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結束是爲了新的開始

槍聲想起的時候,戴曉倩已經閉上了眼睛,預料中的疼痛感並沒有傳來,只是感覺綁着自己的繩子動了一下,戴曉倩緩緩的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並沒有受傷,她鬆了一口氣,連忙對莫雲軒喊道:“雲軒哥哥,我沒事,你不要擔心。”

莫雲軒擡起頭,仔細看了看,確定戴曉倩真的沒有中槍,才堪堪將心裡那些一瞬間涌上來的情緒給放下來,隨後就癱倒在地上,剛纔跟莫雲清的搏鬥,讓他上手又開始流血,他已經感覺到自己因爲失血過多而昏昏沉沉的。

他側頭看向莫雲清,他也好不到哪裡去,雙腿不斷滲出血來,整個人都虛弱地縮成一團,確定莫雲軒也失去了戰鬥能力,莫雲軒放心地躺在地上,剛纔上樓的時候,樓下隱藏着很多人,就算是程冽帶來的人,加上他的人,想要衝上來也需要一些時間。

之所以會傳來槍響聲,怕是因爲聽到他們樓上傳來的響聲,爲他們擔心,纔會傳來的,手機在來的時候被收走,莫雲軒也沒有辦法通知那些人,只能躺在那裡等,他側頭看了眼戴曉倩,低聲道:“別怕,馬上就會有人來救我們。”

“我不怕,從你來了之後,我就沒有怕過,雲軒哥哥。”戴曉倩直直地看着莫雲軒,漂亮的丹鳳眼裡閃爍着點點光暈,那溢滿的感情,像是一陣清風一樣吹到莫雲軒的身上,他忽然就想要知道一件事情。

“小倩,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到我的?”莫雲清問。

戴曉倩面色一紅,遲疑了許久才說:“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並不是在現實裡,而是在朝陽歌那部片子上,你飾演的男主角一出場就深深的吸引了我,那時候我就在想啊,要是在我的生命裡,能認識這個人該多好。”

“那時候我以爲我們是沒有交集的,可是沒過多久,你就被可兒姐姐帶回夢家,我看到你逆着光走過來的時候,就再也移不開眼,你說話風趣人又溫柔,我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就砰砰砰直跳,像是生病了一樣,那時候我就愛上了你。”

竟然是在那麼早的時候嗎?那怪他一直覺得小倩跟他關係特別要好,一直以爲是兄妹關係,原來竟然是這樣,“小倩,謝謝你!謝謝你爲我做的那些事情。”

“雲軒哥哥,不用說謝謝,我做那些事情都是自願的,沒有一點想要強加任何事情在你身上的意思,不管你最後選擇了誰,我都會祝福你的,所以,你不要有負擔。”戴曉倩善解人意地朝莫雲軒笑了笑。

“可是!”莫雲軒的目光落到戴曉倩的肚子上,察覺到他的想法,戴曉倩立刻說道:“雲軒哥哥不要爲難,也千萬不要因爲這個孩子就娶我,這輩子,我只希望你幸福而已,在我心裡,你就是我的信仰我的神話,只有你幸福快樂,我纔會幸福快樂,所以,你千萬不要那麼做。”

“那次的事情原本就是一個意外,雲軒哥哥,我想要把孩子留下來,你不要討厭我,好嗎?”戴曉倩小心翼翼地說。“小倩!”莫雲軒內心震撼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原來,曾經有這麼一個女孩子,在人生最青春年華的時候,一直都陪伴着他,愛着他並且默默的爲他付出了那麼多,也一點都不要回報,那該是多赤誠的心,多美好的人。

“哈哈哈哈!”躺在地上的莫雲清忽然瘋狂地大笑起來,指着莫雲軒和戴曉倩,像是看到了什麼十分好笑的事情一樣,捂着小肚子不斷的大笑。

戴曉倩很害怕莫雲清,小聲問道:“雲軒哥哥,他怎麼了?”

“誰知道,大概是瘋了,不用怕,他現在雙腿根本就站不起來,根本傷害不了你。”莫雲軒安慰道。

戴曉倩被懸吊在天台外面,並且離天台有一米之遠的距離,要是腿完好的時候,莫雲軒也會擔心莫雲清會對戴曉倩做點什麼,但是現在莫雲清雙腿中彈,壓根就爬不起來,所以莫雲軒很放心,當然,莫雲軒也站不起來去把戴曉倩拉回來。

“我不怕,因爲我知道雲軒哥哥會保護我的。”戴曉倩露出一個燦爛的笑。

“哈哈,你們就繼續說情話吧,反正等下你們就要陰陽兩隔了,哈哈哈哈!”莫雲清再次放聲大笑起來。

莫雲軒面色變了變,厲聲道:“你什麼意思?”

莫雲清捂着被笑的發疼的肚子,指着戴曉倩說:“難道你們沒有發現,懸吊着她的繩子被我的槍擦到了嗎?”

“什麼?”莫雲軒驚呼一聲,戴曉倩也連忙擡頭一看,果然那繩子上有裂痕,戴曉倩渾身一抖,瞬間身體僵硬下來,連動一額不敢動,然後就在這個時候,繩子竟然在搖搖欲墜中,忽然從裂痕那個位置開始斷裂,一點一點的。

“啊!”戴曉倩尖叫一聲,渾身都忍不住顫抖起來,她不想喊,不想讓莫雲軒擔心,可是當人被掉在十八層的高樓上,繩子還要斷裂的時候,她依舊掩飾不住心裡的恐懼。

“小倩!”莫雲軒只覺得那一瞬間血液都凍結了,他死死地盯着那已經斷裂的繩子,忽然嘶吼一聲,雙手並用地爬到輪椅跟前,坐上輪椅之後就快速朝天台邊上衝過去。

然後一手扶着天台的邊緣,一手伸出去,想要把戴小倩拽回來,可是卻壓根就夠不到,明明只要站起來探出身子就可以抓到人了,就差那麼一點點,近在咫尺,卻彷彿是遠在天邊一樣、

莫雲軒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那麼的希望自己可以站起來,他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聲,狠狠地捶打着沒有知覺的雙腿,大吼道:“動啊,你快動一下啊,就一下。”

“雲軒哥哥!”戴小倩咬着脣,忍不住哭出了聲。

莫雲軒目眥欲裂,幾次想要站起來,但是他卻一點都沒有感覺到腿還有可以動的感覺,他猛地回頭,雙目泛赤,猶如一頭快要發瘋的野獸一般,發出痛苦低啞的嘶吼聲。

“莫雲清,你只是雙腿中彈而已,你還有力氣站起來對不對?你把小倩拉回來,你想要什麼我地可以給你,哪怕是我的命。”

“哈哈哈哈!”莫雲清忍不住又大笑起來,他一臉滿足的表情,就那麼看向莫雲軒,“痛苦就好,只要你痛苦就好,莫雲軒啊莫雲軒,你知不知道,你越痛苦我就越開心,我怎麼會去救人了呢。”

“你該不會以爲我剛纔受傷,槍法失去了準頭,我告訴你,我是故意的,我就是專門瞄準了繩子,想要看看你到底拿什麼辦法來救人,你想救戴小倩,自己站起來不就行了,哈哈哈哈!”

莫雲軒發出幾聲痛苦的嗚咽,他在次嘗試伸手去碰戴小倩,嘗試着讓自己站起來,可惜的是,依舊沒有辦法,一直風吹過來,戴小倩的身體在風裡搖搖欲墜,這個舉動讓原本就裂開了許多的繩子又開始從斷裂的地方撕開。

原本嬰兒小臂一樣粗的繩子,最後在斷裂和鬆散開,只剩下小拇指粗細的,忽然,戴小倩的身體猛地朝下墜裸。

莫雲軒感覺自己心臟都要停止了,戴小倩死死第閉着眼睛,害怕的牙齒只打顫,幸好繩子在下滑了二十公分之後,又停頓下來,原來繩子鬆散來了之後,綁着戴小倩的那一點竟然滑了一截。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在看到戴小倩沒有掉下去之後,莫雲軒喜極而泣,竟然流出眼淚來,他呼吸急促,渾身顫抖後,不斷的重複這這句話。

“雲軒哥哥!”戴小倩見莫雲軒竟然掉下了眼淚來,一時間反而平靜下來,她深深的凝視着這張愛了許多年的臉和這個人,生怕自己會忘記了,像是在做一個道別一樣,她朝莫雲軒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雲軒哥哥,能在死之前看到你爲我流淚我已經很滿足了,真的,因爲我知道雲軒哥哥也是很在乎我的,下輩子你娶我好不好?”

“不!”莫雲軒斬釘截鐵地說,他雙手髕骨,人已經快爬到天台上了,可是就算怕上去了,也依舊夠不到,並且還沒地方借力,戴小倩不禁苦笑起來。

莫雲軒不斷喘着氣,眼裡忽然落下眼淚來,他一邊伸出已經中槍,鮮血淋漓的右手,不斷試圖抓住戴小倩的手,一邊嘶吼道:“你既然要我娶你,爲什麼不這輩子,下輩子的事情誰知道,我要娶這輩子的你。”

繩子一點一點的變細,戴小倩平靜下來,只是死死地盯着莫雲軒,平靜地等待着死亡的到來,雖然沒辦法繼續陪着莫雲軒,但她也十分開心,因爲莫雲軒說了要娶她的話。

繩子終於斷裂,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也許是上天都被莫雲軒的毅力感動了,也許是戴小倩的深情感動的上天,莫雲軒的腿忽然就有了知覺,像是某個契機終於被打開了一樣。

莫雲軒猛地站起來一把拽住了戴小倩,中彈的右手已經沒什麼力氣,加上血液的潤滑,戴曉倩一點一點的滑下去,莫雲軒猛地伸出左手,抓住戴曉倩的手,下墜的力道帶起巨大的慣性將他從天台裡面拖拽出去,倆人一起衝出天台,朝樓下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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