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以恆看着溫暖,久久的,沒有反應過來。
溫暖的脣越呡越緊,明明是盛夏,可她莫名的從駱以恆身上感覺到了一絲冷寒的氣息。
“你,”駱以恆漸漸蹙眉,聲音透着一絲怪異的問道,“你剛剛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
“我和龍梟結婚了,是合法的那種。”
溫暖以爲自己沒有勇氣說第二次,可事實是,她說的很平靜。
至少,沒有了第一次時那樣的難以啓齒。
駱以恆的臉色變得極爲難堪,那樣的神色,彷彿從天堂一下子跌入了地獄。
他無法想象,彷彿劇情並沒有按照劇本在走。
畢竟,溫暖給他的感覺,怎麼都不像是和龍梟結婚了。
“我不信……”駱以恆聲音透着悲哀說道。
溫暖沉默着,她看着面前的男人……
七年,她用了七年來愧疚、自責、悔恨……
當他告訴她,他就是亦釗的時候,她的情緒真的是無法控制的。
可現在,她不得不承認,七年,磨光她所有的性子,也磨光了她所以的過往。
她不想再在愛情裡做鴕鳥,害人害己。
“是真的。”溫暖的聲音比想象中的要平靜,“亦釗,我現在能和你說的,只有對不起。”
“我不要聽對不起!”駱以恆眼底有些抗拒下的情緒,“我用了這麼多年回來,我甚至因爲發現你和龍梟在一起而不知道如何面對。”
他咬牙,“暖暖,我不介意你和他的種種,我只想要你回到我身邊……我可以等,等你和他離婚!”
溫暖暗暗咬牙了下,“我不會和龍梟離婚的。”
亦釗要恨,就恨她吧。
畢竟,陷入這樣的局面,都是她應該承受的。
“爲什麼?”駱以恆低吼,“你明明那晚說,你的幸福只有我能給……我想要給你幸福!”
溫暖呡了下脣角,到底狠心的咬牙說道:“那是因爲我知道你還活着,我太激動了!等我冷靜下來,我才知道,根本什麼都變了,什麼都不同了,我的心早已經丟了,丟在了龍梟身上!”
一口氣,溫暖情緒有些控制不住的說着。
她鼻子開始酸,這些話聽上去太過傷亦釗……
可是,最可悲的是,她好難過,因爲說的都是事實。
她淪陷在了龍梟的霸道溫柔裡,可她只能離開。
亦釗的不幸,是她和龍梟造成的,那就繼續讓她活在痛苦裡來愧疚好了……這個是她應該承受的。
何況,還有一個蘇貝岑?!
溫暖眼眶開始紅,眼底更是氤氳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愛情,爲什麼不是幸福,還這麼傷?
“你愛他,爲什麼會離開?”駱以恆咬牙,“暖暖,你騙我……是不是他不想和你離婚?如果是這樣,我們可以上訴離婚的。”
“不是……”溫暖咬脣搖搖頭,眼淚也掉了下來,“我私心裡,也是不想的。”
聽到溫暖這樣說,駱以恆頓時接受無能。
“我不相信……”駱以恆大吼一聲,突然就將溫暖抱在了懷裡,“暖暖,我們可以從新開始的,你記不記得,你說過,遇見我是你這輩子最大的幸福?你的幸福只有我能給,你如果不回到我身邊,怎麼可能幸福?”
溫暖就這樣被駱以恆抱着,她沒有動,沒有掙扎……
甚至,在這一刻,她突然想到了龍梟的懷抱。
“亦釗,”溫暖停頓了下,收拾了心情說道,“我們,不可能回到過去了……就算,我和龍梟沒有結婚的束縛。”
逝去的,不管他們願不願意承認,都已經成爲了過去。
對龍梟的感情,不管她願不願意面對,都是存在的。
只能說,一切的錯過,讓他們走到了現在……
如果,沒有當年她和龍梟的一夜,亦釗不會“死”,那麼,小悠的病,她不會無力的去找龍梟。
如果……亦釗能早幾個月回來,那麼,她也同樣不會找龍梟。
沒有如果,所以……一切都變了。
駱以恆放開溫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彷彿無法相信,甚至無法接受溫暖這樣的回答。
“暖暖,你不能對我這樣殘忍!”
駱以恆抓着溫暖胳膊的手不受控制的收緊,捏的她生疼。
溫暖只是微微皺眉了下,暗暗忍着那好似手指要嵌入她肉裡的疼痛。
“我如果欺騙你,纔是對你殘忍!”溫暖咬牙吼道。
她真的不想這樣了,和龍梟幾個月,她把感情處理的一塌糊塗。
她怎麼能讓這樣糟糕的情況繼續下去?!
溫暖突然掙扎了
下,一把推開駱以恆,雙眼通紅的看着他,“你說我殘忍也好,說我什麼都好……”她攥了手,“可我不會和龍梟離婚,哪怕我必須要離開他……這是事實!”
溫暖咬牙說完,雙眼一眨不眨的看了看駱以恆,隨即轉身往回走去……
她背脊挺得僵硬,雙腿猶如灌了鉛一樣,一步一步走得極爲吃力。
可縱然如此,溫暖的每一步都沒有遲疑……
“暖暖——”
背後,傳來駱以恆的聲音。
溫暖死死的咬着牙,手攥的越來越緊,腳步也越來越沉重……
龍梟討厭她,那就討厭吧!
亦釗怨恨她,那就怨恨吧……
她的人生,本來就是這樣充斥了悲哀。
不被爸爸承認,媽媽在她還來不及長大就離開……
亦釗的愛,龍梟的愛,她通通要不起!
眼淚,就好似決堤了一樣,瘋狂的往外涌。
溫暖,你就是這樣一個註定悲劇的人……
溫暖笑了,在眼淚下,這樣的笑,充斥着無奈下的可悲。
溫暖沒有回家,往小區深處走去。
那裡有個人工湖,記得媽媽剛剛離開的那段時間,她經常會一個人去那裡,把自己埋在黑暗中。
後來,她的生命裡出現了亦釗,她漸漸走出了黑暗……
而如今,她才發現,她的人生,只能屬於黑暗,又爲什麼貪婪光明?!
……
倫敦。
威爾剛剛下了手術,見龍梟在他辦公室,幽藍的眼睛裡有些一抹無奈劃過。
“你在這裡,看來我是沒辦法休息了。”威爾聳肩,直接問道,“你是來問Celina情況的?!”
威爾明知故問。
龍梟視線深邃的看着威爾,盯得他心裡直發毛。
“Derrick,你和Celina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參與……”威爾頭疼的扶額,“你們這樣,讓很爲難。”
“那就直說……”龍梟聲音平靜,卻透着迫人的氣息。
威爾糾結,試圖說服,“Derrick,我只是個醫生,你們能別把我牽扯到恩怨裡嗎?”
龍梟沒有說話,只是黑瞳漸深的看着威爾。
威爾頭皮發麻,心裡暗暗叫苦的說道:“行行行,我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