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處豪華別墅區裡,雖然已經是深夜,但是仍然燈光輝煌,二十四小時門衛及時地開了大門,開進來兩輛高級轎車,向着前面開去,直到停在了一座別墅前面,前面一輛車裡,季予凡先下了車。
“哥,我先去休息了。”
季九珠看着季予凡在溫暖的燈光下仍然冰冷的臉,想今天晚上林秋菊和季楚楚怕是要經歷一場狂風暴雨了,她沒有興趣參觀,所以先行離去,事實上她也是想讓哥哥教訓她們的,今天晚上的事情真是有些丟季家的臉,她都覺得顏面受損。
“好,你好好休息。”季予凡對季九珠還算溫和地說,然後看着季情,用不同的語氣對季情說:“季情,照顧好九珠。”
季情點頭,她也知道今天自已的話多了一些,肯定是讓季予凡不高興了,不過對能讓林秋菊季楚楚受到處罰,她並不在意讓季予凡對自已冷眼警告,反正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對自已溫和過,在他眼裡自已從來就不是一個妹妹,只是一個傭人吧
進了客廳,季予凡坐在沙發上,眼睫低垂,雖然坐着,卻腰竿筆直,像是一座山那麼沉重,又像是一把劍那麼鋒利,讓人覺得喘不過氣來。
“予凡哥,我錯了,你原諒我吧”季楚楚站在季予凡面前楚楚可憐地請求,在季家她最怕的就是季予凡了,季老爺子都在其次,因爲季滿福已經老了,沒幾年活頭了,而季予凡才是季家未來的掌權人,他要她生要她死,都是一句話的事。
林秋菊也有些膽戰心驚,她爲女兒求情道:“予凡,楚楚也是因爲想幫單家,因爲她知道單家和季家關係好,這也是想要幫季家,只是她年紀小,沒有掌握好場合,你就原諒她一次吧。”
“對予凡哥,我只是想着如果我幫到單家拿到那顆碧光珠,單家一定會感謝我們季家的。我當時只是看如姨臉色不好看,想萬一她因爲得不到那顆碧光珠就從唐嬈牽怒到我們季家身上,那就太冤了,所以我纔會去找唐嬈,我當時想到了拍賣會只要還沒成交就可以反悔的規定,一時太激動了纔會沒經過你的允許。予凡哥,對不起。”
季楚楚低着頭說,努力讓自已眼睛溼潤起來,爭取流出眼淚來。
季予凡冷笑一聲,說:“你沒有經過我的允許是一個錯誤,還有一個錯誤就是你居然敢那麼對唐嬈說話不要說她是你的姐姐,就算她不是你的姐姐,你也不能那麼對她說話,難道我前幾天說的話你們都忘了嗎?”
林秋菊和季楚楚都噤若寒蟬,季予凡說的是林秋菊打了唐嬈之後,她們因爲擔心季予凡生氣,所以把責任都推給唐嬈,還說已經教訓了唐嬈,結果季予凡十分生氣,對她們說了事情的真相,然後把她們懲罰了,並且其中有一句話她們都記得很清楚,那就是唐嬈不是她們可以動的
“予凡哥,我真的錯了,我只是想唐嬈是我的姐姐,所以我纔會無拘無束一些,我真的沒有想要給她難堪,我也沒想到她還是不原諒我,居然不同意。”
季楚楚現在也顧不得原來不肯承認唐嬈是姐姐了,她想既然季予凡在意唐嬈,那就拿唐嬈來擋下他的怒火好了。可是她心裡卻仍然不把唐嬈當姐姐,因爲唐嬈和她不是一個父親,就是因爲有唐嬈和她父親的存在,纔會讓林秋菊身份低了一級,而更讓她生氣的是唐嬈這個身份居然也能得到季予凡的喜歡,甚至比她還要得季家人的欣賞,而唐嬈卻把她一心想要得到的地位視如野草,絲毫也不在意,怎麼能不讓她氣憤?
季予凡說:“你們明天回林海吧。”
林秋菊臉色更加不好看,她知道季予凡這麼說就是要讓她們回去接受懲罰了,她沒有辦法想象這件事情不解決了回到季家後會接受怎樣的眼光。季予凡一定會把她們做過的事情都向季滿福說,她們這樣灰溜溜地被季予凡趕回林海,以後再想來京城那是難上加難了,因爲她們是在京城丟了臉的。
季楚楚眼淚是真流下來了,哭道:“予凡哥,不要讓我回去,如姨還約我去她家裡玩,我以後一定會好好保持淑女風度,再也不犯錯了,讓我留下吧”
林秋菊一聽到女兒說單家,想這是自已以後能不能在季家立足的另一個靠山了,立刻對季予凡說:“予凡,我回去,就讓楚楚留下吧,萬一單夫人問起來也不好交待啊。”
“不好交待?”季予凡嘲笑地看着林秋菊,“我們季家還有什麼不好交待的?而且你以爲會沒有人知道爲什麼讓你們回林海嗎?好好回去反省,否則,你們以後就老實地在季家待着,季家不在意養兩個閒人,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自由,那麼隨便你們在林海,還是在京城。”
自由?那是指離開季家的自由。
林秋菊和季楚楚都沒有勇氣反駁季予凡,心裡都知道這次必須回林海了。
季情看着林秋菊和季楚楚垂頭喪氣地向樓上走來,她連忙回到自已的房間,靠在門上笑了,想就這樣一對母女還想對付自已?今天她們被趕回林海,將來就可以被趕出季家,那就候,她的媽媽就可以嫁進季家,她就是名正言順的季家千金了,又有弟弟季衝的存在,還怕得不到季家的財產?還怕沒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蠶食,是季情對自已得到想要的生活的一個方法,她要用堅定的信心和耐心一步一步地將她看上的一切美好的吸引她的東西一點點地蠶食,變成自已的東西,這其中包括季家,包括俞雲川
想到俞雲川,季情想到了前些日子在醫院遇到的那件有意思的事情,俞雲川居然和唐嬈柳無心是一個血型,而且是極爲少見的陰性血,這中間就沒有什麼隱情嗎?她拉開一個最下面的抽屜,看着裡面的一個緊鎖的盒子,那裡面是她想辦法弄來的唐嬈和俞雲川的血,她並沒有打開盒子來看,只是沉思着。
季楚楚跟着林秋菊進了她的房間,一進去她就衝到牀鋪前抓起牀上一切能扔的東西開始摔,她不敢摔能發出聲響的東西,更不敢摔能壞的東西,那會讓季予凡知道她們的不滿,現然的她們怎麼能讓人知道她們不滿,而且是對季予凡的不滿?所以只能摔這些壞不了又沒有聲響的東西。季楚楚覺得自已真是太委屈了。
“媽媽這都是唐嬈害的”
季楚楚把枕頭被子都扔到了地上,又狠狠地踩了兩腳,才坐在牀上噘着紅紅的嘴脣說,眼睛因爲剛剛哭過而有些紅,咬牙切齒的樣子顯得有些猙獰,不斷地擰成手指,幾乎要把長長的指甲扭斷了。
“媽媽,你當初怎麼會和那麼一個短命鬼生出那樣一個討債鬼一樣的女兒她就是來讓我痛苦的小時候她又醜又笨讓我丟夠了臉,她就一直那樣好了,爲什麼一下子就變的漂亮了哪裡有人能那麼快地變一個樣子?她一定是故意的能那麼好地隱瞞,她可真是了不起心計太重了你看她把予凡哥迷成什麼樣子了?氣死我了”
林秋菊被季楚楚這麼一說也有些怨氣,她當年並不是多麼喜歡唐嬈的父親,之所以嫁給他,也只是因爲需要結婚了,剛生下女兒那個人就把所有的財產都給了唐嬈,根本就沒想過還有她這個妻子,然後就出了意外去世了,只留給她一個嗷嗷待哺的女兒,還生着重病,爲了給她治病,她過了多少苦日子,最終爲了她的手術費接受了季盛揚,過了那麼多年讓人看不起的日子,好不容易進了季家,最後卻是那個最該報答她的女兒唐嬈讓她重新跌入了痛苦的深淵,這怎麼能不讓她心生不滿?
季楚楚繼續說:“她現在倒是過的逍遙自在了,你看她不認了那個鬱百川當爺爺,還認了一個什麼唐向天當師父,繼續了唐向天的財產,將來還會繼續鬱百川的財產,現在還和俞雲川在一起,又當明星又開公司,隨手就是一顆一億的夜明珠,過的有多滋潤,可是隻是讓她和季家搞好關係她就不肯了,這不就是想讓我們不好過嗎?她自已過好了就不管我們了,真是太壞心眼了媽媽你這是養了一條蛇一隻狼”
“楚楚,你不要說了”
林秋菊有些痛苦地坐在沙發上,用雙手不斷地抓着頭髮,本來優雅地挽着的頭髮散了下來,讓她顯得瘋狂又頹廢,她本來就已經開始覺得當初就不該救唐嬈的想法更加的濃重了,可是她覺得這怎麼也是自已的女兒,自已這麼想真是太不對了,這兩種想法讓她腦子有些亂,頭都疼了。
“爲什麼不能說?”季楚楚不服氣地叫道:“你當初爲了她才接受爸爸,纔會生下我,讓我過的那麼的沒有尊嚴她欠我的,你也欠我的還不許我說?最最可恨的是你居然把她生的那麼漂亮如果她沒有我漂亮,我怎麼會這麼痛苦?如果我是那麼漂亮,我現在就會被季家人寵愛,就會有巨大的名氣,就會有俞雲川那樣的男朋友就不會像今晚那樣在說到我像誰的時候被季家人說不像季家人他們是在侮辱我,也是在侮辱你這全是唐嬈害的你還偏袒唐嬈”
林秋菊終於放下了雙手,她心裡那兩股一直在打架的思想中怨恨終於戰勝了母愛,她眼中終於浮現了對唐嬈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