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惜,明天你就回去吧。二少已經給你訂好機票了。”王濤說道。
“爲什麼?”安若惜還是問道,明明是他們正缺人的時候。
“呵呵,小惜兒,你哪來那麼多爲什麼,工作完成了,完成得很好,自然就該回去了。”她發來的刑訊記錄,他和王濤今天早上都看了,確實做得不錯。
“濤哥,我不想回去,而且,我認爲,你現在正是需要人的時候。我覺得,我能幫上你的忙。”安若惜說完,不再給兩個男人說話的機會,端起餐盤放回收餐處,拿着包包走了。
王濤和徐清泓對視一眼,前者給了後者一個你看着辦的眼神,也離開了。
王濤其實並不是很想安若惜回去,就像安若惜說的,他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但更重要的是,這小女孩兒工作能力確實挺強的,而且有一種天生的敏銳性,這幾天的審訊記錄,很多背後隱藏的信息,她都能抽絲剝繭地提煉出更多的信息點來,哪怕只是一些懷疑,她都會標註清楚,王濤現在,起了惜才之意。
可是徐清泓不幹,他擔心安若惜的安全。
徐清泓本來昨晚就想說了,尤其是收到阿輝今天早上發給他的東西之後,他更堅定了讓她回去的想法。
王濤也看了那些東西,惜纔是一回事,但愛才更是一回事,所以王濤就同意了。可是當事人不同意,他也沒有辦法。
安若惜把工作完成好之後,也就下午四點多,跟公安局的人打過招呼,想了想,還是回到了酒店。
她是顧問的身份,並不受上下班時間的約束。
打了個車,安若惜一直在想今天早上的事情,不是她故意發脾氣,而是她直覺覺得,徐清泓讓她回去可能沒有那麼簡單,會跟昨天晚上的香味兒有關係嗎?安若惜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想到了這一點。
回到酒店,安若惜沒有直接回房間,而是去了大堂的咖啡廳,要了一份蛋糕和一杯咖啡。她午飯還沒吃呢。
然而,安若惜剛吃了一口巧克力蛋糕,叉子還放在嘴裡,人就頓住了。
迎面走來一男一女,男的俊朗不羈,女的精緻典雅,男的,她認識,徐清泓,而女的,她雖然不認識,但他們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她聞到了那淡淡的香味兒,兩種都有,在同一個女人身上。
徐清泓看到她了,卻裝作不認識她。安若惜身子僵硬,半天才動了一下,一口咬下嘴裡的蛋糕,卻忘記還有叉子在裡面,舌頭,被刺破。
和着血腥味兒,安若惜吞下了嘴裡的蛋糕,只是那怪異的問道,讓她怎麼也提不起興致再吃第二口。
側身,她的旁邊是一面大玻璃,透過玻璃,恰巧能看到在她正後方的兩人現在的樣子。
徐清泓一如既往地帶着一絲冷然,可是他對面的女人,卻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而且,她的動作很親暱,他們要了下午茶,女人把同一塊小小的馬卡龍分成兩半,一人一半,一邊放倒徐清泓的盤子裡,一邊還在微笑着,跟他說着什麼。
難道這真的就是他想讓她回b市的原因嗎?
安若惜沒有看多久,只是默默地結了賬,回到了酒店的房間。
如果事情真的就是這麼巧合,安若惜寧願自己的鼻子沒有那麼靈,寧願自己再遲鈍一點。
可是,不管怎麼樣,都改變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她和徐清泓,原來真的只是一場空。
有怨嗎?有恨嗎?要說沒有,那真的是騙人的,可是公平一點講,徐清泓從來沒有給過她任何承諾,他們之間更是清白到他除了偶爾摸摸她的頭,連手都不曾碰過。當然,假扮情侶的時候不算。
所以,她真的沒有什麼好指責那個男人的,從頭到尾,都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既然如此,她確實沒有什麼留下來的理由,既然他不想讓她打擾他,那就,回去吧。
安若惜此刻的心裡,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難過,本來就是想要給自己最後再爭取一下的機會,盡力了,她不怨他,也不後悔自己的這場追尋。
他對她而言,始終都是不一樣的。即便是現在或以後,想來也依然如此。
不知不覺,安若惜睡了過去。
“咚咚咚”
“若惜,開門”
王濤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等一下濤哥,馬上。”
安若惜迷濛着起身,先打了個哈欠,然後衝着門外說道。
站在衛生間的鏡子裡,安若惜看着自己臉上還未乾涸的淚痕,揚起一個淺淺的笑容。
原來,真的流淚了。
睡夢中,她夢到自己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她不知道是什麼,只知道,她,失去了。
一個很平靜、很安靜的夢境,沒有掙扎,沒有痛苦,夢裡只是營造出了一個讓人想哭的意境。
“濤哥,不好意思,剛纔睡着了。”安若惜收拾了一下,出來對坐在沙發上等她的王濤說道。
“沒關係,我來,是叫你一塊兒去吃飯。”
“好啊,不過,濤哥,我們在鳳凰市呆了這麼多天,天天吃酒店餐,有點兒吃膩了,我明天就走了,咱們今晚能不能,出去吃?”
安若惜看向王濤的眼神裡,帶着一抹期待,她不知道王濤有沒有空。
“決定了?明天回去?”
“嗯!明天走。”
“那給你,這是你的護照,以及你的機票和航班信息。”
嗯?我的護照怎麼會在你手裡?安若惜眼神詢問王濤。
“別問我,二少給我的,讓我轉交給你。”
安若惜點點頭,接過。
是了,那天在酒店登記住宿的時候,用的是她的身份信息登記的,徐清泓後來一直沒還她。她竟然也給忘了。
“走吧,帶你出去吃。”
王濤不知道,徐清泓是怎麼說服安若惜回b市的,至少他剛纔給自己這些東西的時候,就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然後說今晚有事,讓他幫忙代爲照顧一下安若惜。
之前看到徐清泓的樣子,王濤隱約覺得兩個人是不是吵架了,但是現在看到安若惜的樣子,王濤又覺得他可能想多了。
第二天一早的航班,安若惜無聲無息地離開了鳳凰市,王濤派的人送她到機場。
總算是走了,徐清泓坐在安若惜住過的房間裡,覺得自己安心了很多。
昨天季如蘭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本來沒打算這麼快就再見她的,至少要等到安若惜離開之後,他要確保小惜兒的安全。
季如蘭這個女人,並不好對付,而且她對他,似乎還有些不一樣。
可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主動來酒店找他了。
季家的人,他避而不見,有些說不過去。
誰想那麼巧,正好在咖啡廳與安若惜不期而遇,他立時覺得不失爲一個好辦法,也許這樣,小惜兒就會盡快離開了。
所以他也沒多想,只是擔心小惜兒會衝過來找他,不過以他對她的瞭解,她更有可能的是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
果然,這樣最好。接下來,他就可以放手開始佈局了。
安若惜回到b市,正常上班,下班,對於自己的冷靜和坦然,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但又覺得,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至於每天重複的那個同樣的夢境,她只能寄希望於,時間,可以治癒一切。
安若惜靜悄悄地回到b市,沒有通知任何人。所以她的回來,並沒有驚起一絲波瀾,甚至連喬慕凡都沒有過問一句,因爲他被沈墨派駐到地方上去了。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生活,酸甜苦辣,人生百味,如人飲水,冷暖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