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傅子衿坐在車裡,遙遙望着雲港ktv的位置。
儘管林素心自己並沒有什麼感覺,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身邊其實一直跟着各種便衣保鏢,只不過爲了不讓她覺得有太大壓力,這些人都是在暗中工作的。
傅子衿戴着耳機,聽到佈置在林素心他們包廂周圍的保鏢報告,表示ktv裡一切正常,林小姐玩得很開心,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不過,她也不敢就此鬆懈下來。
這女孩子現在可是三少爺的眼珠子,臨走時千叮嚀萬囑咐,讓她把林素心看好了,萬一出了什麼意外,擦破點皮掉幾根頭髮什麼的,大家都沒法在賀家混下去了。
其實,在傅子衿看來,賀三少是有點緊張過度了。
林素心是個普通的女孩子,就算跟賀三少交往了,也改變不了她的身世,除非是跟賀銘很親近的人,不然誰又能想到,她對賀銘這麼重要呢?別人犯得着花力氣去對付她這樣一個普通人嗎?
話雖如此,但既然賀三少已經交代下來,傅子矜也不敢稍有懈怠。
正在此時,她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傅子矜把耳麥打開,小聲說道:“喂?”
電話那頭的人不知說了幾句什麼,傅子矜的神情漸漸嚴肅起來,半晌,問道:“……在什麼位置?”
對方又說了幾句話,她點了點頭,道:“我馬上過去。”
傅子矜掛了電話,招來了她的副手,跟他交待道:“接到上級的秘密任務,我現在馬上要帶幾個人離開,你幫我盯着林小姐這邊的情況,有什麼事馬上給我打電話。”
副手連連點頭答應。
傅子矜皺了皺眉,又叮囑道:“多長几個心眼,林小姐要是出什麼問題,你們都知道三少爺會是什麼反應。”
副手保證道:“沒問題,傅姐,放心吧。不就是ktv唱個歌,能有什麼大問題?最多有人騷擾林小姐,我們肯定會保護好她的。”
傅子矜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之前,忍不住又擡頭看了看裝修得金碧輝煌的雲港ktv,總覺得這時候離開不是很妥當,但是,電話裡上級交代的事情也很重要……
她只猶豫了一秒,就果斷地離開了。
……
一個小時後,傅子矜急匆匆地趕了回來,臉上的神情異常焦慮。
車子剛停穩,她就跳了下來,拉住剛纔叮囑的下屬,語氣焦急地問道:“林素心呢?”
下屬被她嚇了一跳,愣了一下,才道:“林小姐還在玩呢,聚會還沒結束。”
傅子矜這才鬆了口氣,親自上樓,到包廂門口看了一眼,臉色又有點不好看,問道:“什麼情況?林素心不造包廂裡?”
一直盯着這邊的一個保鏢湊過來,小聲說道:“傅姐,林小姐好像有點喝醉了,剛纔進了洗手間,要不要勸她早點回去?”
傅子矜詫異地說道:“林小姐喝酒了?”
“呃,應該是喝了,剛纔很多人給她敬酒。”
傅子矜皺了皺眉,道:“三少爺說了,不許林小姐喝酒的,她竟然還喝醉了?你們去準備一下,等會兒林小姐出來,我就帶她回去吧。”
她靠在牆邊,等了一會兒,但林素心一直沒有出來。
傅子矜擡腕看了看手錶,林素心進去已經至少有十分鐘了,難道她真的醉倒在裡面了?
她越想越不對,心中一陣不詳的預感,趕緊衝到了洗手間門口。房門被反鎖了,進不去,她當機立斷,用力撞了一下,就把門撞開了。
傅子矜跑了進去,向裡面喊道:“林小姐,林小姐,你在哪一間?是不是喝醉了?聽到就回答我一聲?”
洗手間裡一陣寂靜,沒有任何人回答她。
傅子矜眉頭緊皺,從腰間拔出了手槍,往裡面走去,一間間查看,發現整個洗手間都是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存在的痕跡。
因爲這是女用洗手間,外面的保鏢本來都躲在不遠處,不敢進來,直到聽到傅子矜的叫聲,才一擁而入,一看裡面的情景,全都傻眼了。
負責盯着包廂的保鏢臉色發白,結結巴巴地說道:“傅……傅姐,我……我……剛纔,真的只看到林小姐一個人進來的。她……這……”
傅子矜心裡也是一陣煩躁,知道這下大事不妙。
但她畢竟是見過風浪的,這時反而鎮定下來,有條不紊地開始安排道:“去把整個ktv都封鎖起來,裡面的客人一個都不許離開,調所有的監控錄像出來。一間間房間給我搜!快點,從天海的保全公司總部調人!”
她話音剛落,所有人都立即行動起來。
不用她說,大家也知道,今天真的出事了,萬一林素心真的失蹤了,所有人都要倒大黴,弄不好甚至會沒命。
只有剛纔被傅子矜甩在一邊的副手,還誠惶誠恐地跟在她身邊,道:“這周圍我都安排了人手的,也是親眼看到林素心進來的,可是……她怎麼會就這樣失蹤了呢?”
這間洗手間空間寬敞,窗口直接就是往馬路的方向開的。
傅子矜推開窗往下張望,發現窗下直接就是光滑的牆面,連個借力的水管都沒有,當然,即便是有,她也不認爲有人能揹着林素心從十二樓往下,還不被守在街邊的安保人員看到。
她來回走了一圈,終於停步,指了指角落裡隱蔽的通風口,說道:“把這個拆了!”
……
刺眼的陽光照在臉上,林素心閉着眼睛皺了皺眉,想要躲開,誰知才輕輕一動,就感到後頸一陣劇烈的疼痛,好像脖子要斷掉一樣。
她忍不住縮了一下,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頭頂上,是淺灰色的天花板,但這材質……怎麼覺得有點怪怪的?
她在哪裡?
林素心的神智還有些恍惚,忽然聽到右前方傳來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林素心,你醒了?”
林素心忍着疼痛轉過頭,眼中倏然閃過一絲震驚的情緒,張了張嘴:“你……祁二少?”她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乾啞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