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亦陽今天離開公司有點兒晚,可是在停車場的時候卻碰到了同樣剛剛纔離開的文濯,他隨手拎了一個公文包,清淡模樣冷意灼灼,這樣好看的一個男人,明明看起來斯文款款,偏偏帶了一絲與生俱來的憂鬱,讓人看了都覺得心疼。
可惜,段亦陽並沒有在心疼之列,正準備上車,文濯卻突然朝他邁了過來,地下停車場裡環境並沒有那麼好,相反有點兒幽冷,穿堂而過的風閃出一股子說不出的冷意,男人來到他面前,跟他同樣的身高。
一個眸色淡淡,一個似笑非笑,但是交纏在一起的眸色卻絞殺着一股子血腥之意,還是文濯開了口:“你別以爲你今天贏了!”
“我贏與輸似乎意義並不大,我只是覺得今天文副總不過是自掘墳幕,如果文副總閒賦在家實在無聊,也許我會網開一面讓你接一些小項目做做!”段亦陽對他向來都不客氣,雖然這個局是自己布的,可是看到文濯倒黴,他心裡就是爽。
這種變態的感覺讓他有一種好心情,彷彿心裡的那股子氣,終於淡了些!
文濯拳頭一緊,握得咯咯作響,最終還是忍無可忍的揮過去,但是被段亦陽輕巧一避,拳頭就砸到了車窗上,雖然玻璃沒裂,不過想必他的手不太好過。
段亦陽更樂了,琥珀色的眸子裡似乎沁了一層水:“文副總,我這輛車子可是定製的,全球就這一輛,如果你給我砸壞了,可得賠喲!看在同事一場的份兒上,也許我會給你打個友情價!”
那聲音分明是戲虐的,文濯近在咫尺,眸色一沉,渾身上下就爆發出一股子冷意來,他伸手再揮,堪堪被段亦陽擋在身前:“文副總,你再動手我也就不客氣了!”那聲音暗藏着一股子警告!
其實段亦陽早就想把文濯給揍一頓了,不過一直逮到合適的機會,眼下這個情況剛剛好。
他這一句話把文濯激得再次怒氣騰上來,一下子扯亂了他的理智,拳頭緊握,真的就這麼再度砸了過來:“段亦陽,你這個卑鄙無恥的臭男人!”
段亦陽動作一緩,被文濯砸了一個正着,這一砸把他徹底激怒了,他知道自己是不適合打架的,白奕打架的時候從來不叫他,就是因爲這些年他的身體不好,這也是衆所周知的一件事,他不能像正常人一樣活着。
可是今天,顯然他忍不了,拳頭揮過去,砸在了男人的顴骨邊,剛剛落下之後,又是一個拳頭揮起來,再狠狠的揮過去!
他今天不打死這個混蛋的玩意兒,他就不姓段!本來文濯回段家他感覺這幾年就沒有好過過,每一日,每一夜,那些恨,那些怨,就跟兩股子力量一樣撕扯着他的心,他對文濯做不到視而不見。
如果這個人一輩子不出現在他面前,他一輩子不知道他的存在,這也就算了,他爸有個私生子,只要不放在明面上,他也就忍了!
可是他爸一出事,段老太太就把文濯接到段家,聲稱這
是他爸的孩子!
他忍不了,他曾經以爲爸媽關係就算是不好,但是爸爸那樣的人,也不會揹着他胡來,可是心底的那一層信仰坍塌之後,他才覺得這世界上一切都是假的!
兩人你一拳,我一腳,那架勢要你死我活一般,褪卻貴公子一慣的優雅,他們也不過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恨有情的普通人。
申遠本來走了,又想起公司裡有一件事沒有做,這不車子剛一開到停車場就看到了兩人在打架,喲喲,這可真不得了,這是咱們公司的段總和文總嗎?
瞧啊這平時多麼斯文正經的一個人,擼起衣袖打起來那架勢還真是兇殘!
但是段亦陽身體如何他是知道的,從車子上跳起來,就朝兩人衝了過去:“住手,都給我住手!”他雖然幫理不幫親,可是段亦陽不同,他得護着。
好不容易分開兩人,文濯一雙眼睛血紅血紅的,瞪着段亦陽,那雙眼睛裡幾乎像是沁出血一般:“你這個畜生,你這麼對小越,我不會放過你的!”
段亦陽模樣雖然清淡,臉上卻終究掛了一絲彩,但是他敢保證,文濯一定比他受得傷重,這麼一想,心裡便得瑟起來:“文總,麻煩你把話放尊重點!”
“文總,我知道今天的事你心裡有氣,可這是公司,你們身爲公司的管理層在這裡大打出手,也不怕被別人笑話了,明天如果童秘書知道這件事,她又會怎麼樣想你們兩個!你考慮過沒有!”申遠看段亦陽的表情就知道他打贏了,掃了他一眼,瞧着男人得意的翹起小脣角,還真是欠扁。
提到童越,文濯的眼睛裡果然閃過一抹遲疑不決,看了段亦陽一眼,撂下一句話:“段亦陽,你給我等着,這件事我不會這麼算了的!”
說完,扭頭就走。
等文濯走後,段亦陽才樂不可吱的笑了起來,卻不小心牽動了嘴角上的傷口,哎喲一聲叫了起來,臥槽,剛剛還沒有感覺,這會兒還真是疼!
申遠一看到段亦陽吃癟,想笑又忍住了,不過他總覺得文濯走得時候那目光意味深長,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更何況是文濯。
這個男人身世複雜,又跟段亦陽牽扯甚多,有的時候不得不防,本來文濯失利這件事就是段亦陽讓人辦得,只不過他不承認,誰也耐不了他什麼!
雖然白奕信誓旦旦保證過,不會讓人查到段亦陽這邊,可是凡事總得以防萬一,現在正是當務之急,他們這邊還是穩妥一點兒比較好。
申遠伸手,故意用力拍了拍段亦陽的肩:“人都走了,你樂夠了沒有?”
段亦陽這才收了笑,表情瞬間改爲高冷,撇了一眼文濯遠去的方向:“哼,小樣兒,還敢跟爺鬥,爺非弄死你不可!”
“爺,我如果不來,你是不是要跟他打個你死我活!”申遠一看到段亦陽難得笑成這樣,其實也不忍心打斷的,可是,段亦陽的身體他總得提醒一遍!
畢竟,這位爺如今是他的主子不是!而且今天下午才犯了病!
段亦**本沒有注意到申遠表情的擔憂:“嗯,非弄死他不可!”他跟文濯就能呆在一個地方,不然準得動怒,這小子是他爸的私生子就算了,竟然還敢窺竊他老婆,不弄死他怎麼行!
申遠更加擔憂了,這都什麼仇什麼怨啊!愁眉苦臉的說了一聲:“爺,您身體還要嗎!爲了文副總,您至於把自己身體拖垮嗎?”
拖着段亦陽上車,申遠實在被今天的事兒給嚇壞了,硬是要帶段亦陽回去,讓醫生給他檢查一下,不然真出了什麼差池,他這顆人頭可是賠不起!
“不去!”段亦陽不想去,一回去就有人管,真是醉了。
“爺,您不爲自己着急,總得爲天陽國際着想吧!”申遠好說歹說才把人勸了回去,兩人回到別墅,把情況跟醫生說了一遍後,醫生拽着段亦陽的手腕就要給他號脈,不一會兒,臉色卻一點一點的沉了下來!
而這邊,白奕是打算呆在童越家裡,不走了!
其實他也沒什麼事兒,今天本來就是段亦陽一通電話把他召集過來的,如今事情辦完了,該滾哪兒就滾哪兒,結果人懶懶往童憶面前一坐,打定主意不走了。
其實白奕其人,就是一妖孽的主兒,他偏偏喜歡這些大紅大綠的東西,坐在女人堆兒裡一點都不顯得女氣,反倒有一種說不出的妖孽之美,眉眼似風似雪,淺淺覆了一層風情:“童二小姐,好久不見啊,我可想你了,你想不想我啊?”
聽到白奕這沒臉沒皮的臉,童憶臉色一僵,卻還算鎮定,看了一眼臥室的方向,童越說是打算把行李放回去,其實童憶跟童越有幾分相似的,這種相似足以讓兩人以假亂真,如果不睜開眼睛,有的時候根本不出兩人誰是誰!
“白少說笑了,我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孩兒,哪裡敢想白少!”童憶端坐在那裡,動作秀麗柔美,這是她特意學的動作,爲了段亦陽,她費盡苦心,可惜那男人從始至終沒有看過她一次,她怎能不怨,不氣。
白奕得意洋洋的笑了笑,邪魅的俊顏上浮出一抹淡淡的冷:“我看你是不敢,而是心裡怕是想的另有其人吧,童二小姐,我白少也不比別人差,你難道真的不動心?”說着,身子傾過來,那一張巔倒衆生的臉,還真是勾人。
他的眼睛不同於段亦陽琥珀色,是一片純黑,透着微微的藍,讓人看了之後就覺得那彷彿是一雙有魔力的眼,可以吸引進去你的靈魂。
童憶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這個白奕什麼時候竟然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自己已經儘量控制自己往段亦陽看的目光了。
只有在私下裡,她纔敢偷偷看上兩眼,可是白奕在這裡,卻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她似乎氣急了,騰的一下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白少,您我高攀不起,我只是來姐姐這裡坐客,您如果不想看到我,我現在馬上就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