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可能有更加糟糕的結果。
賀銘瑄聽了兩人的對話,臉色更是不好看。
他抿了抿嘴角,加重了語氣,說道:“任三爺,我以爲任老爺子喜歡素心,纔會同意讓她跟任老爺子相認的,如果早知道她會被人掐住脖子,我是怎樣都不會讓她回到任家的!就算在賀家,我父母對素心也是視如己出的。我太太也不需要任家的財產,她有我,我可以讓她一輩子想要什麼都能得到!”
任嘉衡聽到這話,心裡咯噔一下,發現自己的預感成真了。
他就知道,出了這種事,賀銘瑄是很有可能要反悔的。
以賀三少的地位和性格,如果是真心愛着林素心的話,他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太太,爲了一點所謂的家產,而冒着生命危險去跟別人周旋的!
哪怕這筆家產價值兆億,也是一樣!
賀銘瑄九成九,會禁止林素心再跟任家接觸,哪怕會因此失去繼承權,也無所謂。
可是,這卻不是任嘉衡希望看到的。
當年,他大哥過世前的遺願,就是希望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能夠過上安逸幸福的生活,也希望自己的寶寶能夠成爲聯繫任老爺子和譚昭玲之間關係的紐帶,讓譚昭玲得到任家的承認,成爲真正的任家少奶奶。
現在,譚昭玲已經過世多年,有關於她的願望,早就成了浮雲。
但是,關於林素心和任老爺子的願望,還是可以實現的,趁着任老爺子還在人世,任嘉衡還是希望祖孫倆能有點美好的回憶。
同時,他也希望林素心能夠正式地回到任家,像她父親希望的那樣。
任嘉衡心裡有點緊張,差點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說道:“賀三少,你的意思……難道真的不想讓素心認祖歸宗了?”
賀銘瑄冷冷地說道:“認祖歸宗?我根本不在乎我太太姓什麼,是什麼家世,我只希望她健健康康,開開心心地度過每一天。我讓她回到任家,是希望她能認回最後的親人,如果做不到,那我不會再讓她跟任家有接觸!”
任嘉衡皺了皺眉,說道:“你先別把話說得這麼滿。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問過素心的意思沒有?也許她還是希望能回到任家呢?”
賀銘瑄擡了擡下巴,冰冷地說道:“不可能!我可看不出任家有什麼值得她關心的!”
任嘉衡沒有理睬賀三少挑釁般的語言,而是把目光轉向了林素心。
賀銘瑄也跟着看向懷裡的小兔子。
林素心眨了眨眼,小聲地對賀三少說道:“老公,其實……我覺得三叔說得有道理,爺爺他應該不是故意的……”
賀銘瑄劍眉一揚,語氣很不好地說道:“你是傻了嗎?他這叫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就差點把你掐死,如果是故意的,豈不是要讓你死無全屍了?”
賀三少很少對她這麼兇,說話的時候,不僅硬邦邦的,而且不由自主地顯露出了強勢的一面,通身的冷意就能把人嚇住。
不過,林素心卻並不怕他,而是在他懷裡蹭了蹭,軟軟地抱怨道:“你幹嘛這麼兇啊?”
賀銘瑄這才發現自己的情緒有點失控了,急忙按下了心中的怒意,但還是有些生硬地說道:“之前是我錯了,不該鼓勵你回任家的,以後我們忘了這件事吧。反正,你要多少錢,老公都可以給你,咱不稀罕任家那點破錢!”
林素心哭笑不得地說道:“不是……這不是錢的問題啊。”
她抱住賀銘瑄的手臂,搖了搖,然後歪着頭從左下方看着他,說道:“老公,其實,我剛跟爺爺見面的時候,我們聊得還是挺好的,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愛我爸,也算是個好爸爸。後來,他是回憶起我爸過世的事情,才突然發狂的,這件事,對他打擊肯定很大吧!”
賀銘瑄往回拽了一下手臂,卻被林素心牢牢抱住不放手。
他沒有再動,而是傲嬌地說道:“那又怎麼樣?他畢竟傷害了你,難道你不怕他下次看到你再犯病嗎?再說,任老爺子對岳母這麼憎恨,你難道一點也不介意?”
老實說,賀銘瑄覺得,如果換成是他本人,自己父親不喜歡他挑中的女人,不僅自己生前不讓她進門,死後還把她當成死敵,那他肯定寧願自己的女兒一輩子不要認這個爺爺了!
林素心聽了這話,也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才道:“我當然介意啦……不過,我也很矛盾,有時候覺得他太頑固了,竟然這樣詆譭我媽。其實,他自己纔是害死我爸的罪魁禍首之一吧?如果不是因爲他把我爸趕出任家,二叔怎麼會覺得自己有機可乘,做出手足相殘的事情來?但他偏偏爲了逃避自己心中的罪惡感,而催眠自己,把責任怪到我媽身上!”
賀銘瑄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道:“看來,你明白我的意思。”
林素心點點頭,說道:“嗯,我知道老公都是爲我着想的。可是,我有的時候想想,老爺子白髮人送黑髮人,也是很可憐的,這麼多年了,身邊除了三叔,就沒有什麼親人了。加上他應該時間也不多了,有多大仇恨,也覺得不應該多計較了。”
賀銘瑄挑了挑眉,說道:“所以呢?你還是準備回到任家?跟那個陰陽怪氣的老頭子在一起?我告訴你,想也別想!我會答應這種事纔有鬼!”
林素心渴望親人的感受,他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這不代表他會拿他老婆的安全開玩笑!
這次的事件他可以看在老爺子年紀大腦子糊塗的份上,不予計較,但是現在事實已經證明,任老爺子的精神狀況根本不穩定,如果哪天他又發病,而自己又沒有陪在林素心的身邊,要是出了什麼意外,那讓他到哪兒哭去?
賀銘瑄打定了主意,在這件事上絕對不會讓步!
不管林素心怎麼哀求他,怎麼撒嬌賣萌,但有的事情,他說不許就是不許!
怎麼說,他也是一家之主,這點權威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