筆。
“蘇丫頭,奶奶很想你,你跟阿修還好嗎,我的小金曾孫長大了多少,奶奶在這裡一切安好,不必掛心……”
容靳修按了暫停,淡淡的說:“這是前幾天,奶奶從美國寄回來的,不過是一段錄音而已。”
蘇櫻的瞳孔極具的縮小,隨即竄出了火苗,火苗越燒越旺,整個人似乎都要燃燒起來。
她一字一句的咬出來:“容靳修,你又騙我!”
又騙她,竟然拿這種事情騙她!
而她,相信了,放棄了去美國的機會,背叛了對陸成灝的契約。
甚至,她是拋棄了一切重新開始的機會。
他根本不知道,這個機會對她來說,甚至意味着重生。
她想要遠離這些複雜的關係網,想要徹底逃離這裡的一切。
那時候,她以爲,他終於可以拋開所有的輿.論,所有的白眼,所有的鄙視,所有的痛恨和謾罵。
可是,她回來了,咬着牙回來了。
卻發現,這是容靳修的天羅地網,只等着她往下跳。
蘇櫻緊緊的咬着牙,抱着花瓶的手指捏的發白,幾乎渾身顫抖,她恨不得真的將手裡的花瓶朝着對面那個嘴角還掛着一絲得逞笑意的男人砸過去。
她恨不得撲過去將他的笑容徹底的撕裂,恨不得一口咬斷他的脖子。
這一刻,她是真的痛恨他的。
渾身的血液像是要撐爆血管,蘇櫻目眥必裂,咬牙切齒:“容靳修,我再信你我就是王八蛋。”
說罷,她狠狠的砸掉手中的水晶花瓶。
只聽見一聲脆響,碎片濺的滿地都是。
蘇櫻渾身像是燃燒着一把火,這把火燒的她發狂,她是真的發了狂。
她這輩子還沒有這麼失控過。
她覺得自己心裡住着一個魔鬼,而此時,這個魔鬼被容靳修徹底逼了出來,張着血盆大口,將她的理性吞的乾乾淨淨。
蘇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見着什麼東西就砸什麼東西。
博古架上的古董玩意被蘇櫻砸了個遍地狼藉。
連牀頭的古董檯燈都沒有放過。
蘇櫻出了一身的汗,能砸的東西都雜光了,蘇櫻扶着牆壁劇烈的喘氣。
王八蛋,你毀我前程,我就雜光你的東西,看不心疼死你。
可是,那個男人此時正靜靜的坐在牀邊,面色沉斂的看着她,眼中確實閃過一絲心疼……
蘇櫻心裡暢快了一點,丫的!
若不是打不過他,她真的想撲過去將這個男人往死裡揍一頓。
“蘇櫻,夠了沒有!”
容靳修沉靜出聲。
“沒有,就是沒有,心疼了吧,我告訴你,這就是你欺騙我的下場。”
容靳修卻是淡然一笑:“你如果砸的爽快,我可以叫人再搬一些過來,任憑你砸。”
蘇櫻倒是怔了一下。
丫的,真會裝,剛剛還挺心疼的!
蘇櫻也發泄了差不多了,看着這一地的碎片,自己倒是心疼了起來。
那個牀頭的古董檯燈,是以前陪着容靳修在拍賣會上拍回來的,燈罩是明代永樂年間青花如意垂肩折枝花果紋瓷器改制的,當時的拍賣價是六百一十八萬。
以前她睡在這張牀上的時候,就覺得不可思議,牀頭竟然放了一座金山,起牀的時候要是不小心碰了一下,她都心跳一百八,現在,她竟然將它砸了。
再看看其他,地上被她砸的古董不計其數,有的更是價值連城。
蘇櫻忽然怕了起來,這些東西,將她賣了,也賠不起。
但是,她臉上卻是一點沒露出來,還是一副惡狠狠的表情。
“既然你已經砸夠了,我們來談一下我們之間的事情。”
“我和你之間沒什麼好談的。”
蘇櫻徑直朝着門口走去。
她再也不會相信這個騙子了,一個字也不會相信。
走到門口的時候,蘇櫻按着門把手,怎麼按也沒有動靜。
“別費心機了,我已經將門鎖了,今天你要是能從這個屋子裡面逃了出去,恐怕就真的得長翅膀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還能一輩子鎖着我不成,我要告你非法拘禁。”
“懂得還挺多,那你應該知道,只要我離婚協議書上一天沒簽字,離婚手續一天沒辦,你就還是我容靳修的合法妻子。”
蘇櫻急了,他老拿這個說事。
“是又怎樣,反正我們早晚會離的,你最好趕快簽字,免了我們彼此的麻煩。”
容靳修站起來,從碎片中一步一步的走近:“蘇櫻,我是不會簽字的,你別妄想了。”
“容靳修,我不想跟你吵了,我累了,我就要離開了,我要重新開始生活了,過去的一切我們都放下吧,算我求求你,別再糾纏我了,你缺的不過是一個陪你玩遊戲的人,你何必揪着我不放,我就是一個小角色,一抓一大把的小人物,不值得你這麼費心費力,你讓我走吧,我真的很累了,玩不起了。”
“玩不起,你也得玩,如果你覺得這是一場遊戲,那麼這場遊戲我只想跟你玩。”
容靳修淡淡的說:“奶奶還有一週就會動手術,順利的話,一個月之後會回國調養,你最好安安分分的呆在這裡,不要想着逃跑,我有的是辦法把你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