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輕點兒！”
葉一南疼得皺起了眉頭。
“好！”顧之航立即停下了身下的律動，用喑啞的喉嚨應到。
房間里拉着窗簾，完全遮光，所以能灑進房間裡的光，少之又少。
葉一南看不清顧之航的表情，不過仍舊感受到了一束炙熱的光，一直緊緊的跟隨着自己，沒有離開。
顧之航慢慢的放慢了動作，使得探入的力度恰到好處，既不會弄疼葉一南，又不會太掃興。
葉一南身上有一股甘甜的吸引力，讓顧之航移不開目光。
顧之航已經發現，如果葉一南是一種毒藥的話，那他早就上癮了。
並且，這一輩子都戒不掉。
沒有葉一南的每一刻，都是那麼的難熬。
樓下，葉墨一邊咬着手指，一邊茫然的看着顧銘浩，“小叔，爹地怎麼還不出來。”
顧銘浩笑而不語，只是抹了抹葉墨的頭，“走，小叔帶你洗臉刷牙睡覺。”
“我不要！我擔心媽咪！”
“傻小子，你爹地陪着你-媽咪呢，別怕啊！”
“哦！”葉墨將信將疑，等刷完牙洗完臉，爬上-牀，顧銘浩坐在一旁給他講故事聽。
這一次，葉墨沒有想往常一樣，聽着聽着就睡着了，而是翻身爬起，一屁股坐在顧銘浩的身上，“小叔，你說爹地還會離開我嗎？”
小小年紀，就帶着一種不信任，不相信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不知道算不算一種疾病。
“不會！”顧銘浩篤定的說。
這一次，顧之航的決心，他是看在眼裡的。
受了那麼久的折磨，他知道自己要得是什麼。
顧銘浩哄着葉墨入睡，可自己卻是久久無法入眠。
顧博遠說的，還有一個兒子是什麼意思？
他難道背叛了母親？
一想到這個，顧銘浩就有些淡淡的傷感。
次日一早，顧銘浩是聽着歌聲醒來的。
房間的窗戶沒有關，他的房間在二樓，樓下正好是花園。
顧之航哼着歌，正在給花園裡的植物澆水。
顧銘浩拉開窗簾，趴在窗戶上，“哥，你倒挺有雅緻的。”
顧之航笑着仰起頭往樓上看，“臭小子，看看多少點了，才睡醒？一天的時間都被你浪費了一大半了。”
顧銘浩有些冤枉，“哥，才八點半呀！你至於麼！”
“才八點半，你嫂子都已經上班一個小時了。”
顧之航繼續哼着歌，“快下樓吃飯吧。”
“成！”
顧銘浩麻利的收拾好自己，然後小跑下樓。
葉墨已經背好了小書包，打開門，對着花園裡的顧之航大喊，道：“爹地，我收拾好了，可以走了。”
“來咯！”顧之航放下水壺，葉墨自然的將車鑰匙遞給顧之航。
第一次由父親送他去幼兒園，葉墨的心情自然是好的沒有話說。
到了幼兒園，連老師都微微驚訝，葉墨一直說他的父親很厲害，今日一見，才知道，葉墨的父親竟然是顧之航。
那個赫赫有名的商界神話。
老師向葉墨投來豔羨的目光，“墨墨，你爹地真帥！”
葉墨仰頭，得意的說：“那是！不過老師，我爹地是我媽咪的喲！”
老師臉一紅，輕輕拍了拍葉墨的肩膀，“人小鬼大。”
顧之航向老師瞭解了一下，葉墨在學校的表現之類的。
老師說葉墨有些內向，不喜歡和小朋友一起玩，顧之航對此有些隱隱的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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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幼兒園回家的路上，好幾次，顧之航的胸口傳來一陣陣疼痛，一陣陣揪起的疼。
嚴重到，根本沒有辦法再開車。
顧之航只好將車停在路邊，將車窗全部打開，又連喝了幾口水，才稍微平靜了一些。
顧之航拿出手機，上面的時間顯示的是十五日，顧之航心一沉。
莫非，自己並沒有完全康復？
一想到這個，顧之航都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他驅車去了醫院，拿着身體完全正常的檢查報告，陷入了沉思。
夜幕降臨，葉墨在幼兒園等了很久，都不見有人來接他。
陪他等着的老師，也在頻頻看手機。
“墨墨，你要不要打電話問問你爹地是不是有事情耽誤了？”
老師不敢說的太直接，怕是會上了小朋友幼小的心靈。、
葉墨昂起頭，“不用，爹地說會來接我，就一定會來。”
老師便不再說什麼，於是耐着性子陪葉墨繼續等着。
葉墨癡癡的望着幼兒園的門，期望着下一秒那個人會開着車出現在門口。
然後蹲下-身子，朝他張開懷抱。
葉一南接到老師電話的時候，正在公司加班。
公司正在召開臨時會議，和意大利的合作，是在顧之航消失之前敲定的，通過幾個月的努力，在距離成功只差一步的時候，合作忽然出現了一點問題。
所有的設計都要推翻重來。
葉一南有些焦躁，一隻手撐着腦袋，另外一隻手拿着筆在本子上記錄着什麼。
手機鈴聲向，葉一南本能的蹙眉，顯得十分不悅。
拿起手機，見是幼兒園老師的電話，又一秒鐘換上了一張笑臉。
並朝着開會的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葉墨媽媽，你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我是想問一下，你什麼時候來幼兒園接墨墨？”
“什麼？墨墨還在幼兒園？”
“我說送墨墨回家，墨墨不同意，堅持要等他爹地來接他，是不是墨墨爹地臨時有事？下次遇到這種情況，最好派別人來接一下孩子，這樣很容易給小朋友心裡留下陰影的。”
“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找人來接墨墨，勞煩老師，再稍等一下下。”葉一南忙起身，走到窗前，給顧之航打電話。
電話一遍一遍的接通，可始終沒有接通。
葉一南有些喪氣，轉而給顧銘浩打電話。
同樣，顧銘浩的電話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葉一南氣急，將手上的簽字筆往桌子上一拍，“今天的會就到這裡，大家在回去想幾個方案，明天一早叫交到我辦公室。”
衆人面面相覷，都不敢說話。
葉一南拿着車鑰匙揚長而去，留給衆人的是一臉的茫然。
葉一南到幼兒園的時候，葉墨還一直保持着同樣一個動作。
揹着小書包，站的筆直，面朝着幼兒園門的方向，始終一臉期待。
葉一南的車停在幼兒園門口，葉一南卻遲遲不趕下車。
葉墨對父親的期待，比她想象中高很多。
有些情感，她始終代替不了。
“墨墨。”葉一南十分心疼，抹了一把臉頰上的眼淚，朝着葉墨大喊了一聲。
葉墨聞聲擡頭，卻是一臉的失望。
來的人，不是爹地。
他食言了。
“爹地呢？”
葉墨開口便是這一句。
葉一南啞口，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老師看到葉一南來了，彷彿看到了救星一般，“葉墨媽媽你來了就好了。”
“抱歉老師，讓您等了這麼久。”
老師把葉一南叫到一邊，猶豫了很久，說：“葉墨媽媽，小朋友在這個年紀是最敏感的時期，現在一切經歷都會影響到他今後的人生，呃……抱歉，我是說……”
“我明白的，謝謝老師，麻煩您了。”
葉一南頹然的看向一旁的葉墨。
他倔強又孤單的背影，深深的刺痛着葉一南。
葉一南一把抱住葉墨，不爭氣的哭出了聲。
葉墨依舊紋絲不動，心中暗藏着許多問題，他知道問出來媽咪會傷心，於是，便是將一切都深埋在心底，不言說。
葉一南把葉墨帶回家，都已經快九點了，把葉墨哄睡着之後，葉一南依舊一遍遍的撥打着顧之航的手機。
另一邊，尚城公寓，房間裡所有的窗簾都已經拉上，房間沒有開燈。
顧之航抱着一個抱枕，蜷縮在角落。
腳邊的手機，一下下的亮起。
‘老婆’兩個人不停的在閃爍。
他伸出想要拿起手機的手，又縮回。
腦子快要爆炸了一般。
心又在絞痛。
渾身上下，每一處經絡都像螞蟻在啃咬。
同時受折磨的還有他的神志。
十五日，窗外一輪圓月十分明亮。
手機電量低的提示音傳來，顧之航緊咬住牙關，下嘴脣也因爲用力，而溢出血跡。
“一南……一南……”理智全無之前，他一遍遍的喊着葉一南的名字。
時間一點點的滑過，痛感好像減輕了很多。
手機依舊在震動。
電話短信都有。
慢慢的，顧之航的眼前已經出現了充盈。
他伸手去拿手機，卻一次次落空。
“砰砰砰”的聲音，在空蕩的房子裡，顯得異常的驚悚。
這棟房子，之前遇火災，儘管時候，顧之航用盡一切方式，試圖將它裝潢成以前的樣子。
可，有些東西還是變味了。
儘管都一樣，可是已經沒有了葉一南的味道。
儲物間，那個用來掛着禮服的衣架在大火裡被燻黑，雖然最後極力復原它，可還是留下了那場大火的影子。
顧之航一遍一遍的用頭撞着牆壁，新的疼痛可以減輕一點渾身上下的複雜感受。
他知道，葉一南一定着急了。
墨墨一定失望透頂，明明早上才答應葉墨，下午放學，爹地一定會去幼兒園接他。
可是……
“啊！！！”顧之航雙手抱頭，理智全然被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