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子悠在醫院整整守了一夜,片刻不離地照顧球球,直到孩子的高燒退下去,才趴在牀邊睡了過去。
連日來的勞累讓她這一覺睡得很沉,直到早上醫生查房的時候,才被球球推醒:“媽咪!媽咪!”
“恩?”喬子悠迷迷糊糊地應着,反射性地用手拍了拍他小小的身體,“讓媽咪再睡一會兒……”
“可是媽咪你怎麼趴着睡?這樣很不舒服的!”球球坐起來,小手去拽喬子悠的衣服,“媽咪上來一起睡好不好?”
“啊?”喬子悠睜開眼睛清醒過來,看着病房中的擺設,這才反應過來這裡是什麼地方——本想趴到天亮的時候打電話請假的,沒想到睡着了。
她揉了揉眼睛,支起了痠痛的腰,正想問球球感覺怎麼樣了,病房的門卻被推開,走進來一大羣穿着白色工作服的醫生。
“查房了!”醫生微笑着敲了敲門,禮貌地衝着她點點頭,“家屬到外面等候一下,好嗎?”
“好好好。”喬子悠連連點頭,一點也不怠慢,拿着自己的貼身小包,連忙跑了出去,走到走廊上的休息區時,才掏出了手機——
黑名單裡躺了N個未接電話,她昨天將費翔的電話號碼拖到了黑名單裡,所以他打過來的電話全部沒有能接進來,自動被擋在了外面,堆了滿滿一個黑名單。
喬子悠扯了扯嘴角,看着這些未接電話,嗤笑一聲,心中卻沒有多大的情緒波瀾——幸好還沒有愛上他,所以也不用承受他的背叛。
這點,很好。
不愛,所以便不痛。
“喂?”站在樓道里思量了半響,她蔥白的手指滑過鍵盤,終於撥通了另外一個號碼,“陳姐在嗎?”
她今天不想去公司,總要找個人請個假。
“你怎麼還不來公司?”對面的女聲明顯一愣,隨即壓低了聲音開口,“你知不知道,早上老總一來,就在公司裡瘋狂找你,打了多少通電話……”
“陳姐,我想請個假!”打斷她喋喋不休的形容,喬子悠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來不了了……”
“別別別!”對面的陳姐慌亂地回絕,“你可千萬別和我說請假,現在誰敢進老總的辦公室彙報啊?他可是等着你來呢!你們吵架啦?”
“我……”喬子悠猶豫了一下,只能找一個理由搪塞,“我生病了。”
病假,總不能不準吧?
“那你怎麼不自己和總裁說……”
“我把他拉黑了。”喬子悠說得爽快,反倒是讓陳姐反應不過來,嘴巴張張合合了幾個回合,終於無奈地搖了搖頭。
“算了算了,我和他說一聲,你啊,最好還是和他發個短信吧……男女朋友嘛,總不要……”
陳姐交代了良久,總算才掛斷了電話。
喬子悠收起手機往回走,正好碰到剛走出來的醫生,說球球再觀察個半天才能出院,防止發生高燒後的肺部感染。
她似懂非懂地聽着,一個勁地點頭。
因爲病房裡上午不能留人,所以喬子悠問了幾個球球喜歡吃的菜,先回去吃飯,中午的時候正好再來接他一起回家。
“媽咪,我會在這裡乖乖的,你中午一定要來接我!”球球一臉清澈的笑容,小手勾着喬子悠的脖子,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媽咪路上小心。”
“恩。”喬子悠愛憐地抱起他小小的身子,在他的小臉上也印上一個淺吻,滿足地離開,卻不知道,今天又會是翻天覆地的一天……
同一時間,斯特所在的酒店。
機要秘書敲開斯特房間的門,恭敬地將一份用黃皮紙包着的資料遞過去:“殿下,這是您要的東西。”
斯特點了點頭,將東西接了過去,然後回身到沙發上坐下,不緊不慢地展開那份文件來看。
秘書緊張地站在門口,腦中還想着那張紙上的檢驗結果,頭皮一陣陣發麻,竟然站在門口,一時之間忘了跟進來。
“能保證準確性嗎?”在秘書發愣的時候,沙發上的男人已經看完了檢驗結果,擡頭朝着秘書看過去,冷冷地丟下這麼一句話。
“能……”迷糊立馬應聲,小跑着走進來,順手帶上門,急急地解釋,“是打通了醫院的關係,然後以醫院的名義取的血,不會有錯。”
秘書說話的同時,眼角的餘光正好掃到A4紙上的
那個DNA匹配度百分之九十九的字樣,嚇得嚥了一口口水——如果不是她親自辦的報告,她真的難以相信:斯特竟然在這裡有個兒子!
而且孩子的母親還是一個沒有任何身份地位的普通女人!
“恩。”他點了點頭,用手支着頭,突然安靜下來。
秘書在邊上忐忑地等着,腦子裡滿是好奇——既然那個小孩是斯特的親生兒子,斯特會怎麼樣?是將他搶回來?還是索性將那個意外的血緣滅口?
“殿下?”她站在邊上等了良久,終於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您現在有什麼吩咐?”
“醫院那邊怎麼說?”斯特皺了皺眉,淡淡地嘆了一句。
“他只是普通的感冒發燒,並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秘書頓了頓,接着解釋,“本來是早上就可以出院的,但是因爲這個檢驗結果……我和醫院方面說了,讓他們找了個理由將人留下,下午纔出院。”
這樣,就多了半天的時間可以支配。
“恩。”斯特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半響,倏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朝着外面走去,“跟我出去一趟。”
某個普通卻也安靜的小區。
喬子悠從超市回來,拎了兩個大號塑料袋,裡面裝的都是球球愛吃的東西。今天喬子桑有事出去,沒有人可以下樓接應,喬子悠只能一個人困難地拎着重物往裡面走。
好在她們家住在三樓,喬子悠沒有繞過去乘電梯,直接屏着一口氣將東西拎到了三樓。
走到家門口,她低喘着調節了一下,將東西換到一個手上,剛想掏出鑰匙開門,拿東西的那個手卻倏地一輕,手上的東西都被“搶”了過去。
喬子悠嚇得驚叫一聲,反射性地回頭,正好撞上費翔佈滿血絲的眼睛——他的臉上滿是疲憊和蒼白,顯然是一夜未眠!
他身上的衣服皺巴巴地貼着,眼中的血絲侵襲着眼球,下巴上還可以看到青色的鬍渣,整個人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昨晚,後來他到底是怎麼了?
“子悠……”他喃喃地開口,聲音中盡顯疲態,長臂順勢一撈,將她抱了個滿懷,抵在她的額頭輕聲說,“對不起……”
“不用!”喬子悠大力地推開他,負氣地轉身,想要去開門,卻被他搶先一步握住鑰匙將門打開。
“我們進去說!”他反客爲主地將她推進屋,順手帶上身後的門,將手上的兩個購物袋放在了玄關處。
“費翔,我叫你進來了嗎?”喬子悠甩開他的雙手,被他氣得臉色泛紅,不悅地瞪了他一眼,“有什麼話,請你站到門外去說!”
這種背後一套當面一套的男人,她覺得噁心。
“昨晚真的對不起……”他好脾氣地哄着,大力將她拽入懷中,急切地保證,“我真的沒有動她,我只是把她當成了你,我太想你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俯身下來,在她脖子上放肆地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