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直言,這份診斷書肯定是假的,如果是真的,大少爺早就拿出來交給警方千方百計要定你的罪,爲了奪回寧遠,他不可能放過打擊你的機會,而他之所以私下交給你,目的應該是擾亂你的精神讓你分心……”
楊帆看着那份診斷書,頭頭是道的分析。
於他而言,他是打從心裡就不相信所謂騙診之事,一來他清楚周寧遠沒有指使蔡醫生做這件事,而來他也不認爲白冷會那麼蠢。
周寧遠直直盯着他,“你真的這樣認爲?”
“當然……”楊帆答。
周寧遠盯着他看了幾眼,突然用力向後靠進椅子裡,腦子裡是前所未有的混亂,就目前而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蔡醫生臨死之前一定和周寧儒見過面,卻又無法得知,兩人到底說了什麼,周寧儒又知道多少?
該死!
這種身處層層謎團的感覺實在糟透了。
“查,不惜一切代價,不管用什麼辦法,我一定要知道真相。”
楊帆點頭,“我知道了……”
領了命令從總裁辦公室出來,楊帆還算冷靜,他始終堅持自己的看法,所謂蔡醫生的遺書和診斷書應該都是大少爺用來打擊老闆的手段,不過,既然老闆要查,查查也無妨,可惜兩個當事人都不在了,也不知還能不能查的明白。
同一時間。
副總經理辦公室,周寧儒慢條斯理拿了手機出來,“曼姨,鑑於你不太合作,我剛剛給了周寧遠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舒曼的聲音透着緊張。
周寧儒抓着手機,肆意欣賞着她的恐懼,良久才說,“也沒什麼重要的,不過就是一張真實的診斷書,你我都心知肚明不是,那位白小姐可沒得什麼腦瘤……”
“你!”舒曼驀地打斷他,聽得出來很激動,極力壓制着怒意開口,“你到底想幹什麼?”
周寧儒玩味的笑着,“不幹什麼。”
舒曼又怎麼不知道他的意思,一陣急促的呼吸聲之後,電話裡傳出她咬牙切齒的聲音,“需要我怎麼做,儘管開口,我會好好配合你!”
“哈哈……”周寧儒放肆大笑,“那就好!”
“那張診斷書,寧遠他會不會……”舒曼不大放心,萬一被周寧遠查出那件事是她一手策劃指使,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放心,蔡醫生已經死了,白冷也死了,他就算有通天的本領也查不出什麼!”周寧儒倒是一點不擔心,否則也不會堂而皇之把那
封真的診斷書給周寧遠,他就是篤定了周寧遠查不出真相,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要警告舒曼,讓她識趣點!
把手機擱在辦公桌上,他抽身站起來,現如今周寧遠牢牢掌控着寧遠,正面競爭他肯定鬥不過他,所以,他必須找出周寧遠的弱點,攻其弱處,逼他主動退位!
只是……
周寧遠,你的弱點到底是什麼?
如果是女人的話,到底又是哪一個女人,是舒沫然,還是那個和死去的白冷有着相同容顏的陸家二小姐……
階梯教室零落的坐了十幾個學生,授課的講師是國內某品牌的首席設計師,主要是在講設計靈感的事,一張張設計圖結合一個個生動的故事,十分有趣。
陸夢聽的很專注,不時在紙上寫寫塗塗,兩個小時的課很快過去,到了課間休息的時候,大家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陸夢和他們都不熟,便想去找蘇言說會話。
“你……”剛站起來,眼前就堵過來一個女人,陸夢認得她,就是上次在一樓大廳裡數落她,應該是舒沫然朋友的女人,只見她叉着腰趾高氣昂的擡頭瞪她,“我們不想和你這種不要臉的女人當同學,請你滾出去!”
話落,原本來熙熙攘攘有人說話的教室瞬間安靜極了,所有人都一致回頭來看她,尤其是舒沫然,抱着手臂,一臉得意的挑釁。
不用說,這人肯定是受了舒沫然的挑釁故意來找她麻煩。
不想和她們吵,陸夢越過她要走,女人竟然一把拉住她的頭髮,“喂,你聾了是不是,我在跟你說話!”
陸夢吃痛,隱忍的抿了抿脣角,她是想着大家都是二十出頭的人了,沒必要使小孩子纔會鬥嘴吵架的把戲,顯然這女人是把她的沉默當成好欺負呢,再看舒沫然得意的嘴臉。
她還真就咽不下這口氣了。
倏地轉身,仗着身高優勢,一把揪住女人後腦勺的長髮,用力往下一壓,便將女人整個頭摁在桌子上,發出“咚”好大一聲。
“啊,好疼!”女人大喊。
陸夢索性兩隻手摁住她的頭,逼近她耳朵,一字一頓的警告,“知道疼就好,你再惹我試試!”
女人不服氣的瞪她,也是個不中用的,紅着眼眶眼淚都流了出來。
陸夢登時覺得無趣,鬆開她,轉身就走,突然又頓住腳步,慢慢扭頭朝一臉憤恨的舒沫然望過去,諷刺的低笑,“縮頭烏龜。”
舒沫然俏臉扭曲,跺着腳狠狠瞪秦培兒,沒用的女人,還說
替她教訓陸夢……
鬧了這麼一出,舒沫然大概是不想讓人覺得她沒教養,好歹是安分了,也沒再故意找陸夢的麻煩,只是和秦培兒兩個故意聯合其他人一起孤立陸夢。
這些小兒科的把戲,陸夢一笑嗤之也就是了。
中午下課,陸夢落在最後一個走出教室,舒沫然也慢悠悠的不肯走,看到她出來,才得意的拿出手機,當着她的面給周寧遠打電話,甜甜膩膩的說,“寧遠哥哥,我下課了,你來接我去吃飯好不好,人家想你了。”
陸夢目不斜視直接走遠了。
她仍是不肯消停,亦步亦趨的跟在陸夢身後,極盡誇張的用着甜膩的聲音說,“好,那我等你,你路上注意安全,寧遠哥哥,我愛你。”
掛了電話,她挑釁的瞪着陸夢的背影,突然扭着小蠻腰上前,撞了陸夢一下,又嫋嫋娜娜走遠了。
陸夢手裡一大疊資料都散在地上,只能彎了腰下去一張張撿,這時,秦培兒不知又從哪裡鑽出來,一點不客氣的用力踩着她的資料經過,留下一個個黑乎乎的腳印。
簡直……
舒沫然默默咬脣。
收拾好了資料來到教學樓門口,正好看到那輛騷包的紅色法拉利停下,車門打開,周寧遠大步下來,白襯衣儒雅,黑西褲筆挺,丰神俊朗的彷彿天神降臨。
他繞到另一側打開副駕駛車門,怕舒沫然會撞到甚至還貼心的伸手擋在她頭頂,舒沫然笑的幾乎都快成了一朵花,一朵春日裡最嬌豔的花。
大抵是夏日的陽光太烈。
陸夢突然覺得眼睛疼,慢慢垂下眼簾。
“外面太陽這麼大,怎麼不去屋裡等着……”溫柔的男聲落下,眼前炙熱的陽光被一把粉紫色的遮陽傘擋去,傘下,是溫柔似水的邵子謙,他深深凝望着她,見她站着不動,索性抓起她一隻手放進自己臂彎,用力握了握,邀功似的說,“這把傘還不錯吧,我可找了一個上午。”
“噗哧……”陸夢忍不住笑,“什麼傘要找一個上午……”
邵子謙一本正經的解釋起來,“這你可就不知道了,這傘可是大有來頭,英國進口,百分之百有效阻擋紫外線,還有這蕾絲,正宗英國原料,聽說和伊麗莎白女王用的一樣……”
兩人慢慢走遠,呼嘯的風將邵子謙的話斷斷續續傳進周寧遠的耳中,他驀地站定在車旁,看着一柄紫色的傘下兩道和諧的背影,竟然覺得這該死的太陽實在太烈了,曬的他頭疼,眼睛也疼,特別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