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不是優雅而尊貴的尼古拉斯國王,而是一個氣急敗壞的男人!
他的手用力地捏着她,而楚楚也瞪着他!
良久,他的眸子冷冷,脣邊帶着一絲殘酷:“告訴你,你是不是見了他!”
他的模樣,前所未有的狂怒,讓天不怕地不怕的楚楚也有些心跳狂快!
她抿着小嘴,眼裡其實是有着害怕的,但是她忍住了,死死地咬着脣,看着他氣極敗壞的樣子,就是不開口!
“如果你不說,你應該知道,負責看管你的人,會有什麼下場!”
他好看的臉上盡是冷意,而她的小下巴,幾乎要捏碎了!
如果放遠這一幕,其實是有些可笑的,成年的,高大的男子和一個十來歲的娃娃對峙着。
可是他們自己知道,她已經十八歲,心智和年齡都足以和他抗衡!
尼古拉斯的心裡十分不是滋味地想着……他養大了她,將她帶回來,不僅是寵愛她,而且讓她像是公主一樣地生活着,禮儀知識,一樣沒有少!
而這隻白眼狼,爲了他一句問話,是說翻臉就翻臉的!
他的藍眸鎖着她的,要得到她的答案,可是她怎麼會說呢!
他向來是被她屏棄在心門之外的……她初來時,就算是他保護得太好,她還是受到了不平等的待遇,可是她從來沒有和他說過,而是…
尼古拉斯有種衝動,想用力地將她狠狠打一頓,問她有沒有心!
可是他不敢!
楚楚倔強地沒有叫痛,她只是冷冷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揚着一頭小卷毛:“那你想知道,我對目前生活的想法嗎?”
尼古拉斯沒有動,瞪着她……直覺告訴他,這隻捲毛炸毛了!
他輕輕地鬆開她,她立刻跳到離他有幾步遠的距離!
她嫌惡地看着這裡的一切,小身體像是燃着火焰一樣,那樣地光彩奪目,可是卻沒有照耀着他!
“我討厭這裡的一切!”她冷笑着,有着十八歲少女應該有的叛逆:“這裡到處都是陰森森的,說得好聽是莊嚴,可是我卻是覺得像是冰窖,像是古墓一樣,住在這裡面的,都是活死人!”
她恣意地笑着:“就像你,我!”
她看着他:“我討厭一年四季都穿這樣的衣服,黑得像是要參加喪禮!”
他打斷她,不悅地說:“這是米亞尊貴的象徵!”
楚楚嘲弄地勾了勾脣:“我不需要!”
她扯着自己的衣服,扯得亂了也沒有能扯開,“我討厭這樣,黑不拉嘰的,醜死了!”
尼古拉斯的下頜繃得緊緊的,他有一種,將全世界捧到她面前,卻被她狠狠地摔回臉上的感覺!
他的臉抽了一下,而她則對着他繼續咆哮,“我討厭成天地呆在這個王宮裡,我討厭當你的寵物,討厭這樣一成不變的生活!”
尼古拉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筆直地站着,臉上有着風雨欲來的風暴:“你爲什麼不加一句,其實是你討厭沒有他的生活!”
她愣住了,剛纔的憤怒全都不見了,而是僵着看着他!
四周,異常地安靜,只有他們的喘息聲……
這是頭一次,他和她提起了那個人!
她眼裡的錯鄂刺傷了他,他抿着脣,許久才說:“是不是?”
“是又怎麼樣?”如果他以爲她不敢承認的話,他就想錯了!
楚楚揚着小臉,與他抗衡!
尼古拉斯的額頭上青筋直冒,這是極少有的情緒,全在她身上一一地體現了!
楚楚沒有服軟,而是順手拿起餐桌上的一把水果刀,在他的俊臉蒼白的時,她用力地割着自己的捲毛:“我討厭這樣一成不變!”
“你試過,你的頭髮永遠不會長,你試過你的身體幾年如一日,一直是這樣子嗎?”她的臉上有着淚水,但是小臉仍是倔強的,整個人都燃着怒火:“你告訴我,這樣的感覺,怎麼樣?”
她一邊對他吼着,一邊用力地割着她的頭髮……
頭髮被她割得七零八落的,但是又像是魔幻片裡一樣地,瘋狂地長了出來,和之前,一模一樣!
而這,讓她更憤怒,她衝着他尖叫:“我不要當一個怪物!我討厭自己長不大!”
她臉上的淚水飛濺到了他的俊容上,也有到了他的手背上,燙着了他的心!
他幾乎是顫抖着身體,看着她瘋狂地割着她的頭髮……
“楚楚……”他叫着她的名字“你不是怪物!”
他試圖碰觸她,被她避開,小小的人衝着他憤怒地喊着:“不要過來!”
她手裡的刀還在憤怒地割着,尼古拉斯上前一步,用力地握住她的手:“不要割了,它會長出來!”
她撲在他的身上,用力地咬着他的肩,拼命地發一泄着:‘我不要這樣!’
“我不是你的小寵物,我18歲了!”
她拼命地哭着……18歲,本來是她要嫁給言清的年紀!
此時她卻生活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宮殿裡,而她的言清,還在無望地等着!
天知道,她寧可他不等了,寧可他接受她已經不在的事實……可是可是如果他找了別人,她一定會瘋掉!
太多的情緒讓她下口一點也沒有留情,她幾乎是瘋狂地咬着他,幾乎是可以咬出一塊肉下來!
尼古拉斯抱着她,生生地受着!
他是王,他的身體金貴萬分,也只有她敢這麼着了!
是他縱容出來的,他正享受着苦果!
用一隻大手拍着她的肩,安慰着她:“好了,不哭了,我的楚楚會長大的!”
楚楚吸了一口氣,騙子,這句話他說了六年了!
她的眼裡滿是淚水,她衝着他大叫着:“我不要長不大,我討厭這樣!”
她用力地掙扎着,而他握着那把刀……結果,刀口斜斜地過去,深深地割開了他的皮一肉……
當那鮮血落地,那片鮮紅,染紅了她的眼……
楚楚愣住了,擡眼,大眼直直地望進他哀痛的眼裡!
他也會痛嗎?原來這些年,痛的不止是她!
她想幸災樂禍,但是她又沒有辦法笑出聲來……面前的男人……她很恨,但是卻是陪了她六年多的人!
尼古拉斯沒有去管受傷的手,他用沒有受傷的手朝着她伸過來,聲音溫和,恢復了他一慣的節奏:“楚楚,過來!”
她吃驚地後腿一步,眼裡是滿滿的震驚……
他的臉色更蒼白了些,而她忽然上前,抓起桌上一條雪白的餐巾,捂在他的傷口上……
“我幫你叫醫生!”她的小手抱着他的手,怕他的血流得更多!
尼古拉斯只覺得,抱住他的……是他的全世界!
他輕輕地搖了搖頭:“你幫我包紮吧!”
叫來醫生,這事情傳出去,只會讓外面對她有更多的非議!
他要保護她!
楚楚抿着小嘴,吸了一下鼻子:“如果你不怕疼的話!”
尼古拉斯縱容一笑,一手攬着她一起回到他的寢宮。
揮退了侍女,他坐在古老而豪華的大c邊上,那張c,是歷代帝王的王后交一一歡的場所,別的女人,是沒有資格在這裡侍候君主的!
也許,帝王和王后在日後會發掘出不一樣的樂趣,但是那得等生下了合法的繼承人以後,所以,尼古拉斯也是在這張c上孕育的!
此時,他坐在這裡,他的小東西跪在他的腳邊,小手仔細地爲他處理傷口,氤氳的燈光下,她的小臉光潔動人,雖然是十一歲的外表,卻有着十八歲少女的神情!
他的心裡有了一絲浪漫,目光溫柔地注視着她……
楚楚爲他上藥的時候,眼圈紅了,這麼深的傷口,真的是她割的嗎?
她怕血,可是此時卻是強忍着,爲他一圈一圈地包起來,包得有些難看,厚厚的幾層,也不美觀!
她想重來,弄了好幾次以後就放棄了……
“你應該讓你的伊娃幫你包紮的,我想她一定會很樂意!”楚楚扁着小嘴,坐在他的腳邊!
這話,是抱怨,還是吃味?
尼古拉斯不動聲色地將她拉起來,小小的少女站在他面前。
“不生氣了?”他的手撫着她的捲髮,淺淺一笑:“她和我沒有關係!”
楚楚吐了吐小一舌一頭,“我覺得她時時刻刻地都想爬到……”
她的大眼睛轉了一圈,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
但是尼古拉斯是知道的,笑笑:“不可能的,我對她沒有那份心思!”
此時,她竟然願意和他說話,這是他想不到的!
過去,她鬧了脾氣,幾乎要有十天半月纔會理他兩句,今天的好運,讓他簡直是不敢相信
尼古拉斯抿了抿脣,“不要亂想了!”
楚楚扁着小嘴:“不關我的事情!”
他的脣動了動,終是什麼也沒有說……他明白,這是她退縮,這是她……不想回應他的感情,所以她推出了伊娃!
“如果你以爲,我佔一有了伊娃就會放棄你,那麼你最好不要想!”他捏着她的小下巴,藍眸裡是勢在必得:“楚楚,我的心思,你應該明白!”
楚楚垂下腦袋:“我不知道!”
再沒有一個人,能像她這樣耍賴得這樣徹徹底底的了,但是他又拿她一點兒辦法也沒有!