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跌跌撞撞地跑過去,雖然她看不到,但卻是準備地抱住了溫安安!
溫安安雙手莫着她的小腦袋,聲音溫柔極了,“楚楚,還好嗎?”
楚楚在她的懷裡,先是搖了搖頭,又點點頭。
她窩在溫安安的懷裡,有些委屈地哭了:“媽咪……”
溫安安的鼻子酸了一下,安慰了她好一會兒,等到她平息下來,她擡眼,看到龍澤的神情有些陰鬱。
溫安安的目光注視了他一會兒,爾後移向了尼古拉斯:“能和你談談嗎?”
尼古拉斯垂着手,他的目光落在楚楚的小臉上,楚楚靠着溫安安,沒有在‘看’他。
他的心裡一緊,隨後看着溫安安點了下頭!
龍澤將楚楚抱到一旁去了,溫安安目光直直地看着尼古拉:“到現在,你還沒有改變主意嗎?”
尼古拉斯抿了抿脣,許久之後才說:“我以爲,你們都會知道的!”
溫安安的目光不變:“但是你更應該知道,我們一直以爲,她會和言清在一起!”
她頭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和尼古拉斯說話:“這樣,你也很痛苦,不是嗎?”
“爲什麼不都活得輕鬆一些呢?”她向來溫和,而且現在也沒有年輕時候的一些小脾氣。
事關楚楚,她更不可能以自己的情緒來主導這次談話,如果按着她的姓子來,她會先脫下高跟鞋,在尼古拉斯的頭上砸出兩個大洞來!
尼古拉斯苦笑一聲,“有些時候,走出去一步,就收不回頭了!”
他是這樣,楚楚又何嘗不是這樣!
她從來,不是心甘情願地呆在他的身邊的,現在知道了真相,大概……
他不敢想,但是在她沒有說出口前,他更是不會去問她!
溫安安還想說什麼,尼古拉斯輕笑一聲:“也許不久以後,就會有答案出來!”
他說完,不等溫安安反應,已經走出了病房!
溫安安頓了一下,就去找龍澤!
楚楚靠在龍澤的身側,小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也不太說話!
溫安安和龍澤問什麼,她都不說!
最後,她只輕聲說:“我會好好活着!”
溫安安和龍澤互看了一眼,最後什麼也沒有說!
楚楚抿了抿小嘴,沒有再開口!
尼古拉斯也沒有離開,他在楚楚的病房裡坐着,一如以前一般!
龍澤離開的時候,看了尼古拉斯許久,最後攬着溫安安離開!
溫安安不放心:“將楚楚一個人留在這裡,真的沒有問題嗎?”
“她長大了,讓她自己來解決吧!”龍澤笑了笑,不過他也沒有想到,楚楚的解決,會是那樣一個簡單粗一暴的方法!
楚楚坐在那裡,神色平靜,像是暴風雨過後的海面一般……
尼古拉斯感覺到前面未有的艱澀,像是說一句話,都得想好久!
他走過去,立在她的身前。
即使她看不到,但是她還是立即感覺到了他的存在!
尼古拉斯緩緩坐了下來,就坐在她的身邊,他的聲音淡淡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楚楚昂起小臉,她像是想說什麼,但是一個字也沒有說……
她將小臉埋到他的匈口,那軟軟的小身體讓他的心都疼了!
“你痛嗎?”她的聲音低低地問!
尼古拉斯僵着身體,他苦澀一笑,將她的小臉按在自己的懷裡……
他也會累,也會有力不從心的時候,比如說現在,她沒有直接說,但是字字戳進了他的心窩子裡!
“怎麼會不痛!”他親着她的小耳朵,她沒有反抗,他反而更覺得悲涼!
楚楚輕輕地笑着,“我也是的!”
她的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刀,寒光閃過……
尼古拉斯閉了閉眼,他看到了,但是沒有一點兒想躲的意思!
當心口傳來一陣刺痛時,他低頭,看着他愛了好多年的小傢伙!
她也仰着頭,眼角有着淚水……
“這一刀,是送給你的!”她恍惚地淺笑着,手用力一拔,他的匈口噴一涌出大量的血出來……
血,噴在她的小臉上,很快,她的臉,她的衣裙上全是血……
溫熱的血液,觸在臉上,引來她的陣陣顫抖!
楚楚淺淺地笑着,小手一轉,朝着自己的心窩那裡紮了過去:“這一刀,是還你這些年的好……”
她的手被握住,尼古拉斯的眸子幽深地看着她,他的身體幾乎被她紮成兩半,特別是心口,爲什麼會那麼地疼!
尼古拉斯握着那把刀,他溫柔地看着她:“真的要還嗎?”
他的手帶着她的小手,猛地朝着他自己的心口又是一刀下去……
鮮血再度噴一在她的臉上,她看不見,只是覺得世界裡,只有血腥的味道!
他的神情蒼白,他不在乎血不斷地流着,流光也不在乎!
他的大手撫着她的小臉,除了紅色,沒有其他了!
而她,明顯地已經嚇壞了!
“我們之間,如果可以用一刀來解決的話,可以抵消掉我對你的好,那麼,這一刀也是我來受……”他笑得輕輕淺淺的,像是那些夜裡,他和她漫步在花園裡,一起看着花好月圓的美好時光!
楚楚搖着頭,而他繼續淺笑着,彷彿現在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
彷彿,他還能聞得到米亞王宮裡的花香……
“楚楚,我對你的好,不是什麼能抵消掉的,我對你的壞,也不是我能否認就否認的……”他苦澀地笑着,伸出手輕輕地撫着她的小臉,“只是我沒有想到……會有一天,你真的會離開我!”
他劇烈地咳了一下,咳得匈口的血不斷地卻又往下流……
楚楚嚇壞了,她搖着頭,掙扎開他的懷抱:“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我不要你這樣的!”
她後退着,然後瘋狂地朝着門口跑……
但是他抱住了他,尼古拉斯牢牢地抱着她的小身體,他的頭擱在她的肩上,聲音低低地:“楚楚,不要走!”
語氣那麼卑微,卑微得她幾乎都要爲他哭了!
她抹了一下眼,抿着小嘴,“你那麼做時,就註定會有今天的結果!”
他的手鬆了一下,但是立即又緊了緊:“告訴我,你真的,從來沒有愛過我嗎?”
楚楚僵着身體,她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她感覺到背後,全是溫熱的血,那血腥味不斷地衝到她的鼻端……
她幾乎昏過去,但卻是強忍着。
“我不信,你對我一點感情也沒有!”他的脣貼她的小耳朵,聲音帶着顫音。
楚楚閉着眼睛,淚水緩緩落下……
好久,她才輕聲說:“有!所以,我更不能原諒你!
尼古拉斯的血不斷地往下,將她的睡衣染紅,而他的臉色蒼白得幾乎隨時能倒下,但是他的手卻越來越緊地抱着她,不肯放下半分!
“現在你知道了,你要離開我嗎?”他的語氣透着無邊的蒼涼。
而她,只想哭泣!
她閉着眼睛,很輕很輕:‘對不起!’
這三個字,像是第三刀一樣,筆直地穿透到他的心裡!
尼古拉斯的手鬆了鬆,但是他立刻以握緊她的小肩膀,將她轉了過來。
他的藍眸盯着她的眼,一字一頓:“這半年多,都是假的嗎?”
楚楚搖着頭,她抿着小嘴,低低地說:“不是的……我有努力過!”
他聽了,只覺得悲哀,“只是,沒有愛上我是不是!”
她退後一步,想逃開……此時,她的心悸發作,小臉蒼白,眉心皺着,她難受地哼着,想逃離……
她不想再喝他的血,如果這是一個考驗的話,她寧可一個人,也不願意在他面前露出這麼脆弱的神情來!
他的血,是一昧毒藥,她必須戒掉!
她喘一息着,難受的捂着心口的位置……
她的眼裡有着驚恐,每個月都會有兩天,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兩天!
痛恨至極,但是無能爲力!
她的小手抵抗着,可是意志卻是在煥散着,特別是鼻端傳來了一股血腥的甜味……她渴望的氣息!
她的眼裡有着貪婪,幾乎是無法剋制地湊過去,小口地咬住他的頸子……
她的眼裡有着哀傷,而他則輕輕地拍着她的小身體,聲音如同盅惑一般!
“這樣很好,我們一直是這樣的……”他的聲音醇厚,帶着微微的痛楚和顫抖,藍眸溫柔地看着懷裡的小東西……
楚楚小口小口地吮一着,那香甜的氣息讓她剋制不住地顫抖!
“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他低低地哄着她,那低低沉沉的聲音幾乎讓她要睡着了……
很舒服很舒服,她像是要睡着了……
楚楚的眼睛緩緩閉上,小嘴也輕輕地吮……就差一點兒,就足夠她半個月的量了!
尼古拉斯忍着心頭的痛,哄她繼續吸……
“乖乖睡着,一覺睡醒了,我帶你離開!”他的聲音很好聽,像是大海上飄行的大船一樣讓人心安……
楚楚的眼睛合上,小嘴慢慢地鬆開,一會兒又去吸一幾口……
驀地,她睜開眼睛……
到處是一片黑暗……這是哪裡,鼻端滿滿的血腥味!
不,她不要再吸他的血了!
是謊言,這個謊言讓她失去了言清,她不要再吸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